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你漫长的二十多年人生中,你头一次这么想给一个人最好的你。可造化弄人,此时的你能给他的,却是最差最差的你。 谢问东并没有说什么长篇大论的道理,他只说了三个字。 你咬着膝盖上的骨头,泪水一下子决堤。 你压抑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可付出与希冀是成正比的,如果以后你发现,我不值得那些付出,我给不了你那些满足,你后悔了,怎么办呢……” 你一点也不愿意。 你从膝盖上抬起头,透过朦胧的泪眼望着他,不顾形象地哭腔道:“可是……期待太高终究会失望的,就像……费尔南达直到最后,也给不了奥雷里亚诺第二远赴三十二座钟楼之城寻找她时所梦想的满足……” 谢问东微微前倾,专注地凝视着你,语似叹息:“我的上帝……” “……整整一分钟的无限幸福,难道还不足以令人享用一生吗?” 谢问东叹了口气,诚恳地说:“宝贝,你知道你现在哭得很厉害么?” 谢问东眼神一深,向你靠近。 “所以, 我不相信地狱。但我相信天堂,我所笃信的天堂,它不在天上, 只在尘世。人间本该是天堂。” 发着烧又刚哭了一场,你的嗓音又低又哑,语速慢吞吞,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人间本该是天堂。” 你睁着通红的眼睛看他:“你有什么感触没有?” 在几乎察觉不到的细微颠簸中, 飞机平稳起飞了。 擦干净眼泪后,你坐直身体,平静地说:“我想回家,现在。” 他打了两个电话, 金钱的力量立刻彰显。二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酒店门口, 载着你们直达停机坪,上了一架大型飞机,你们是唯二的乘客。 你略微一动,谢问东就低下头,在你耳边轻声道:“怎么了?难受么?” 谢问东明白了你的意思,微笑了一下:“怎么会?这会是我三十年来吸过最美味的烟。” “雪茄是真心,不是么?” 车窗外光影交错,谢问东在明暗变换的光影中凝视着你:“对男朋友这么客气么?” 你久久不答,谢问东眼神一深,搂在你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你想反悔?” “那么,对男朋友可以不用这样客气,不用说‘请’,也不用担心麻烦了对方。” “乖。”谢问东揉了揉你的头发,冷不丁地又问,“你方才说,这是第一次给男人当男朋友。那么,你以前的二三十次恋爱对象都是女孩吗?” “……”你将滚烫的额头磕在他肩膀上,闷声道,“我头疼,胃疼。睡着了。不许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