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节第二天,媒体扛着长枪短炮赶到学校,大型运输车载着赛马缓缓驶入校园。 纵观全市,能承办马球赛的地方屈指可数,除了城郊一家私人俱乐部之外,就只有童家投资的滨城国际学校具备这个条件。 林炽在赛场边的移动餐车前买了一盒红豆冰。 童允武罕见地穿了身薄荷绿西装,修身剪裁衬得他身形笔挺,和周围人完全不是一画风。 整个赛场被华洋集团的广告包围。选手们正在接受体育记者的赛前采访,polo衫上也印着华洋logo。 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与林炽擦肩而过,嘴里讨论着老公的生意和孩子的学业。 他试图牵林炽的手,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林炽用勺子舀着红豆冰吃。长腿叔叔递给她一个精致的收纳盒,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十二星座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 “没想到做工这么精美,谢谢你……”她说着,指腹轻轻地抚摸戒指。记住网站不丢失:po18live 林炽笑了笑,摇头。 早晨,司机送他们去学校的路上,童汐焰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假如我这次输给永嘉,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他一手撑在真皮座椅上,身子朝她这边微微倾过来,神情严肃,似乎很在意她的答案。 “那样岂不更丢脸?” 童汐焰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那种势在必得的自信,今天似乎淡了许多。 比赛正式开始,八名选手骑马在草场激烈追逐,急促的马蹄声如骤雨疾雷,重重敲击着林炽的耳膜。 童汐焰为滨国开了个好头。 媒体的镜头齐刷刷对准童汐焰,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很快,萧凯源为永嘉扳回一分。 上场前,他就注意到她坐在场外的遮阳伞下。 宽松的咖色棒球衣搭配百褶裙,脚蹬高帮帆布鞋。长腿毫无遮拦地袒露着,一点儿也不怕冷的样子。 场上,滨国发动新一轮进攻。 眼瞅就要失分,永嘉队员及时探出球杆,精准一勾,硬生生将球拦截在球门前!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场面异常激烈。 汗水自额间滑落,沿着脸颊滴到下巴。童汐焰剧烈地喘息,紧盯着对手的动作。 再次扭头瞥向林炽。 她接过,擦拭嘴角。 她居然笑了。 童汐焰气得收回视线。 随后,萧凯源在队友的配合下连进两球!此刻局势逆转,永嘉以6:5领先滨国。 他望向看台。 这是华洋集团独家赞助的公开赛,观众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看他能否为父亲赢得荣耀。 可他凭什么要为那样的父亲争光添彩? 他们之间稀薄的父子情,几乎全靠奖杯和金牌维持。 可实际呢? 这生活真是挺操蛋的。 双方僵持不下,滨国几次进攻势如破竹,将比分追平至6:6,却因防守失误,让永嘉又进了一球。 距离比赛结束还剩最后一分钟,赛场的紧张氛围到达顶点! 但他没有。 童允武坐得端正,眉头紧锁,眼底压抑着一股愠怒。 午后的阳光像一层薄薄的金纱裹在身上,暖烘烘的。 胜负? 童汐焰策马绕开混战,带球疾驰几步后,将球传给队友,没有继续进攻。 最终比分7:6,永嘉赢了! 童汐焰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他深吸一口气,压在心底的愤懑连同那口气一并吐出。 他只是他自己。 林炽反复琢磨童汐焰说过的话,脑子乱乱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男人愣了愣,随即摇头苦笑,语气带着点调侃也带着点落寞:“算了,快去安慰你哥吧。” 她等了很久,直到马球队的队员陆续走出。 看到林炽,他挑了下眉,语气像往常那般慵懒散漫:“怎么不陪你的男网红?” “回家,受罚。”他嘴角轻轻一扯,说得轻描淡写。 晚上,他站在客厅,挨训整整半小时。 童允武仍穿着那身昂贵的薄荷绿西装,脸上表情冷得像结了冰,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童汐焰望着怒不可遏的父亲,反问:“为什么我就必须赢呢?” “那您呢?”他话语平静,却锋利得像刀,“您作为父亲,很成功吗?” 楼上的林炽听得心惊肉跳,指节不自觉地攥紧楼梯扶手。 原本这活是安排给保姆的,但童允武发话了,就变成了惩罚。 早秋的夜晚,一轮孤月高悬天际,清冷的月光将庭院的树影拉得斜长。 泳池边亮着几盏夜灯,几只小飞虫在光晕下盘旋。 衣袖和裤脚被高高挽起。刷子摩擦水泥墙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 童汐焰停下动作,侧头看她,语气轻得像风吹过水面:“晚餐吃的什么?” “没胃口。” 林炽叹了口气,缓缓朝他伸出手,掌心摊开—— “送你的。” 林炽说:“处女座戒指的设计灵感,来自于你。你是我唯一认识的处女座。输了比赛没关系,希望你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冲出胸膛。 靠。 他被狠狠撩到了。 正准备收回,童汐焰忽然伸出右手,语气低沉而克制:“你帮我戴上吧。” 林炽轻握他的手,缓缓将戒指套进他的食指。 童汐焰专注地看着她。她的肌肤像瓷一般莹白透亮,光滑细腻。 “……” 下一秒,左手揽住她的纤腰,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入怀中! 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瞪大双眼,心脏狂跳不止,身子完全僵住了。 童汐焰很快便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略微急促,耳根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