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南见此，转道：“当然是真的。你看哥……看我，长这么高就没有人敢欺负。” 他垂着眸子，眼睛又起了水珠，小声问道：“那你会欺负别人吗？” “不过……有人欺负你的话，我会帮你出气。” “为什么会帮我呢？” 萧元宝抿着嘴巴，不可思议：“真的吗？真的是阿娘让你来当哥哥的？” 萧元宝吸了吸鼻子：“那你昨天怎么没有告诉我呢？” 于是他只得耍赖：“你昨天也没问我啊，突突就跑走了，我想告诉你都没来得及说。” 小崽子鼻尖一酸，眼里续着的泪珠子再是憋不住了，张开胳膊扑到了祁北南的怀里。 萧护煮了些粥，从外屋檐下抱点柴火进灶，听见屋里传出哭声，赶忙丢了柴火过去瞧。 “脚上怎么也长了冻疮，睡觉前要用热热的水泡泡脚丫子才是，尤其是这冬月里头。” 趁此，他轻轻捏了捏肿圆了的小指头：“疼不疼？” 萧元宝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趾头，他数了数，先前只有三个脚趾头生了冻疮，现在又多长了两个了。 “不妨事，哥哥带你去城里买冻疮膏，涂个日就好了。” “我能去城里吗？！” “我真的也可以去城里吗？” 萧元宝得到确切的答复，惊喜的直直看着祁北南。 萧元宝却摇了摇脑袋。 话毕，他又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告诉祁北南：“但朝哥儿说是好吃的。” 他不与小孩子说大人的不是，只道：“好，到了城里哥哥再给你买，买更多。” 能去城里，萧元宝一早上都蹦蹦跳跳的，难以掩饰高兴。 一回来王朝哥儿就与他炫耀城里多热闹，吃食多香，小孩儿本就爱热闹，又听年纪小的绘声绘色的描述，心中就更想了。 如今祁北南要带他去城里，种子发芽开了花，他不免更亲近了他三分。 萧元宝趴在门栏边，稀奇的瞧着。 他不刷手也不刷脚，竟然将小刷径直塞进了嘴里，左右刷洗着。 “进来哥哥这里呀。” 萧元宝慢腾腾走到了他跟前，眼睛还在那套漱口工具上。 祁北南抽出小刷子，又打开牙粉盒，蹲下身给萧元宝看。 萧元宝好奇的看着细细的粉末，凑的近了，便能嗅到一股草药混着香料的香味。 他眼睛发亮的看着祁北南，这些家里以前都不曾见过的。 “用了牙粉漱口净牙，能去除异味，保护白牙。” 萧元宝闻言乖乖的张圆了嘴巴。 两排牙齿白白的，生的小颗但齐整，现在看起来很健康。 祁北南欣慰了一句，不过又道：“要好生护着，否则以后坏了牙，那可就咬不动吃食了。哥哥以前认识一个人，他的牙便是没护好，长大了总是疼，夜里都疼得睡不着。” “看大夫呀，再吃许多发苦的药。” “去城里哥哥也给你买上些牙粉，早起晚间学着漱口好不好？” 他长新牙的时候牙也有些不舒服过，要是疼起来他太害怕了。 早食吃的是萧护煮的粥，原本打算做点面条下进昨儿夜里剩下的辣糟兔子里。 奈何萧护揉不来面，只能转煮了容易的粥。 庄子上的人在他上山前便交代了一声，教有货与他们送去。 庄子上的人猎不得，便只有托村子里的猎户送些过去。 “你带小宝去城里好生逛逛，过年了，看中甚么便买。” 他放心祁北南带小宝去城里，虽说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但祁北南生得高，又知识礼 再者他先前在丘县城中待了五年，对县城只怕是比好些村户还熟悉。 家里没有旁人，他直言：“萧叔，我此行前来已变卖了丘县的家产，手上有些银钱，您不必破费。” 外在学生时不时还送上些米面油布匹等吃穿之物，爷俩儿日子过得不错。 若不是贩得急，他让了不少的价，否则还能多上四五两银。 秦氏恼其实也就是恼这些。 “给你便拿着，往后一家子人，不必计较。” 饭罢，萧元宝带上了一顶鹿皮小帽，穿着昨日那身麻黄的粗布棉冬袄子，由祁北南牵着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