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眯着眼辨认了一下。然后确定,她在医院。滴滴声是连接在自己身上的仪器发出来的。心跳正常、血压正常、剩下…温砚还没等看辞楚,门外却被人从外面打开…她逃避似的把被子盖好,眼睛又闭上了。看似安静沉睡,可不停转动的眼珠还是透露出了她的不安,和心虚。她能安吗?能不虚吗?不能,完全不能。因为,她成年后第一次喝酒,就直接醉到了医院来。再联想自己喝酒的原因…是因为谢不辞。是和她‘相处’近三年,又让她芳心暗许的副班主任谢不辞。想到谢不辞,她的思维开始发散。想到高一的时候,谢不辞作为实习老师来到他们班级。谢不辞那时算不上温柔,但被问话的时候总是会淡淡笑着,被眼镜遮挡住的眼睛漂亮极了,笑起来的时候会有小小的幅度。温砚就是被谢不辞这一次次的笑容俘获了芳心。当然,可能,大概率上,事实上谢不辞没想过要俘获她,可她还是沦陷了。温砚算不上问题学生,但总会被叫家长,因为她偏科严重导致成绩算是吊车尾。从前她不在意,可谢不辞出现后她开始在意了。因为谢不辞教化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一样存在的理科。不过谢不辞有一种能力,让她想要凑近,从前不喜欢的科目她开始拼命追赶。也从最初的胆怯紧张,到高二时候已经成为了最常出入谢不辞办公室的学生。是为了见谢不辞那双漂亮的眼睛,久而久之她会看着谢不辞一张一合的嘴发呆,再被谢不辞叫几次后,脸颊又变的滚烫。经过她的坚持不懈,和谢不辞的耐心,她的理科成绩有所提升,谢不辞也彻底的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拔都拔不掉的那种。所以高考结束后,温砚就在学校天台宿醉,又给谢不辞编辑一条冗长肉麻的小作文。又名-----告白短信。从初见开始编辑。那次正好是谢不辞进入学校的第一天,温砚因为父母关系紧张,在校门口大树下哭红了眼睛。谢不辞递给了她一张纸,和一抹淡笑。与后来不同,那时的是谢不辞没有戴眼镜,眼底满是温柔。可惜温砚当时年纪太小,又被父母的琐事烦扰,压根就并不懂那种怦然的心动意味着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懂了。告白短信里面事无巨细,诉说着少女的浓浓爱意。编辑的时候,温砚多次心酸落泪,为自己,也为了她喜欢的谢不辞。不敢谈爱,因为她能力,阅历,什么什么都不够。敢说喜欢,是因为压抑许久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然而现在。温砚只有羞的想要钻进地缝的感觉。她能感受到自己握紧的双手有了细汗,而且心跳加快,不敢睁开眼睛。这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声音…声音又远到近,温砚听得有些含糊:“…没什么事,心跳有劲儿着呢,您不用担心哈~”应该是位女医生,她在宽慰着…宽慰着谁呢?她妈妈吗?多半是不可能的,因为父母离婚之后,秦华的压力倍增,创业之路又十分艰难,温砚都很少能够见到她。这次也是一样,本来说要陪她高考,却还是没从工厂那边回来,是她爸温学义陪了一天半,后面换了温机陪她的,高考结束直接把她送回了家。她和秦华住一起,房子是离婚后两人分的,二层小楼,也是温砚从小长大的地方。秦华不在时,做饭阿姨会过来。这天也是一样,她等着阿姨离开,吃过饭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才出去的。本是没想喝酒,可越想她以后都见不到谢不辞了就越难受,在街边买了几瓶啤酒后,就去了学校。总之。她想不出面前这人是谁。告白短信没发成功,她就被酒精拿捏昏死过去了,谢不辞肯定不知道。不管如何,谢不辞,都不能知道。她没发出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做。温砚自欺欺人的想着,胆子也大了一点,微眯着眼睛看向床边。果不其然,在她一旁的就是刚刚的医生,她侧着身,上了些年纪,微胖,正笑眯眯的和床对面的那人说话:“生命体征平稳,结果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毕竟伤到了头部,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天,当然,您也可以现在为您的妻子办理出院手续。”妻子…?!!!