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南也看见了叶笙，目光只是淡淡从她身上扫过，没做停留的离开。 王颖见叶笙不对劲，也转身看过去，觉得顾正南眼生：“那是谁啊？之前没见过啊，看着不像镇子上的。” 怎么能瞒得过周砚深 叶笙含糊：“不太清楚，嫂子，咱们赶紧走吧。” 叶笙发现那个叫鹿媛的女生没有来上学，还以为是生病了，课间见到王颖时随口问了一句：“鹿媛怎么没来?是生病了吗？” 叶笙挺意外：“退学了？” 叶笙知道这边的一些风俗，女孩子没什么地位，更是因为女孩迟早要嫁人，他们就认为女孩子没必要读书。 王颖自然开心：“当然好啊，我还想一个人说服不了他们家人呢。鹿媛这姑娘多聪明啊。” 叶笙明显看见，顾正南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身体往前挪了挪，挡住了罗玉竹，让罗玉竹没办法看见她。 他的动作太明显，也太扎眼。 很意外，周砚深竟然在家，正挽着袖子在厨房忙碌。 周砚深指了指盆子里一只杀好的鸡：“刘梅嫂子让带给你的，说等国庆有空了他们过来看你。” 说着过去戳了戳鸡爪子：“这么大一只鸡咱们也吃不完啊，分一些给王颖嫂子和向兰嫂子她们吧。” 叶笙惊讶：“哪有，再说了你眼睛是探照灯吗？还能发现我心情不好？” 叶笙退了一步，有些狐疑地看着周砚深：“真的假的？心理学是一门学科，怎么让你弄得像玄学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叶笙听见周砚深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紧紧提起，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叶笙有些欢喜：“你下午不忙吗？不过晚饭我可能要晚点回来，我跟王颖嫂子要去一个退学的女生家里家访。” 顾久诚的父母过来，他自然要去看看，两家虽然不是世交，却也是认识的。 顾正南见周砚深拎着苹果葡萄过来，赶紧接过去：“你这孩子，能来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买东西呢。” 坐下后，顾正南直入主题：“砚深，你和久诚是同学又是朋友，现在还是工作上的好搭档，你可一定要好好劝劝久诚，不要往死胡同里钻。” 顾正南叹口气：“我是今天才知道，叶笙是你妻子。久诚偏偏跟魔怔一样，认为叶笙是他的妹妹，我昨天也碰见了叶笙，并不像我们家的人。而且因为这件事，可能也给叶笙带来了不快，回头你帮我跟她解释一下，主要是这些年我们都放不下。” 顾正南又叹口气，表情悲伤：“是啊，久诚那会儿才八岁，能有什么记忆？只是记得有个妹妹。而妹妹是我从产房抱出来，又抱到病房寸步不离，后来发病我抱着去治疗，一直到下葬。她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怎么可能被人调包呢？” 顾正南不知道周砚深为什么突然问个不相干的问题，点点头：“是啊，你顾伯母喜欢音乐，我们就觉得女孩子叫音音很好听，原本还想着大名叫顾梵音，谁知道没等定下来，她就……” 周砚深抱歉：“顾伯伯，不好意思，提到了让你伤心的话题。” 话音刚落，听见里屋有动静，赶紧起身：“应该是你伯母醒了，我要进去看看，你先坐会儿。” 还有刚才的反应，让他肯定顾正南在撒谎。 罗玉竹这会儿可能是刚睡醒，气色还不错，意识也有几分清醒，温柔地笑着：“砚深，我听说你结婚了，怎么没带媳妇一起过来？没想到你和久诚两个人，你竟然先结了婚。当时我生病，你顾伯伯陪我在医院，也没能去吃你的喜酒……” 罗玉竹还是有几分好奇：“你媳妇不是也在这边？你带过来给我看看呀。” 罗玉竹刚说完，顾正南按着她的肩膀，轻声哄着：“砚深刚结婚，新娘子肯定害羞，你让人家来见你，你身体不好又不能陪着她聊天，你说到时候尴尬不尴尬？” 顾正南温柔地笑着：“不着急，久诚没结婚是他的缘分还没到。” 又拍着顾正南的手：“我就喜欢砚深这孩子，以前我还想着，音音能嫁给砚深也挺好。”刚上大学，你忘了？” 顾正南配合着罗玉竹的胡言乱语：“好，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见罗玉竹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周砚深起身道别：“顾伯伯，顾伯母，你们先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们。” 周砚深微微惊讶：“怎么这么着急？这么远过来一趟不容易，多住几天啊，让顾久诚带你们也去附近看看，现在虽然草原黄了，但是还有雪山可以看。” 周砚深点点头：“也是，还是顾伯母的身体重要。” 叶笙下午下班后，跟着王颖一起去家访。 路上，王颖还跟叶笙说着：“要是我们劝不动就算了，毕竟现在女孩子不上学的很多，我们只能劝不能管。上不上学那是人家的自由。” 王颖笑着：“那就好，我就怕你会太在意。” 鹿媛家也很好找，胡同第三家，破旧木板拼凑订成的大门，土打的院墙豁豁牙牙，站在院墙外可以看见院子里的场景。 这边的房子明显要比学校附近的房子破旧很多，王颖小声解释：“这边都是种地的农民，所以条件不好，房子也要破旧很多，学校附近住的都是单位上的，条件要富裕很多。” 鹿媛看见王颖和叶笙，激动之余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两步，脸藏在怀里孩子身后，很小声喊着：“王老师，叶老师。” 鹿媛看了看房子，摇摇头：“没在，我爸和我哥去地里拉苞米去了。” 抱着孩子就要进屋，被叶笙拦着：“不用不用，我们坐坐就行，不喝茶了。” 鹿媛不好意思地点头：“是我弟弟。” 鹿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四个，我还有个妹妹。” 王颖看了一圈，又看着抱着孩子坐在对面的鹿媛：“你退学，是你爸妈的意思吗？你自己呢？你还想上学吗？” 叶笙知道，这些活听着不多，却能让一个大人一天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