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两人坐过去。 原本脸颊上饱满的肉都变得平坦，袍子挂在身上都显得空荡了许多。 除非灵力几经枯竭，不然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钟离归笑着摆摆手：“不碍事。” 自己也算是一个老怪物了，年岁不知道比他们大了多少，按辈分来算的话，都算是他们师尊辈的了。 钟离归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弯起眉眼，给面前的两人斟了一杯茶：“茶不算好，你们将就着喝。” 他两个手肘支着桌子，身体在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微微前倾。 宋庭放下茶杯，扶住温颂川的背，顺了顺以示安抚：“这是自然，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嘛。” 宋庭差点被钟离归这话给噎了一下，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没有忘：“您这就是说笑了，我们也不像您这么神通广大，哪里知道您占出来了什么？” 房间里响起一道突兀的苍老声音：“你就别逗他们了，看他们着急忙慌的，你再不说，他们可能都得把这摘星楼给拆了。” 这是谁在说话？ 占星台上一个不起眼的墨色罗盘迸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了顶层的黑幕，照得两人几乎都睁不开眼。 只听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两个小儿？看见我到底在哪里了吧！” 两人几乎是下一刻就猜出了它的身份。 那罗盘在桌上嗡鸣了几声，随后传出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喂！小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都听见了！你们想要的结果是我占卜出来的，想知道答案，可得对我好点！” 最后还是钟离归伸出手阻拦了一人一器的闹剧：“好了好了，大家都消停些。开个小玩笑罢了。” “在你们大婚当日，我其实顺手为你们卜过一卦。当时的卦象跟现在一样，没有卦象。” 看出了温颂川和宋庭的疑惑，钟离归看着桌上止不住震动的往生罗盘：“我自从习了此法后，就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奇怪的卦象。一般卜卦，卦象纷繁复杂，但总结起来就只有四种。要么就是大吉，吉和大凶，凶。可你们这卦象，他不属于吉，也不属于凶。” 钟离归：“也不全是。我翻阅了前人留下来的所有古籍，发现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会是有两种原因导致。第一种，前路之事，本十死无生，但有外力介入，尚有一线生机。第二种，四处逢生，但棋局落子，十面埋伏，绝无可能生还。两种局面交织，谁也不知道他最后到底会倒向哪一面。若是倒向生，就是大吉，若是倒向死，就是大凶。” 十死无生，十面埋伏。 此话一出，温颂川感觉整个人都浸入了深水寒潭之中，直接从脚凉到了天灵盖。放在桌上的手轻微颤抖着，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一个热烘烘的手攒在掌心，暖融融的温度渡了过来，让温颂川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