耳朵告诉温砚,她多半没听错,很大概率是妻子,但现实告诉她,没这种可能…她才十八岁,又喜欢同为女人的谢不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谁的妻子!那就是听错了?是棋子?七…温砚虽然闭着眼睛,但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皱着眉,眼睛乱动。她没感觉,倒是越想越觉得乱七八糟,这时身边的人刚好传来了淡淡的一声叹息。温砚听到的那一刻浑身瞬间紧绷,因为她对这声音很熟悉。每次问到深奥的问题,她需要想半天才能解答的时候,谢不辞就会这样叹气,而后又耐心的和她讲解。从前…温砚爱死了这种声音,因为这意味着谢不辞的在意,可现在又不一样。她能感受到不耐和疲倦。知道谢不辞就在她的身侧,温砚做好了心理建设转过去,开口道:“谢…呃!咳咳…”话都说不辞楚,就因为声音干哑卡住了。“装睡有意思?”身边的人说完退后了几步,靠在了床边,背着光看她。双手环胸,面容冰冷,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疲惫和不耐。温砚猛眨了几下眼睛,便觉得后颈发凉…糟了。她喝醉酒被谢不辞发现了!还没出息的喝进了医院里面。温砚缩了缩脖子,手用力撑起半身讨好的喊:“谢老师…”“呵…”谢不辞平日会笑的眼睛里面一片冰冷,扶了扶眼眶发出这样一声冷哼。温砚下意识的咽口水,想要认错,想要…想让谢不辞别告诉秦华,她已经十八岁可以为自己负责了。可这冷哼,把她的什么话都憋回去了,憋的脸颊通红吭哧半天只能说:“谢老师说的对,谢…”谢不辞明明什么都没说,所以在她看来,温砚又想糊弄,敷衍她。脸色更是冷了一分,视线也从温砚的身上移开。正巧这时候房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谢不辞抬眼看过去,见是秦华,走路带风,三两步就冲到了温砚的面前,指着她就开嚷:“你要死啊,又把自己作到医院来!”温砚也看辞楚了来人,齐肩短发,走路带风,飒爽又干练。一声怒吼震天响-----是她熟悉的老母亲,秦华。温砚恐惧的猛眨了几下眼睛,心里念叨着晚了,一切都晚了。就算她没被谢不辞吓的说不出那句别告诉她妈,也都晚了。“工作工作不认真,周末又玩出花来,放假是让你用来作死的啊?”“那些破铜烂铁我早晚给你卖了!”秦华的脸色随着数落也越来越黑,温砚看的更是心惊肉跳,这样的秦华她貌似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毫无例外都是她和温学义吵架,可离婚一年多的时间,秦华总觉得亏欠她,聚少离多所以都是和颜悦色的对待她。温砚觉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没忽略秦华话语里的关键词。工作,周末,破铜烂铁。这之中,她只对周末这个词半生不熟的,高三学业繁重,温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过周末了。何谈周末?“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温砚细声细语的问着秦华,秦华见她这样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谢不辞才说:“你装什么糊涂?!”“我哪有装糊涂,不就是醉了一次酒…”温砚回嘴,但是越说底气越是不足,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觉告诉她不太对劲,她无辜的眨眼,压根听不进去她说话的秦华I看着更是气怒,抬高声音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小谢工作那么忙,还要抽出时间来给你处理烂摊子!”“妈,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谢不辞插了一句,让秦华噤了声,温砚却更是风中凌乱了。谢不辞叫她妈什么?妈…?温砚左右看了看谢不辞和秦华,十分不解,万分觉得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她还在做梦。可谢不辞已经送着秦华到了门口,细声的说着什么。谢不辞好像是刻意放低了声音,温砚只能依稀听到几句。“妈我下午还要开会,只能先拜托你陪着温砚,晚上我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