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之位一定非烟织莫属吗?但若是她不愿意呢?程若鱼丝毫不觉得她会对齐焱有什么男女之情。但要是仇子梁开口,她会同意吗?程若鱼脑子里纷纷杂杂,各种念头齐齐冒出来,甚至烟织平日里的一颦一笑也不甘寂寞。没由来的有些心慌,程若鱼忽然很想回去问问烟织。她兀自在内心百般纠结,旁边的刘弥纱发现她一眼不发,看上去也眉头紧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疑惑的推推她。“怎么了鱼儿?不舒服吗?”程若鱼恍然抬起头来,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含元殿。刚好顺了刘弥纱递来的台阶下,对齐焱道一声乏了,便转身离开。刚出殿门,刘弥纱就从后面追上来,熟门熟路的挽住她的胳膊,笑道:“走,陪我聊聊?”其实程若鱼一迈出门,被冷风一激,瞬间清醒过来。站在殿前迟疑了片刻,不知道脚步到底该往哪儿迈。好在刘弥纱出来了,程若鱼好像忽然着了地,她隐约觉得自己现在不该冒冒然去找烟织,乖乖跟着刘弥纱走了。刘弥纱一路将她拉到了御花园。二人在湖中心的凉亭中坐下。这凉亭四面透风,程若鱼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连忙运气内力御寒。心道这弥纱郡主可真会选地方。刘弥纱面朝湖面坐下,两腿伸进椅背和椅面中间留出的空隙里,往椅背沿沿上一趴。又扭过来看程若鱼,道:“有心事吗?鱼儿。”程若鱼奔规规矩矩的坐着,听见她说话,也侧过身靠在椅背上。她有些迟疑,但又不想撒谎,还是点了点头。“从刚刚说起仇烟织你就开始怪怪的,是和她有关吧?”刘弥纱撑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程若鱼抬眸看她,眼神已经将她出卖的彻彻底底,她点了点头,有些苦恼道:“我觉得烟织不会想当陛下的皇后。”“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想?”刘弥纱反问的速度极快,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程若鱼一噎,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有些莫名的沮丧,对啊,她又不是烟织,怎么会觉得她不愿意。刘弥纱继续笑,摇了摇头。“其实你是不想让她嫁给陛下,对吧?”程若鱼答非所问:“难道你想吗?”反应如此迅速,似乎是想扳回一城。“我当然不想。”刘弥纱实话实说。“但是我不想,是因为我倾心于陛下,那你呢?你不想让仇烟织当皇后是因为什么?”刘弥纱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程若鱼呼吸都停滞了。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刘弥纱,有些不敢去想她余下的话。但刘弥纱还是替她说了。“因为你倾心于她,对吗?”--------------------作者有话要说:这历史性的一刻!所以我能拥有两个评论吗呜呜呜~第52章小年“郡……郡主。”程若鱼傻傻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嘴唇半张着,结结巴巴又不可置信的开口。刘弥纱看她这幅呆样,忍不住满意的拍拍她的肩膀,福至心灵道:“怎么,自己还没发现吗?看来还是年轻了。”她的上一句话还是如潮水般在程若鱼心中激荡,倾心于她……倾心于仇烟织?她从来不敢这么想。但她真的从来都没想过吗?那些莫名的亲近,看见她肌肤时的脸热,还有时不时就想去见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和她待在一起的欲望。这太匪夷所思了。但她又明白,这一切都有迹可循。直直望着刘弥纱,程若鱼有些慌乱的揪揪衣摆,没什么底气的道:“可是我和烟织都是女子,我真的能……倾心于她吗?”从有记忆来就生活在紫衣局,她所接触的世界只有那么大,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是通过别人的嘴巴和自己的眼睛。不过她长到这么大,所听种种也不过是男女之情,她也从未见过两个女子间也生出这种情愫的。最初的震惊过去,渐渐缓过来变成了豁然开朗,但还未来得及因为初初摸了新境界的门槛而高兴,内心的无措与惶然又冒了出来。程若鱼忍不住将希望都寄托在刘弥纱身上。刘弥纱哎呦一声,弹了下程若鱼的头,摇头笑道:“有何不可?这女子和男子之间有情愫很正常,女子和女子之间有这种感情同样天经地义。”