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锦吩咐白少兰,下令将楼又溪召回。 楼又溪在年前被她派去了北部大营,后来与东绥开战后,又调到了西部大营,如今不在鸾都。 此时已月上当空,夏风清凉,夜凌锦吩咐人,将今天剩下了几卷文书搬到院中,她在院子里看。 换个地方,换种心情。 其中一卷,是司农府呈上的,关于与东绥这一战,粮草调动的统计,以及如今国府余粮的汇报。 还有一卷,是刚刚送到的夜安然对东境桔越州的条陈。 边防防御工事刚刚开始,夜安然将督工人员和预计损耗都罗列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对这两州原有大族的暗访。 除了隼族之外,其余小族共计十七。 东部的地头蛇们若是不拔除,东境不会诚心归顺夜北。 夜凌锦抬笔落字,“若有动乱者,杀。” 等到年关,她要再去东部看看。 剩下几卷,还有此一战中对阵亡将士的抚恤金等,以及应当论功行赏的名单。 等夜凌锦批完,夜已经深了。 她抻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颈,然后打了一套八段锦。 随后走进长明居卧房,就看见权潇慵懒的躺在小炕上,面对着窗户,窗户开着,正对庭院,正好能看见夜凌锦方才坐着的地方。 “夜凌锦,你终于忙完了。” “还有什么事情?”夜凌锦听出他话里的询问之意,问,“我已经将楼又溪回调预备问罪了,答应你的,已经做了。” “你若是想动手,就看你有没有本事。” 权潇不满:“楼又溪又如何。我等你就只是为了这些不成?我想你了。” 他这话可没掺假,他就是想她,特别想。 这几天,那同心散的药效已经用灵力压不住了。 他最近每天都随身带着凉薄荷,时不时地就吃一片。可是长此以往,终究是无济于事。 疏大于堵,一味的堵,迟早有一天,这欲望会如同决堤之水,尽数倾出。 夜凌锦一阵无语,径直去了内室。 她累了,要睡了。 她没工夫陪他儿女情长。 他也不应耽误于儿女情长。 “好了你先闭嘴。” “权潇,在原则里,我不可以输给你,可是在所有的对手中,你是值得尊敬的。” “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不论你是算计也罢,还是真心也好,以后都不要再提。” 权潇叹了一口气。 ——南凌,辛州战场。 最近,权景堂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倍棒儿。 夜凌锦给的药果然有大大的奇效。 不仅能够解毒,甚至给他带来了重生。 据说夜凌锦手下有一位医家后人,其血有起死回生之效,果然是名不虚传。 如今吃完了,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从前还要更加雄伟壮观,这让他简直高兴的不得了。 而且之前的余毒都没有了。 他马上宠幸了一个北部民女。 甚至权景堂在面对东绥大军时,更多了很多底气,一改从前的颓势,连下东绥两城。 当然,他也是不可能承认,是用了夜凌锦的一些建议。 权景堂暂时没有把自己身子好了这等好消息传回凤都,他的脑子倒也是清醒的,如今给他下毒的人还没有找出来,怎么能够再把自己置身于明处。 且先蛰伏看看,他伤了身子,没了太孙之位,得意的又有谁呢? 是他的兄弟?堂兄弟?还是他的叔叔们? 都有可能。 权景堂心中盘算着,他必须小心行事,不能再让任何人把手伸到他这里。 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祖父老了,还有一百余年就到千年大限,这帝位,他势在必得。 至于他的太子父亲? 若不是他这个太孙足够出色,他父亲怎么能安坐储君之位? “先生,”权景堂招来俞治仪议事,“如今京中自从权幽叛国后,本宫在桐花台的部下也全部死尽,无人可用,新上任的瑞元不过是一个喽啰,不用本宫出手,过不了多久自然有人会把他整下去。” “先生帮本宫想一想,在桐花台扶植何人为好。” 俞治仪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殿下,桐花台乃朝廷重地,非同小可。此前,一直是权幽把控,只听命于帝主一人。” “以臣之见,不如不动。” “若是拉拢如今的瑞元,难保不会走漏风声,如今帝主虽已迟暮,却还有百年光阴,若是让他知晓殿下的动作,难保不会觉得殿下过于心急,已经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异心。” “这样,得不偿失啊。” “殿下此前遭人陷害,如今更要谨小慎微、韬光养晦才是。” “莫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权景堂并不甘心,但是也觉得俞治仪说的有道理:“先生所言甚是,是本宫心急了。” “只是,从前权幽虽不受我的掌控,可是也是一直保持中立的态度;如今这个瑞元上台,万一被老四那几个给拉拢了去——” 俞治仪闻琴音而知其意:“依臣愚见,殿下多虑了,若是那瑞元敢投向四殿下,这不就是极好的机会吗?” “届时将这线索递到帝主跟前,卧榻之侧,帝主不会容忍他人酣睡的。” “殿下不妨选一忠诚可靠之人,在桐花台低调行事,站稳脚跟。将来若是瑞元下马,殿下便暗中扶持。” “先生高见,是本宫太急了。”权景堂觉得这样甚好,“本宫受教了。” 夜晚,俞治仪千里传书给夜凌锦。 “南凌太孙欲拉拢瑞元,扶持一人于桐花台。” ——喜欢玄鸾殿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玄鸾殿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