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突袭计划险中藏(1 / 1)

沈清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方大夫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周副将那一眼,哪里是败将的不甘? 分明是猎人锁定了猎物时的阴鸷。 她望着院外被钉死的木栅栏,突然想起方才周副将用刀尖挑起断弦的动作,那弦是她琵琶上最紧要的冰蚕丝弦,寻常人根本分不清与普通丝弦的区别。 "阿璃,去把王婶和阿福都叫来。"她声音平稳得像是深潭,白璃却从她攥紧琵琶的指节看出了紧迫。 哑女用力点头,用手语比了个"放心",转身时裙角扫过地上未干的血迹,像一朵绽在暗夜里的素梅。 方大夫蹲在伤员身边,给最后一个小伙子扎完银针,这才拍着膝盖起身:"清欢,周副将带的是宁王私兵,这些人杀人不眨眼。 方才救你们的...可是禁军?"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我瞧着那领头的穿玄色甲胄,腰牌是玄铁虎纹——莫不是司小将军?" 沈清欢的耳尖微微发烫。 司墨的玄甲军确实来得及时,可他昨夜走时只留了句"莫要乱跑",连衣角都没多碰她一下。 她低头拨了拨琵琶弦,清音泠泠中,指尖触到琴弦时突然一麻——这是天音琵琶在预警。 "方叔,"她按住琵琶,"今夜他们还会来。" 方大夫的药箱"哐当"落地。 他常年给乐坊姑娘们看月信,最是了解沈清欢的本事——这琵琶能听音辨情,从前给老鸨弹曲时,连老鸨藏在笑容里的算计都能摸得透。 "那怎么办?"王婶攥着抹布冲进来,眼角还挂着泪,"方才阿福擦血迹时,看见院外墙根有新土,指不定埋了什么东西!" 沈清欢的手指在琵琶上快速扫过,七根弦依次震颤。 她闭了闭眼,周副将的暴躁、手下们的疲惫、还有几个喽啰藏在恐惧下的贪婪,像潮水般涌进脑海。"他们今夜会从后墙翻进来,"她睁开眼时眼底闪着冷光,"周副将怕禁军再来,所以派了一半人守在巷口堵援军,剩下的...要屠了乐坊灭口。" "那咱们正面打不过啊!"阿福是乐坊养马的小厮,平时最是憨直,此刻急得直搓手,"方才那拨人就有二十几个,现在指不定更多!" 方大夫突然一拍大腿:"我有办法! 我在西市药铺存了些曼陀罗花,晒干磨粉能迷晕人;还有钩吻草,熬成汁涂在刀刃上能致幻——不过得小心,这东西沾多了要人命。" "方叔,你去熬钩吻汁,涂在乐坊各处的竹篱笆上。"沈清欢指尖点着地面,"阿福,你带几个小伙子把前院的石墩子搬到后墙根,堆成绊马石。 王婶,你去灶房烧热水,越多越好,等他们爬墙时往下泼。" 白璃拽了拽她的衣袖,比划着自己的绣绷——她可以带绣坊的姑娘们用丝线编网,挂在屋檐下当陷阱。 沈清欢心头一暖,握住她的手:"阿璃的丝线最细,就挂在二门的房梁上,他们一撞就会缠在脖子上。" 众人领命而去,乐坊里霎时响起噼啪的烧火声、搬动石墩的闷响,还有白璃带着姑娘们抽丝线的"簌簌"声。 沈清欢抱琵琶走到后墙根,指尖轻轻一弹,琴弦震颤间,她"看"见墙外接近的士兵们——周副将骑在马上,腰间挂着她那根断弦;他的手下们啃着炊饼,骂骂咧咧抱怨"一个破乐坊至于这么大动干戈";还有三个小喽啰落在最后,正蹲在草堆里摸出酒囊灌酒。 "他们戌时三刻到。"她对着空气说了句,转身正撞上方大夫端着的陶瓮,深褐色的钩吻汁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方叔,把这汁子涂在墙根的荆棘丛上,他们爬墙时必然要扒拉这些刺。" 子时三刻,乐坊里的灯火全灭了。 沈清欢缩在阁楼的窗后,琵琶搁在膝头。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着肋骨——这是她第三次用天音琵琶,上个月的月信还没干净,此刻只觉浑身发冷,指尖像浸在冰水里。 院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 沈清欢攥紧琵琶,看见第一个士兵翻上了后墙。 他的脚刚踩上墙沿,就"哎哟"一声——墙根的荆棘丛上涂了钩吻汁,他的手被刺扎破,瞬间肿起紫泡。 第二个士兵骂骂咧咧地推他,结果被石墩绊了个跟头,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当场晕了过去。 "有埋伏!"周副将的声音像炸雷。 沈清欢看见他抽出佩刀,刀光在月光下划出冷弧。 可他的手下们已经乱作一团:有的被丝线网缠住脖子,直着嗓子咳嗽;有的被热水泼了满头,抱着脸打滚;还有两个踩中阿福埋的绊索,摔进了王婶提前挖好的泥坑里,溅得浑身是泥。 "放箭!"周副将吼道。 可他的弓箭手刚搭箭,就被屋檐下的铜铃惊醒了乐坊里的猫——上百只被白璃喂过鱼干的猫"喵"地炸毛,扑棱棱撞向弓箭手,箭矢顿时射偏,扎进了自家兄弟的大腿。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沈清欢趁机拨动琵琶,《十面埋伏》的急音如刀。 周副将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看见自家亲卫举刀朝他砍来——其实那亲卫只是被钩吻汁迷了眼,正挥刀乱划。 周副将惊得滚进草堆,佩刀"当啷"掉在地上。 "撤!"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终于带了慌乱,"去巷口调人——"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沈清欢的琵琶弦"铮"地断了一根,她眼前发黑,险些栽倒。 是司墨的玄甲军! 她看见那抹熟悉的玄色甲胄翻身上墙,手中长枪如游龙,瞬间挑飞了三个士兵的刀。 周副将的脸白得像纸。 他转身要跑,却被司墨的长枪挑住了后领,重重摔在地上。 玄甲军的火把照亮了他腰间的断弦,司墨的目光扫过那弦,又落在沈清欢身上,眼底的冷硬瞬间软了:"清欢,可伤着?" 沈清欢刚要摇头,方大夫突然从柴房冲出来:"小将军! 宁王的密信!"他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方才在周副将的包袱里翻到的,还没烧干净——宁王要在十五夜祭天时下毒!" 沈清欢的血"嗡"地冲上头顶。 祭天是皇家大典,太后和皇帝都会出席,宁王这是要... "清欢?"司墨的手覆上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勉强扯出个笑,正要说什么,乐坊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像是有人撞翻了酒坛,又像是无数脚步踏碎了青石板。 沈清欢扶着窗沿望去,只见远处的街角腾起一片火光,映得夜空泛红,隐约还能听见喊叫声:"走水了! 乐坊走水了——" 可她分明闻见了熟悉的沉水香。 那是萧太后常用的香,带着点甜腻的苦。喜欢琵琶惊鸿庶女逆袭长安乐坊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琵琶惊鸿庶女逆袭长安乐坊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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