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城郊墓园,青灰色的石碑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右手掌心的银蓝纹路正发出规律脉动,像一颗微型心脏在跳动。拾荒者留下的乌金薄片在口袋里发烫,与纹路形成奇特的共鸣。 墓园管理员是个佝偻老头,浑浊的眼睛扫过我缠着绷带的右臂:"探望谁?" "林风。"这名字出口的瞬间,掌心的脉动突然加速,"三年前下葬的。" 老头翻开泛黄的登记簿,枯瘦的手指划过一行行名字:"西区17排9号。"他递来一支快凋谢的白菊,眼神突然变得清明,"那孩子走的时候,胸口戴着块古玉对吧?" 我浑身一震:"您记得?" "干这行四十年,少见那么讲究的下葬方式。"老人咳嗽着,指向雾气深处,"去吧,趁露水还没散。" 墓园小径湿滑难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右臂绷带下,银蓝纹路与暗红污染争夺的战场仍在隐隐作痛。越靠近西区,掌心的脉动就越强烈,当终于站在那块朴素的青灰色墓碑前时,整个右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林风之墓 1998-2021 长夜将尽,星河长明 简单得令人心碎的碑文。我跪在潮湿的草地上,手指轻抚冰冷的石碑。三年了,第一次有勇气站在这里。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病床上他瘦得脱形的脸庞,葬礼上无声滑落的雨滴,以及那个在停尸间偷偷将半块古玉塞进他衣袋的、愚蠢的承诺。 "我会找到另一块......"当时对着再也不会回应的躯体喃喃自语,"然后带你回家。" 现在,我带着满身伤痕和半瓶晨曦之水回来了。右手按在墓碑上,银蓝纹路突然如活物般延伸,在石碑表面勾勒出复杂的符号。当符号完成时,地底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回应呼唤。 "对不起。"我轻声说,从腰间抽出拾荒者给的匕首,"但我需要那块玉。" 匕首刺入泥土的瞬间,异变陡生——以墓碑为中心,方圆五米内的草地突然结霜!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某种无形的力场排斥着匕首,将它一寸寸推出土层。 掌心的银蓝纹路爆发出刺目光芒,与力场激烈对抗。就在僵持不下时,口袋里的乌金薄片突然自动飞出,如刀片般切入土层。随着一声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力场消失了,泥土变得松软如沙。 挖掘过程像一场亵渎神圣的噩梦。每一铲土都带着沉重的负罪感,指甲缝很快塞满黑色泥垢。当指尖终于触到棺木时,我已泪流满面,却分不清是出于悲伤还是掌心纹路传来的剧痛。 乌金薄片轻松划开棺盖铆钉。推开盖板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腐朽气息,只有一股清冷的、带着淡淡药香的微风拂面。棺内景象让我怔在原地—— 林风的遗体完好如初,仿佛只是沉睡。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里正是那半块古玉,莹润的光泽丝毫未减。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左胸心脏位置的衣服上,别着另一块乌金薄片,与我手中的那片正好是一对。 "这是......"我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玉石的瞬间僵住。 林风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 极度惊恐中,我踉跄后退,差点跌出墓穴。但接下来发生的不是诈尸——他的遗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皮肤如干枯的羊皮纸般皱缩,转瞬间就化为一具白骨。唯有那块古玉依然莹润如新,静静躺在指骨之间。 "量子纠缠态。"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遗体保存是星骸能量的副作用。" 我猛地回头,拾荒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墓边,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他跳下墓穴,小心地从白骨手中取出古玉:"时间不多了,冠冕守卫已经定位到这里。" "你不是说要躲起来吗?" "计划有变。"他将古玉递给我,同时取下白骨胸前的乌金薄片,"看这个。" 薄片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给拾荒者的继承人。 我震惊地看向他,拾荒者苦笑:"我也是刚知道,你那位朋友......"他指了指白骨,"曾经是上一任拾荒者选中的继承人。三年前那场重病,其实是冠冕守卫的暗杀。"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至少五辆车正朝墓园疾驰。拾荒者迅速将两片乌金合在一起,它们立刻融合成一枚完整的菱形徽章:"拿着玉和徽章,去城北炼钢厂。那里有——" 子弹呼啸着打断了他的话。最近的黑色越野车已冲进墓园,穿战术服的枪手从车窗探出身。拾荒者一把将我推上地面:"跑!沿着墓碑阴影跑!" "一起走!" "我得引开他们!"他掏出那把古怪手枪,"炼钢厂地下三层,找'锻炉'!月出前必须完成融合!" 更多的子弹射来,击碎周围的墓碑。我咬咬牙,攥紧古玉和徽章冲进雾中。身后传来拾荒者的大笑和激烈的交火声,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热浪将我一举掀飞,摔进一处灌木丛。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爬起身时,墓园方向已升起滚滚浓烟。右手的银蓝纹路突然变得滚烫,在空气中投射出一幅微型地图:城北炼钢厂的三维结构,其中地下三层某处闪烁着红点。没有时间悲伤,我抹去脸上的血迹,朝着目标方向狂奔。 穿过三条小巷和一片废弃铁路后,炼钢厂锈蚀的大门出现在视野中。奇怪的是,这里似乎早有准备——大门虚掩着,地上有新鲜的车辙印。