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从温荣生那里要到四百六十万,现在可不缺钱,印刷量定为十万份都是她保守了。 印刷数量增加,广告费用自然也要增加,而且这都不是倍增,增幅三倍还有多的。温月圈的那些广告商开价本来就不低,突然跟他们说广告费要翻几倍,还得六点前给答复…… 温月说道:“新一期的报纸明天早上就要上市,我给他们的时间已经非常宽裕,” 就是数量稍有欠缺,估计还要找同行买点新闻凑数。 别说十万份,三万份都够呛。 但想到过去几天打交道,黄志豪又觉得温月不是那些眼高于顶,瞎说瞎干的纨绔子弟,她敢让他印十万份报纸,心里肯定是有把握的。 “确实有条大新闻。” 打开亲子坚定,客户信息并不全,只用a、b、c代指,其中a和b非父子关系,b和c被确认为父子。 不是吧不是吧? 再是肥羊也不能逮着他一个人薅啊! 刘兆康是粤省人,战争时期随父母逃难来到香江。 成年以后他曾出去做工,但因为文化程度一般,做不了太轻松的工作,挣的人工也只能勉强糊口。 其他工作他做得普普通通,但在制作糖水上很有天分,成家立业后,他很快把糖水铺开出寮屋区,开到了旺角、油麻地、尖沙咀这些商业中心。 他也摇身一变,从糖水康变成了刘老细,并在香江岛上买楼置铺,可谓功成名就。 可是近两年,刘兆康明显能感觉到糖水铺的发展已经停滞,香江年轻人似乎更偏爱丝袜奶茶和各种西点。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刘记糖水变得更有名呢? 去哪里打?电视,杂志还是报纸? 杂志和报纸广告要便宜些,但也要看是什么报纸杂志,如《文汇报》《东周刊》这种不缺销量的报纸,想刊登在显眼位置,广告费也不便宜。 此外不知名的报纸广告费也便宜,但不知名=没人看,知道该报纸的人指不定连知道他刘记糖水的人零头都没有。 于是问题又绕了回来。 就在刘兆康犹豫不决时,《东江娱乐报》带着首富喜当爹的新闻横空出世,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刘兆康起先是不知道的,他这个年纪的人,很少会关注八卦新闻。但问过家里孩子,和铺子里的年轻伙计后,得到都不清楚的回答后,他心里有数了。 再去报亭找报贩一问,哦,也不算无名,这家报纸以前也有过日销万份的辉煌,只是近几年没落,送来的报纸常年销不出去。 虽然《东江娱乐报》新一期的报纸销量好,是因为报道了豪门秘闻,后面没有相同等级的新闻,他们销量是会回归原水平,还是稍有滑落仍是未知数。 刘兆康算了算自己手里能动用的流动资金,咬咬牙决定赌这一把。 刘兆康当时就屏住了呼吸,问:“你们是不是挖到了大新闻?” 为了能更安心,刘兆康继续问:“什么样的大新闻?” “等等!”刘兆康连忙喊道,咬紧牙关沉思半响才开口,“这个广告,我投!” 次日天没亮,他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等待片刻,在妻子的疑问中起床洗漱,步行到离家最近的报刊亭守在外面。 五点四十五,工作人员开着面包车送来当天最新的报纸。 看到原本眉头紧皱的刘兆康,在看完报纸后笑容满面地离开,正在整理报纸的老板一脸困惑地从还未整理好的报纸中找到《东江娱乐报》。 《惊!船王长子被调包,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时间倒回到昨天。 但林永康仍旧不敢在公园里多待, 商量好杀人计划后, 便和司机一左一右, 其实他这时候该去公司,绯闻见报后,不止温嘉琪和他吵了一架, 他父亲也非常生气, 让他以后就算躺着睡大觉, 也要在公司里待满时间。 于是出了公园后,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一路往前, 直到经过一条破败人少的街道,看到路边的电话亭,他才猛地刹住车。 换好钱, 林永康驱车回到电话亭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 照着上面记着的号码拨通电话。 “是我。” 林永康忍着厌恶问道:“是我,你身边现在有人吗?” “好,你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了。” 听出她声音似乎有些感动,林永康更觉作呕,语气却依然平静:“但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那个人,也不行。” 林永康却根本不信对方的话,垂眸遮住眼底晦暗,面无表情地说:“第二,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给我两天时间,后天晚上八点整,你到联合道公园前往联合道方向等我。” “你觉得我们是能在青天白日见面的关系?”林永康咬牙,恨声道,“从你把我跟他调换,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见不得光!你想我好,就不要嫌时间晚,嫌地方远!如果你心里只有这一个孙子,你不如直接去找我爹地妈咪,告诉他们真相,让我回到你身边,过一辈子穷困潦倒的生活,像你那个儿子一样,不知道哪天被人砍死!” 林永康却没有半分心软,愤怒的表情淡去后,脸上只能看见冷漠,但他再开口时,声音却多了几分哽咽:“抱歉,我情绪有点激动。” “我知道,嫲嫲知道你很难,”电话那头老人哭着说,“是嫲嫲不好,嫲嫲不该来找你……不然,这笔钱就算了,我再想其他办法。” 林永康喊完反应过来,勉强笑道:“嫲嫲你不要这么想,我们毕竟是亲人,他又是你养大的,遇到困难我当然要帮。但后天我要去新界办事,晚上回来会绕行经过那条路,才和你约这个时间,到时候你会准时到这个地点等我吧?” 听出她的迟疑,林永康咬牙道:“你一定要来啊,不然另找时间,很容易被家里其他人看出不对,导致我的身世曝光。” 挂掉电话,林永康靠着电话亭的玻璃墙,长长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