这一晚是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吵醒的。 不是david第一次带人回家了，但这次格外吵。 女人的声音高频，像压根不怕别人听见。 （操……再用力，再来……） 喘息、咒骂、撞击，混合成一组不对拍的采样，比上次敲锅还准时，也更难以忽视。 她没有翻身，也没有堵耳朵。只是静静听着。 可能是因为，她曾经也在那个楼上，把呻吟吞在自己手心里，怕别人听见。 到后半夜，声音终于散了。 david轻声道别，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只是低低的“àbient?t”。 然后—— 陈白没动。 “c’estoi…david” david站在门口，头发乱得像刚被夜风吹过，t恤也没换，肩膀还有点潮。他看着她，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像不敢靠太近。 （对不起。） 他站得有点不安，像等一个审判。 “tudoisunverredecevdel’autrenuit” 他一愣，然后轻笑了一下。 （那瓶蓝塞的？） （要上去吗？我那边比较安静。） “pourntuerie”他补了一句。 她点了点头。 david打开电脑，耳机挂在脖子边。他点开那段未完成的音轨，“nuitchaudewav”。 （我加了段loop，你想听听吗？） 音乐响起。 低频像什么东西在水底蠕动，带着一种几乎看不见的力，贴着背脊缓缓爬上来。 她慢慢坐深了些，酒杯捧在指尖，没动。 他没看她的脸，但眼角余光是定在她膝盖以上那一点空白处的。 然后，他靠近了一点，像不小心落进节奏的那种“正好”。 （我最喜欢的是这段。） 她没有躲，只是把酒放在茶几上，缓缓睁开眼。 像一个频率绕着她耳廓、脖颈、肩头，一圈一圈地转。 指腹顺着布料滑了一寸，力道不重，却刚好掠过腰侧那块最容易起反应的地方。 他没看她，只是继续低声说着什么，像在聊音乐，也像在聊某种“默认即许可”的暗号。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贴着自己皮肤边缘晃荡，像酒液在杯口转圈，不撒，但带着醉意。 音轨缓慢响起——人声混响、鼓点跳跃，一段背景低喘混杂在频率里，如梦呓般缠绕。不是色情，却带着强烈的亲密感，像一场不该被偷听的呼吸。 只是忽然开口： （你也打算把我采样进去？） “seulentsituveuxbien” 他的声音贴着她发际，像空气都知道他不止在说“音乐”。 只是转过头，眼神对上他，语气却像关掉了耳机那样安静清晰： （我不想被一个刚从别的女人身体里退出来的男人进入。） 她站起身，拉好上衣，拿起酒杯喝完最后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