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看着她,薄唇微动:“怎么称呼?” 心下隐隐泛起刺人的疼意,她看见他平静无波的深眸,轻轻提了下唇角:“季思谙。” “嗯,an是哪个an?”男人冷声,视线已经从她脸上移开了,垂落在手机屏幕上。 少年一头冰蓝色的微分碎盖,个性又张扬,做事情不管不顾,很是随心所欲。 …… 只是这一次,霍煜没有跟在她后头追着要答案。 就这么一句,完全公式化口吻,猝不及防将季思谙拉回了现实。 随后,季思谙低头打字。 饭局结束,夜色已深。 耳边是经纪人程力的唠叨。 “虽然剧本是还不错,但那个季思谙到底是个新人小白,在国内一点知名度都没有。” 程力满面愁容,看着签约合同和剧本,就像看着烫手山芋。 “你想想,新人导演新人编剧,连女主角都是新人!这样的团队,说白了是想让你靠一己之力扭转局面啊!” “……” 他只拿着手机盯着聊天框里那条孤零零的消息发愣。 虽是冷冰冰的三个字。 ○ 2013年以前,镇上的居民仅靠着一个玻璃工厂和农渔业讨生活。 尤其打算把一年一度的中元节祭祀活动办得隆重一些,到时候让节目组帮忙好好宣传一下这座被世人忽略的千年古镇。 节目组忙着配合镇上宣传工作,霍煜这边只留了一个工作人员跟着。 没想到,霍煜却和徐家小儿子徐泽文偷摸溜出了家门。 “煜哥,一会儿我可以吃两根冰棒吗?”徐泽文是被霍煜哄骗出来的。 但这会儿徐泽文觉得一根冰棒,好像太亏了。毕竟大热的天,他还是背着爸妈带着霍煜偷跑出来的。 霍煜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轻笑了一声:“没问题。不过吃坏肚子,可别怨我。” 霍煜:“……” 霍煜是独生子,亲妈早故,后妈一直没怀上孩子,所以他之前并不知道有个弟弟是什么感觉。 这小孩儿机灵讨喜,霍煜和他一下子熟络起来,还真有点亲兄弟的样子。 主要是因为徐家上有年迈的两位老人要看病吃药调养身体,下有徐泽桉和徐泽文两个小的要念书。 徐爸爸白天在镇上的玻璃工厂干活,晚上还得抽空去打渔,才能勉强维持家里的生计。 让他诧异的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徐泽文竟是一点怨言没有。才十岁的小孩,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让从小锦衣玉食的霍煜心下狠狠一颤。 徐家住在春西巷8号,巷口就有个小卖部,卖点香烟零食,门口放了个老款的箱式冰柜。 霍煜眉尾一挑:“拿。” 小镇上的小卖部,最贵的零食单价不超过五块钱,他瞒过节目组私藏的那两千块零花钱,便是他此刻的底气。 在小卖部磨蹭了许久,他最终只选了一包臭干子和一包禛香肥牛和一根棒冰。 让老板给了个袋子,把那些杂七杂八的零食装了起来。 天气炎热,霍煜又穿了一件吸热的黑色t恤,这会儿心浮气躁的,耐心告急。 “不过煜哥,你找季姐姐做什么?” 没错,霍煜今天派给徐泽文的任务,就是让他带他去找昨天带路的那个女孩儿。 霍煜承认,他的做派是有些泼皮无赖。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霍煜思绪回笼,往徐泽文脑瓜上轻拍了一下,“快点带路。” 霍煜便让徐泽文带路去福利院。 霍煜后悔没带遮阳伞出门,更后悔穿了件黑色的t恤。 “季姐姐他们学校在河对面,得走大半个小时呢。” 谁知少年却是声音一沉,铁了心似地,“去学校。” - 暑假里,学校没人。门卫室的老大爷卷了张报纸在看,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摇着。 今年中元节,镇上要大肆操办祭祀活动。 “今年祭祀舞的曲子是镇长指定的,我和你钟爷爷前两天试了一下,挺不错的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