我放轻脚步,贴着墙根潜行,右手的银蓝光芒自动收敛,仿佛也懂得隐蔽的必要。 地下入口被伪装成锅炉维修间,楼梯间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照明。下到第二层时,隐约的人声从下方传来: "确认目标正在接近。" "锻炉准备就绪。" "九剑协议授权使用。" 心脏狂跳起来。这显然是个陷阱,但也是唯一的机会。我悄悄探头观察:地下三层是个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台类似粒子对撞机的巨大装置,六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分布在各个出口。他们制服上的九剑环绕冠冕徽章在冷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古玉在掌心突然发烫,银蓝纹路再次投射出立体图像——这次显示的是大厅地面下的管道系统。一条维修通道可以从隔壁配电室直通锻炉正下方。 配电室的门锁年久失修,轻轻一撬就开了。狭窄的管道内满是蛛网和灰尘,每爬一步都引发一阵金属呻吟。当终于抵达预定位置时,透过通风栅栏,能清晰看到锻炉底部的控制面板——和站在面板前的白衣女人。 她背对着我,银白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左臂是精密的机械义肢。当开口时,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苏小姐,我们等你很久了。"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不必躲了。"她转过身,机械义肢指向通风口,"古玉的能量特征在锻炉面前无所遁形。" 既然暴露,索性破釜沉舟。我踢开栅栏跳入大厅,六名守卫的枪口立刻锁定过来。白衣女人——从肩章判断应该是冠冕守卫的高层——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是首席技术官白枢。你手上的东西对人类社会是重大威胁。" "所以你们就杀了林风?"我握紧古玉,掌心的银蓝纹路开始与玉产生共鸣,"就因为他可能成为拾荒者?" 白枢的机械眼闪过一丝红光:"二十三年前,第一块熵骸降临地球,摧毁了整个北极科研站。我们花了二十年才勉强控制住它。"她走向锻炉,"而你手上那块古玉,是唯一能稳定熵骸能量的介质。" "什么?" "林风不是病死的。"白枢的义肢展开,露出微型投影仪,"看这段被删除的监控。" 画面中,年轻的林风躺在某实验室里,胸口古玉正发出刺目蓝光。上方悬浮着一团银蓝色能量体——正是星骸的雏形。突然,能量体暴走,实验室瞬间被冰封。当救援队赶到时,只剩林风一息尚存,而古玉已经裂成两半。 "他自愿成为容器,用生命封印了熵骸能量。"白枢关闭投影,"我们本打算等他自然死亡后回收古玉,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把半块玉放进他的棺材。"我接上她的话,突然明白了很多事,"而污水处理厂那具星骸......" "是失控的实验体。"白枢点头,"我们试图复制林风的成功,结果造出了深红之冠那样的怪物。"她突然伸出手,"把古玉交给我们,这是人类文明最后的防线。" 右手的银蓝纹路突然剧烈闪烁,在林风墓前听到的那句话浮现在脑海:给拾荒者的继承人。我缓缓后退:"不,你们搞错了。古玉不是用来控制星骸的......" "抓住她!"白枢厉声下令。 守卫们扑来的瞬间,我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将乌金徽章狠狠拍在锻炉控制面板上!徽章如融化般渗入金属,整个锻炉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现九把剑环绕冠冕的图案,然后全部变为银蓝色。 "九剑协议覆写完成。"机械女声回荡在大厅,"最高权限移交:拾荒者继承人。" 守卫们惊愕地停下脚步,白枢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向自己人:"你做了什么?!" "明白了真相。"我举起古玉,银蓝光芒照亮整个大厅,"古玉不是控制星骸的工具,而是沟通的桥梁。你们一直想消灭的,是宇宙派来帮助我们的使者。" 锻炉中央开启一个圆形平台,我缓步上前,将古玉放入凹槽。刹那间,银蓝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林风的虚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完整。 "清雪。"他开口了,声音如同千万个星辰的低语,"最后的考验。" 虚影伸出手,与我的右手十指相扣。银蓝光芒如洪水般涌入体内,与暗红污染的残留激烈交锋。这痛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恍惚中,我看到无数画面: 地球诞生时的熔岩海洋。 第一个单细胞生物的颤动。 人类筑起的第一座城墙。 林风病床上最后的微笑。 当痛苦达到顶峰时,虚影突然将我拉入一个拥抱。在这刹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清晰的认知:这不是终结,而是新的开始。 光芒散去时,锻炉平台上静静躺着三样东西:完整的古玉,乌金徽章,以及一滴悬浮在空中的、银蓝色的血珠。虚影已经消失,但我知道,他最后的那部分,现在永远与我同在。 白枢和守卫们呆若木鸡。我拿起古玉和徽章,将血珠收入特制的小瓶——这就是晨曦之水、暗影之土和星骸印记融合后的终极产物:能平衡一切矛盾的"源初之血"。 "告诉你们的最高议会。"我走向出口,守卫们不自觉地让开道路,"拾荒者回来了,而这一次,我们不会重蹈覆辙。" 走出炼钢厂时,第一颗星星正亮起在暮色中。掌心的银蓝纹路已经稳定,形成与古玉呼应的新图案。远处,一轮满月缓缓升起,月光下有个熟悉的身影倚在垃圾车旁,虎牙在笑容中若隐若现。 "下一站?"拾荒者抛来一罐冰镇可乐。 我接住饮料,拉环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回家。"喜欢我的绝色仇人们都爱上我了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我的绝色仇人们都爱上我了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