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 他真的没死。 “怎么?你希望我死了?” 江行简温润的语气中夹带着冷意,“我在这等了你一个时辰,险些等来了他的追杀。” “棠棠,你就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在他手里?” “我、我没有…”沈清棠颤唇道。 一只大手从黑暗中捏住她的下颚,淡然的语气裹挟着病态的侵略,“还狡辩?我真是小瞧了你……等回去再收拾你。” “那你的禅房……” “李长策烧的。” 所以,难怪他说自己等来了李长策的追杀? 几如此,那李长策应该在现场才是,可她钻进去,连他的头发丝都没见着。 诶,她不该回来的!她这是被两个男人耍了! 马车在夜色中徐徐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颠簸间,她整个人栽进他的怀里,膝盖不偏不倚撞上他精瘦的腰腹。 江行简闷哼一声,却低低笑了,青筋微凸的手掌已攥住她纤细的腕骨,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挣脱不得。 “急什么?” 他嗓音清润如玉,却带着一丝微哑。 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抚上她的后颈,指尖轻轻摩挲,像是安抚,又像是警告。 “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账。” 沈清棠被他顺势摁在怀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刚刚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因她而死,可此刻,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心疼男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搂着。 江行简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嵌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她的气息。 温软的、带着淡淡花香的,独属于她的气息。 他闭上眼,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终于缓缓平复。 他差一点,就真的失去她了。 这个念头让他指尖微微发颤,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抱得更紧了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病中恍惚的幻觉。 “别再逃了……”他低喃,嗓音轻得像是叹息,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执拗,“棠棠,我会疯的。” 他真的会疯。 他本就是个病秧子,身子骨弱,常年与药石为伴,可偏偏,心却比谁都狠,也比谁都疯。 他可以为她熬药煎茶,温声细语地哄她喝下,也可以在她试图逃离时,亲手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再也飞不走。 他就是这样的人。 温润如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偏执到极致的心…… 赶路中,外面却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寒气浸人。 江行简垂眸,怀中少女忽然瑟缩了一下,纤弱的身子无意识地贴紧他,像只冻僵的雀儿寻求暖意。 他唇角微勾,指腹摩挲她后颈薄薄的皮肤——她鲜少这般乖顺地依赖他。 可下一秒,他笑意骤凝。 她冷得不像活人。 寒气从她肌肤里渗出来,隔着锦缎将他掌心都冻得发麻,仿佛抱着一捧将化的雪,稍不留神就会从他指缝间流尽。 “棠棠?” 他扳过她下巴,却见她唇色泛青,睫毛上竟凝了层细霜。 她模样像是濒死之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为何停车?!” 他暴怒的呵斥被雨声吞没。 车外,竹影的剑“哐当”砸在泥水里。 玄甲卫的铁蹄踏碎雨幕,李长策执剑而立,剑尖血水混着雨水蜿蜒成溪。 他玄色披风在风中翻卷如墨,眼底却比这雨夜更冷。 “阿兄。” 李长策轻笑一声,染血的剑锋挑开车帘,露出江行简苍白阴鸷的脸。 “你究竟还要抱着吾妻多久?” 雨滴砸在剑刃上迸裂成雾,他慢条斯理牵着手边黑马的缰绳,被雨水打湿的微卷长发,此刻贴在他侧脸上莫名有种张扬的野性。 “要么交人,要么……” 剑尖忽的抵住江行简咽喉,李长策俯身,在他耳边温柔低语: “等着给她收尸。” 雨幕如瀑,夜色被闪电劈开一道惨白的裂痕。 李长策的剑尖抵在江行简咽喉处,雨水顺着玄铁剑身滑落,混着未干的血迹,一滴、一滴砸在车辕上。 江行简未动,只是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沈清棠浑身冰冷,意识昏沉,额头抵在他颈侧,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李长策。” 江行简抬眸,眼底暗潮翻涌,嗓音却仍温润如玉,“你当真以为,区区‘断魂散’,能难得倒我?” 李长策低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忽然收剑,剑锋擦过江行简的衣领,留下一道细微的裂痕。 “难不倒你?” 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瓶,指尖轻轻摩挲瓶身,“确实,你一个从小到大的病秧子,自然对制药有所了解,但是你别忘了,这药效,可是很快的。” “你觉得是你制出解药快,还是她毒发身亡快?”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令下,四周的玄甲卫又多了一圈,足以与竹影召唤的死士形成对比。 江行简瞳孔微缩,这般打下去只怕胜负未分,怀里的人就被拖死了。 李长策盯着他,目光一寸寸冷下来,“江行简,你我都清楚,她撑不过今晚。” 雨水顺着李长策的眉骨滑落,他忽然伸手,一把扣住沈清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沈清棠。” 他嗓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和更深的不甘,“你宁愿死在他怀里,也不肯跟我走?” 沈清棠微微睁开眼,视线模糊,却仍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痛楚。 他在愤怒,可更多的,是害怕? 怕她真的死在这里,怕她连最后一眼都不愿看他? 李长策猛地将她从江行简怀里拽出来,打横抱起。 她轻得像是没有重量,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雨夜里。 “李长策!”江行简终于变了脸色,伸手去拦,却被玄甲卫的刀锋逼退。 李长策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少女,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迹,声音沙哑: “沈清棠,你听好了。” “你的命是我的,你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江行简忽然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被雨水浸湿的衣袖,抬眸时,眼底寒意凛冽。 “李长策。” 一贯温润的语气里压抑的怒意,“我自诩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论狠毒,我竟不及你万分之一。” 他向前一步,玄甲卫的刀锋立刻逼近,寒光映亮他苍白的脸。 江行简嗓音温润,却字字淬毒,“你知不知道,这寒毒,一不小心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实话告诉你,她早就恢复记忆,今日这一出,是她心甘情愿与我走的!” 李长策抱紧沈清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汗。 他冷嗤一声,“阿兄真是惯会说笑的,你不也一样?” “你以为我看不出她双腕上的勒痕是一把镣铐所致?” “囚禁她,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另外,心甘情愿?阿兄可不要再骗自己了。” 他从袖中甩出一块令牌,一切了然。 他冷笑道,“即便她不选我,却未必会选你。” 沈清棠微微睁开眼,视线模糊。 她看到李长策猩红的眼,也看到江行简苍白的脸。 这两人,一个疯得彻底,一个狠得入骨。 大哥说二哥,五十步笑一百步……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喜欢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失忆错嫁亡夫死对头,前任回来了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