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是要去查资料的。 她排完号,在地下一层穿过长廊时,看见右侧一面玻璃门虚掩,门上贴着一张白纸: (临时展览改到此处) 但一张图像挂在门口,吸住了她。 肩胛松垮,皮肤上有一块微不可查的瘀斑,像一段被忘记的对话。 展厅很小,大概二十来张照片,墙体不刷白,而是裸露的灰泥,水管横穿天花板,灯光不均匀地撒在画面上。 每张作品都用夹子直接钉在墙上,没有框,没有保护玻璃。 这些照片,不是展览品,更像在被“偷看”。 手的姿态极其松弛,像刚松开什么又不想重新握住。 她回头。 他的五官略带亚洲轮廓,皮肤偏白,眼神沉静得像光没照进去。 “是干写上去的。”她说,“你拍的时候还没擦掉。” 然后他顿了顿:“我只是保存它。” “嗯。” “你是今天第一个走进来的人。” “那些不会说话、但不想被忘掉的东西。” 他轻轻一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补充。 “八大。” “展览主题是?” 这次轮到她轻轻笑了一下。 他没笑,只说:“我用相机看欲望的边缘。” “你愿意,我可以拍你。” 她没回应,只问:“你觉得我会被拍下什么?” 黑白印刷,边缘有点磨,像在口袋里放久了。 ?lesilence,c’estasiuncadre? 背后印着stagra账号、邮箱、和一句注释: (35毫米胶片,无后期。) 只是抬眼,看向另一幅照片:一个人影,跪坐在床边,背对镜头,头发贴在背上,全身模糊,只手指清晰地搭在膝盖上。 他点点头:“那你已经找到了活着的版本。” 走廊尽头,灯光变亮。 像刚刚从别人的底片上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