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来钟,楚京枝穿着红色高跟鞋笑盈盈地来了。关上路虎车门,楚京枝百灵鸟儿一样的娇笑声从车边一直传进室内。“婆婆我来啦,您昨天睡得好不好呀?”“哎哟!来了来了,”乔老太瞧着楚京枝脸上那灿烂的笑就高兴,迎上来说,“睡得特别好!我都想留楚医生在A市再也不走了!婆婆给你开个分店吧?”楚京枝挽着老太太的手笑得乐不可支:“您就逗我。”乔念等在客厅看书,见楚京枝来了,拿着书起身,目光落在楚京枝左耳旁的空气上,对空气点头:“楚医生来了。”楚京枝侧头把脑袋往左边歪,正对上乔念的目光。楚京枝也不说话,就看乔念。乔念收回视线:“……楚医生随便坐。”楚京枝笑着直起脑袋:“妹妹早,我还以为你有事出去了呢。”潜台词是“我还以为你出去躲我了呢”,乔念听懂了,低头合着书说:“没有,今天想陪婆婆一起针灸,麻烦楚医生了。”楚医生笑着摇头:“顺手的事,妹妹不用总跟我客气。妹妹昨天睡得怎么样,用不用我也给你多扎两针调理睡眠的?”乔念又重新翻开书:“不用了,我睡得很好,谢谢楚医生。”乔老太看楚京枝好像只欢快外向的小兔子,自家孙女像只慢性子内向的小乌龟,小兔子再对小乌龟多说两句话,小乌龟就要缩回脑袋了。老太太笑说:“我今天想在影音室针灸,边针灸边看电影,可以吗,枝枝?”楚京枝:“好啊。”影音室是乔老太特意选的地点,灯光昏暗地看电影,没话说的时候也不冷场,还适合眼神瞟来瞟去干点什么。刚到影音室,楚京枝先拿出了她今早去商场买的礼物双手递给乔老太:“婆婆,送您一份小礼物。”乔老太条件反射摆手拒绝:“哎哟枝枝你这是做什么,你特意上门来给我们祖孙俩针灸,怎么还送我礼物了!”楚京枝笑着打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对和田玉水滴耳坠:“您还不知道为什么呀?我今早去续房费,才知道您昨晚跟谭姐给我续了一周的,我说您怎么非要去我客房看看呢。”乔老太抬头看水晶灯。楚京枝笑着走到婆婆面前:“婆婆您放心吧,肯定没有您给我续房间的费用贵,再说我也是因为喜欢婆婆才想送的,我昨天给您扎针时候看见您有耳洞了,我给您戴上?”乔老太还想拒绝,但又想到楚京枝可是她未来的孙女媳妇呀,是一家人,念念送她耳坠她都不会拒绝,那她也不该拒绝枝枝,就笑着侧头把耳朵递出去:“那好吧,婆婆就收了,快给我戴上。”楚京枝自己就很喜欢戴首饰,麻利地给婆婆戴上,又一阵夸婆婆漂亮,把婆婆夸得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夸着夸着,楚京枝一回头,好像才注意到乔念似的,“哎哟”一声抱歉说:“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妹妹了!”乔念垂眸按投影的遥控器:“没事,楚医生客气了,婆婆喜欢就……”“好”字没说完,楚京枝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对水滴耳坠走到乔念面前,挑眉笑:“我是要说我忘了把礼物送给妹妹了,可不是忘了给妹妹准备礼物了。”乔念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同样质地细腻的羊脂白玉水滴耳坠,一时发怔。趁乔念发怔的工夫,楚京枝走上前,剥开乔念耳边头发掖到耳后,柔软手指捏上乔念瞬间红透的耳垂:“我早上给妹妹扎揿针的时候也注意到妹妹有耳洞了,我哪能只给婆婆送礼物不给妹妹送礼物……我像那么不懂事的人吗?”楚京枝将细细的耳钉针穿过乔念的耳洞,扣上耳堵,轻拨一下被红耳垂衬得更白更细腻的耳坠,再从乔念身后绕过去为乔念戴另一只。楚京枝歪头直勾勾地盯着乔念的眼睛说:“婆婆让我把你们当家人看,那么妹妹也不用跟我见外。”乔念屏着呼吸,心跳咚咚咚地加快,耳垂被楚京枝的手指触碰得发烫,脖颈也被楚京枝的气息喷洒得发烫。