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欢快的乐章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投影幕布上,黑胶唱片缓缓转动,正播放着维瓦尔第的《四季》。 随即恢复的是嗅觉,浓郁的牛油底料味道扑鼻而来,你空荡荡的肚子立刻开始咕咕叫。 你嗯了一声,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沙哑:“抱歉。” 一瞬间,你想说的有很多。首先浮上记忆的,是深深镌刻于脑海中的尖锐谩骂。 可你不过是迟了两分钟,因为你在计算数学题的最后结果。 …… 你望入他的眼睛,便知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他似乎知道一切。 你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香得让你以为是在做梦。你坏脾气地选择在吃饭的时间睡觉,他与饭菜一同等你醒来。告诉你,没关系。 小说的结尾,你写了这样的一句话:“他不想出人头地,亦不想江湖留名,只是想要很多的爱。既已得到,庸碌一生又何妨。” …… “嗯。” 或许是你的表情太过惊讶,他主动解释:“你头发没干,会着凉的,所以我帮你吹了头发。” 谢问东微微一笑:“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眼里闪着戏谑的笑意:“顾兄睡迷糊了,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让我留下陪你。” “嗯,让我编一编——”他用手指敲了敲额角,沉思后道,“我坐在沙发上时,地球的万有引力突然增强,我整个人向下陷,刚好用腿接住了你的脑袋。” 你来到厨房岛台处, 顿时被色香味冲击得眼前发亮。 葱末、香菜末、蒜末、小米辣末盛在不同的白色小碟里,旁边放着醋、酱油与香油。 但最令你眼前一亮的—— 你震惊地看着整整两大盘——猫爪模样的虾滑, 这形状是怎么捏出来的? 你咬着嘴唇笑出声来:“我记得有猴子屁股形状的。” 四川人对火锅的爱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刻意养生,保持清淡饮食,过不了几天, 总会在夜里嘴巴发痒地翻来覆去, 最后放弃抵抗从床上坐起,认命地点一碗麻辣烫当宵夜。 “不要喝冰可乐,容易胃疼。”他说, “你看看锅里有什么。” 他的目光柔和却坚持,你败下阵来,只好松开了扶着冰箱门的手,不情愿地走到灶台前,揭开炒锅的锅盖。 你眼睛一亮, 方才的不情愿立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谢问东说:“我做饭水平一般,可能不好吃。” 事实证明,谢兄从不打诳语,蛋炒饭的味道确实很一般。可蛋炒饭本身的味道并不重要,顺着肉菜滴到饭里的红油、鸡蛋的颗粒感、葱花的清香,混合的这一口到嘴里,简直是绝杀。 你抽空回答:“很香。” 你问:“谢兄怎么知道我爱吃蛋炒饭。” “是吗?” 吃饱喝足后,谢问东要去洗碗,你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