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热水袋帮你摁着胃，稍微用了些力气揉按，你有气无力地倚在他怀里哼哼。连续的呕吐让你有些发烧，在疼痛下也控制不了情绪，于是时不时地又掉几颗金豆子。 “我是不是很麻烦。”你闭着眼睛蹭了蹭他的下颌，“一受刺激就生病。” 你吸了吸鼻子：“麻烦你了。” “嗯？” 你听懂了他的话，重复道：“很久很久么。” “哦。”你说，心脏被软软地拨了一下。 你又掉了两颗眼泪，闷闷地说：“想喝水。” 他轻声叹了口气：“怎么这么会撒娇？” 第二瓶点滴挂完，胃里小刀剐蹭般的疼痛减轻了些，你终于能稍微放松弯仄的腰身。谢问东握住你挂点滴的左手按摩冰凉的指节，不时帮你紧紧被子，不时帮你揉一揉胃。你闭着眼睛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动作，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谢问东单手拿起手机，另一只手臂仍熨帖地揽着你的肩膀。 “对，我是。” “嗯，行。”谢问东摸了摸你的头发，“412病房。” 陈知玉说：“你这说话气儿都喘不上了，还想着吃炸洋芋呢？” 陈知玉笑道：“好好好。” 回想起封城时那段打游戏时光，你仍会无奈扶额叹息——这俩人在游戏语音里针锋相对，这人叫你一声宝贝，那人就会立刻找机会叫回来。你真是服了他俩了。 你双目无神地盯着他，呵呵了两声：“是么？” 你眨了眨眼：“老公，男神老公，哥哥老公。” “好。”他说，“听顾卿卿的。” 很快, 陈知玉过来了。 谢问东果然很讲信用, 彬彬有礼地打过招呼后，便准备离开病房，从根源上避免冲突的产生。 “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你爱吃的东西。”谢问东说，“等你挂完水, 恢复胃口, 或许能吃一些。” 谢问东揉了揉你的头发，离开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你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 弯了弯腰把热水袋往胃里摁摁，说：“这是从我的家庭环境得到的经验。” “要用爱来表达爱，而不是用恨来表达爱。” “很多的中国式家长都是这样——‘我骂你是因为爱你、打你是因为爱你’，这不是太拧巴了么？你永远无法通过一个痛苦的路径来获得美满的结果，只能让对方恨你。任何关系都是这样，既然爱, 那就坦坦荡荡地表达关心和依赖，这样比较好。”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你趴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喘气，哼唧了两声：“别损我。” 你喝了水又缓了一会儿，说：“就是因为不舒服才要多说话，好歹能分散些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