第13章乔老太在一旁悄悄地偷看枝枝给孙女戴耳坠这一幕,只见孙女脸红得像熟透的虾,老太太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枝枝竟然也给念念准备了耳坠礼物,枝枝说的话还那么动听,别说没谈过恋爱自然肯定也没被人亲手戴过耳钉耳坠的乔念了,就是她这老太婆都要招架不住了!念念平时性情再清冷,都是个感情空白的单纯孩子,脸红成这样,肯定心跳也很快,乔老太都想拿个听诊器当场听一听。就是不知道枝枝是出自礼貌,还是也对念念有好感?乔老太时笑时沉思,最后算了不猜了,反正她喜欢看这一幕,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乔念一动不动地站着,秉着呼吸垂着目光不看楚京枝,等楚京枝为她戴好耳坠去了婆婆那里,她方抬起手。“谢谢楚医生的心意,”乔念垂眸摘掉左右两耳刚被戴上去的耳坠,“但我最近耳洞发炎,还是先放在婆婆这里吧。”乔念将两枚价格不会便宜的羊脂白玉耳坠放到婆婆手里。乔念这话说得似是接受了礼物,但行为明显就是拒绝之意,乔老太和楚京枝哪里会不明白。乔老太气得想戳乔念脑门!乔老太和蔼地打圆场:“是,你这耳洞总发炎,一会儿让宗姨给你涂点药,那这耳坠就先放我这儿,回头等你耳朵好了你再戴,枝枝的眼光真好,瞧这耳坠真漂亮。”乔念看婆婆的双耳:“是很漂亮。”楚京枝转身把后脑勺给乔念,看看婆婆的耳坠,又看看婆婆的脸,笑说:“婆婆现在这年纪还这么漂亮,年轻时候一定是大美人。”“哎哟。”乔老太就又被楚京枝哄笑了。影音室里一排五个沙发椅,乔老太给安排位置,让楚京枝坐中间,乔老太和乔念分坐楚京枝两边。乔老太说了,这样方便楚京枝给两人调针。既然是为了楚医生方便,乔念只能听从。楚京枝今天要给婆婆调肝气,婆婆看着好脾气,但脉象显示挺容易动怒的。楚京枝调节沙发椅的脚托抬起婆婆的腿,正好婆婆光脚穿拖鞋方便针灸,楚京枝就为婆婆脱掉了拖鞋。乔老太紧张,连忙把脚往后藏:“哎哟今天要在脚上取穴位吗?我都三个小时没洗脚了……”楚京枝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知道婆婆和乔念都是爱干净的人,笑说:“才三个小时,穿的还是拖鞋,您不好意思什么呀,一点味道都没有,再说我冬天给人针灸的时候,人家还穿棉鞋走了一天呢,做医生的不怕这些。”乔念看了楚京枝一眼。乔老太听得佩服又同情,轻道:“枝枝是好医生。”楚京枝笑了笑,没多言,各行有各行的苦。楚京枝戴上手套,用消毒棉签为婆婆消毒脚背上的穴位,取银针扎在婆婆的脚背一二趾骨附近,解释道:“这是太冲穴,疏肝理气的。”再往前挪了些位置,楚京枝扎下第二针说:“这是行间穴,同样疏肝。”左右脚各扎两针,楚京枝站起来,余光感到乔念在看她,她立即看过去。乔念却先她一秒转开了视线。影音室里还没放电影,灯光也没调暗,乔念的耳廓在灯光下红透了血。楚京枝挑眉笑:“妹妹想看就看嘛,不用偷看。”乔念:“……没偷看。”乔老太抿嘴偷笑。楚京枝继续把婆婆手腕拽过来消毒,银针直刺穴位说:“这是内关穴,安神解郁。”再扎好另一只手腕,楚京枝抬眼说:“婆婆平时也可以多按摩这三个穴位。”乔老太被扎得一动不敢动,只能听医生的话,连连答应:“好好。”楚京枝又给婆婆选了一个穴位,针灸好后站起来,突然为难:“婆婆,下次还是分开针灸吧。”“啊?为什么?”“有些穴位在身上,需要脱衣服,”楚京枝说着又笑了,“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反正您俩是婆孙。”乔老太一听这话就担心了,她觉得念念不一定能同意:“需要脱衣服呀?不是不需要吗?”楚京枝笑:“婆婆还怕被我看呀?”是念念怕看呀,乔老太觉得现在不能深聊这个问题,就打哈哈笑:“我不怕,哈哈,枝枝今天都给念念针灸哪里呀?”楚京枝转身看乔念。乔念垂眸看自己的手。然后乔念不自然地把穿着袜子的脚往后缩,她不想扎脚。哪怕楚京枝戴着手套,她也不想被楚京枝碰到脚踝脚背。“脸和耳后吧。”楚京枝终于出了声。乔念暗暗松了口气。楚京枝忽然又说:“妹妹耳洞发炎应该也是过敏引起的,你涂药用的是氢化可的松乳膏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