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他：“多吉听到了什么。” 体型巨大的藏獒呆在小小的房间里, 似乎真的令房中温暖如春了起来。凌晨时分，你照常裹着军大衣望着窗外的星星发呆时，竟有了一丝睡意。 你端着杯子慢慢地喝完最后一口酒，凉酒入腹，却令五脏六腑都暖和了起来。村民自家酿的青稞酒，甘甜清爽, 绵柔温和。 你轻笑出声：“你好大啊, 多吉。” 你说：“我冷。” “你能变成人，裹着我睡觉吗。” 你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它的额头，拖长语调数道：“三，二, 一……” 多吉疑惑地偏头看你。 你将柴火炉移到床边, 又将军大衣压在被子上，被窝才终于有了些暖意。你缩在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床边的狗头：“晚安。” 第二天早晨，昨夜熬的小米粥在电压力锅里不稠不稀，你给自己盛了一碗，加了一勺白糖拌匀，剩下的一大盆全给了多吉。吃完后你换上厚衣服去山坡上捡松枝，多吉欢快地跟在你身边，不时叼起大石头想放进你的背篓。 它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尾巴，发现宝藏似的向前冲去，又叼起一块大石头，满脸求表扬。 给三个学生上完课后，你拿上米玛青稞款赔偿的材料，开车去县里。村里的公车是辆十年前的手动挡桑塔纳，后窗玻璃已经被灰尘糊得看不见了，手剎也时常失灵，但好在能跑。 到了县城，你先去相关部门提交材料，得到了一张盖着公章的回执。而后你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一个刚出炉的牛肉馅烧饼，慢慢地吃完，又去吃了一碗香辣味的冒菜。味道虽然不如何，但已经是最接近火锅的食物了。 几乎是刚拨通，那边就接了起来：“打视频！” 陈知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夸张地喊道：“顾哥！我的顾哥！你怎么瘦了！” 他叹气：“可不是嘛！最近实习太忙了，天天加班到凌晨。” 你说：“嗯，你要注意身体。” “我挺好的。” 你笑了起来：“你这话像我爷爷。” “不用，公司给我发了好多钱。”你来这边不过一个多月，银行卡里已经收到了许多钱，什么元旦节日费，高原补助，实习工资，驻村补助，零零总总加起来上万。一进入信号区，手机短信就没停过。 “行。” “唔。”你说，“六月份我要回学校拿毕业证。” “不知道。” 陈知玉似乎是叹了口气：“随你吧。你别失联就行，一定要和我联系，至少一个月一次。” “你那边不好买东西，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买来寄给你。” “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