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天亮, 韩乙又?燥醒了,他熟练地扒开缩在他怀里的女?人, 掀开一角被子让燥热的身?体暴露在刺骨的寒意中。
待躁动的身?体平息下来,他掖好被子下床穿衣。
丹穗被窸窣的声响惊醒,眼还没睁开,她?先伸手?在身?边摸一摸。
“我?去做早饭,你继续睡,天还没亮。”韩乙低声说。
“你又?醒这么早。”丹穗嘀咕一声, 她?翻个身?,摊开手?脚一人独占不怎么宽敞的床榻,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韩乙把她?蹬开的被子掖好, 顺手?替她?捋起压在身?下的长发, 直起身?前, 他一时情动,忍着?痛又?下俯三寸,在饱满的红唇上亲了亲。
门开了又?关,听着?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拾阶而下,床上的人睁开眼,她?窃窃笑?两声, 卷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丹穗本就没睡熟,这下睡意彻底没了,她?缩在被窝里品咂尽兴了,蹬开被子穿衣下床。
点燃蜡烛,丹穗坐在铜镜前束发,她?没忘今天要去跑步,一股脑把长发束在脑后,绾个矮髻。她?对镜细看, 镜中的女?人面色红润,眉眼含笑?,配着?低调的矮髻,看着?温润又?恬静,跟一个月前相比,宛如换了个人。
丹穗有些不满意,她?打开包袱翻出没用完的绢布,颇有兴致地剪下一块儿缝制绢花。
舱外天色一点点转亮,鸡鸣一声接一声时,舱门打开了,丹穗脚步轻盈地走出来,她?今日没穿罗裙,一身?简单的袄裤,颜色素净,唯有发髻上缠的紫色牡丹花格外亮眼。
韩乙正在炒菜,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他腾出手?指一下:“大瓦罐里装的有热水……”
身?后贴上一个人,他口中的话?中断了,他低头看一眼缠在腰上的手?,诧异地问:“怎么这么黏人了?”
“想你了。”
韩乙笑?一声,手?上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丹穗黏糊够了,她?松开手?去洗漱,“你这样坐着?,伤口不扯得疼?”
“不疼。”
丹穗不知真假,吃过饭后她?拽着?他回舱房上药,见伤口上的痂确实没有裂开,她?也就不操心了。
“我?把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带在身?上,我?们下船去寻个僻静的地方练武。”她?说。
韩乙点头。
金玉首饰、钱串子和银锭子装包袱里带走,余下的东西也不是便宜货,绢布、棉花和书本要是被贼偷走了,损失也不小。丹穗在船舱里转了几圈,决定把东西搬去厨灶旁边的货仓里,货仓大,且无光,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韩乙提着?刀站在船板上看丹穗忙活,等她?忙活完,二人一起下船。
离开时遇到?船坞的坞主,韩乙托对方帮忙留着?意,别让其他人上他们的船。
徐坞主看到?他手?上的大刀,痛快地答应下来。
船坞后面就是村落,天寒地冻的,外面看不到?几个人,灰扑扑的村落里,只有寻食的鸡鸭身?上有些鲜亮的颜色。
韩乙的目光不时落在紫色的绢花上,轻盈的花瓣迎风颤动,发带缠绕着?发丝飞舞,他捻了捻指尖,克制住去触碰的冲动。
丹穗的心思都在四周的环境上,生活在这里的人家资不丰,房屋多是土屋,牲畜棚是草棚子,院墙是泥砌和棍插的篱笆,院子里的情况一眼能望尽。
“你们找谁?”一个挑着?泥筐的男人从院子里走出来问。
丹穗朝韩乙的刀上指了指,说:“不找人 ,我?们的船停在徐坞主家的湾口,我?家老爷想寻个宽敞的地儿练练刀。”
“往村后去,村后有稻场。”男人指路。
韩乙和丹穗循着?方向找过去,他好奇地问:“我?是老爷,你是丫鬟?怎么想出这么个说辞?”
“你我?要是正经夫妻,我?跑上跑下买水买菜付船资说得过去吗?总不能逢人就说你身?上有伤。”丹穗解释。
到?了男人所说的稻场,丹穗扭头看向韩乙,问:“你打算怎么教我??”
“先跑几圈,不求快,你练练耐力和脚力。”韩乙说,她?体弱,脚程也慢,他打算先让她?强健一下身?子骨。
丹穗见他没旁的指示,她?提脚便跑出去。
“深吸一口气,用嘴巴吐出去,腹部有发紧的感觉吗?保持这个状态。”
“嘴闭上,用鼻子吸气呼气。”
“腿抬高一点,不用那么高……腹部收紧……眼睛往前看,别盯着?脚尖……”
韩乙跟在她?身?后走,眼睛盯着?她?四肢的动作,不时做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