其实刘弥纱从前也不知晓还有这一回事,只是偶有一次在外游历,恰巧结交了两个好友,她们就是此等关系,她才渐渐了解。她心思活络的很,从来不是什么迂腐之辈,程若鱼初初开窍,得了她的指点,也能算得上是幸运了。刘弥纱此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促成了一桩美事。程若鱼轻啊一声,纷乱的心思好歹平静了一些,依然将目光放在刘弥纱身上,期待她再说点什么。刘弥纱看她的样子就能看出她的不安来,接自己的三羊开泰时恐怕都没这么紧张过吧?也是,刚刚才情窦初开,喜欢的还是一位女子。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心态,刘弥纱安慰她,给她讲了那两个朋友的故事。程若鱼听着听着,连内力都忘了运转。不过她也早就不冷了,甚至有些热,感觉脸和脖子一阵阵发烫。“其实你身边定也会有,只是你从前不懂,未曾留心关注过。”最后,刘弥纱这样总结。“原来是这样啊……”程若鱼长长一口气呼出来,听完这个故事,心中接受到的信息也渐渐消化的差不多了。觉得刘弥纱说的有道理,或许只是自己知道的太少。那就是说,她是可以倾心于烟织的,也可以喜欢她。那烟织呢?她那么博学多识,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但是就算知道,她也会喜欢她吗?程若鱼忽然有些坐立难安起来。刘弥纱见她想通了,将下巴一撑,笑道:“不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程若鱼立马点头,她太想知道了,自己到底是哪里表现出来了。明明在齐焱和刘弥纱前面,她几乎没提到过烟织,也很少和她一起出现。到头来刘弥纱竟比她先知道她倾心于烟织。刘弥纱本来还准备卖卖关子,但又不忍心看程若鱼眼巴巴的样子,只能如实招来。她伸手靠近程若鱼的脖颈,小指一挑,红绳被勾住,连带着里面带着体温的玉一起被勾出来。程若鱼没想到她会这样,不过也乖乖抑制住自己不动,询问的看着她。刘弥纱将那块几乎没打磨过的玉石握在手里,笑道:“正是因为这块玉,这是仇烟织送给你的吧?”程若鱼惊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这你都知道?”而且明明这玉她也一直贴身放着,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给她瞧着的呢?刘弥纱笑着摇头,娓娓道来。原来这块玉就出自镇吴,是当年齐焱寿诞时呈上去的寿礼,还是刘弥纱精挑细选出来的。哪曾想这玉连齐焱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仇子梁拦下了。后来刘弥纱一打听,仇子梁把玉送给了她的义女作及笄礼,为此她还生了好大一场气。如今兜兜转转,这玉竟挂在了程若鱼的脖子上。那日第一次见到程若鱼,她在马车外整理衣服,刘弥纱透过小窗偷偷去瞧,刚巧看见她将玉拉出来,调整好角度重新放好。那块玉未经打磨,她一眼便认出来了。自此便留了心,处处观察程若鱼的举动,还派探子去查了仇烟织同她的关系。虽然没查出什么有用信息,但能知道程若鱼常常出入将棋营,这就足够了。程若鱼恍恍惚惚的听着,也觉得缘分真是奇妙,伸手握上那块玉,没想到这小小一块玉背后还有这么多道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刘弥纱说了这么多,觉得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她想看看程若鱼下一步会做些什么。程若鱼将玉翻来覆去的把玩,垂着头想了半天。“我……我还没想好。”她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对烟织是什么感情了,但是她不知道烟织是怎么想的。“万一,万一烟织只把我当朋友怎么办?”刘弥纱大大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在程若鱼头上敲了一下。“笨!不知道那你就去试探嘛!”而后又想了想,说道:“说不定你是当局者迷了,改天要是再让我见见仇烟织,肯定能看出来。”其实她觉得是程若鱼顾虑的太多,那日一早她在含元殿见到仇烟织和程若鱼,就觉得仇烟织对她很不一样。只是仇烟织藏的深,不像程若鱼,那日随便一逗便将她逗炸了毛。自己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乎谁。程若鱼被她这一下敲的开了窍,觉得她说的分外有道理。她就先默默揣着,去看看烟织是什么意思,倒时候再决定到底要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