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了口气,看向霍枭。 “老人家的心脏负荷很大,如果不住院,至少得保证绝对静养。” 他边说边刷刷写着处方。 “这药一天三次,不能断。要是再咳血,必须立刻送医!” 霍枭接过处方,纸张在他手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沈茵茵看见他下颌绷紧的线条,知道他在强压情绪,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回家的公交车上,陈老太靠着车窗假寐。 沈茵茵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感觉手被握住。 霍枭的掌心很暖,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仿佛在安抚着她。 “干妈。”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语气坚决。 “您要是不住院,我就申请休学,在家照顾你。” 陈老太猛地睁开眼,霍枭也诧异地转头看她。 “我说真的。” 沈茵茵直视着老人震惊的目光,声音微微发颤。 “您要是倒下了,我在军医大一天也待不下去。您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陈老太看着她,嘴唇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沈茵茵攥紧了拳头,满脸固执地和她对视,眼神格外的认真。 霍枭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两人,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将沈茵茵掐得发白的手指轻轻掰开,握进自己掌心。 “傻丫头。” 良久,陈老太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却悄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沈茵茵鼻子一酸,正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霍枭捏了捏她的手。 她转头看去,只见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知道他的意思,她到底是没再继续逼陈老太。 车到站时,陈老太扶着座椅慢慢站起来,叹了口气。 “明天,去医院办手续吧。” 她佝偻着背往车门走,棉鞋在结霜的车厢地板上打滑,沈茵茵立即伸手扶住。 下了车,三人刚走到巷口拐角,沈茵茵迎面撞见个熟悉的身影。 阮泠穿着件藏青色呢子大衣,怀里抱着牛皮纸封面的文件袋,正站在不远处,低头翻看资料。 “阮姐!”沈茵茵朝她打了招呼。 阮泠抬头看见她时,立马笑着道:“茵茵?” “阮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儿?” “刚去药厂取实验数据,“阮泠快走两步迎上来,“这么巧,你们这是……?” 霍枭看了眼冻得脸色发青的陈老太,低声对沈茵茵道:“茵茵,你们聊,我先扶干妈回去,外面太冷了。” 沈茵茵点点头,目送霍枭搀着陈老太慢慢往巷子里走,这才转向阮泠。 “那是我爱人霍枭。” 阮泠望着霍枭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是军人吧?看着就像。”她收回视线,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资料,“正好遇见你,这份最新的实验数据,你可以先看看,下周实验就要开始验证了。” 两人站在路边聊了起来,沈茵茵没注意巷子口的身影去而复返。 “茵茵,韩峥出院了,他的手伤没什么大问题了。倒是你这边,虽然上次胡瑶找人对付你,被赶走了,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 沈茵茵刚要应声,突然察觉到什么。 一转头,霍枭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眸色沉沉。 阮泠见状,识趣地拍了拍沈茵茵的肩膀。 “茵茵,我先走了,下周学校见。” 她说完,朝霍枭点头致意,便转身先走了。 沈茵茵深吸一口气,主动走到霍枭跟前。 雪花又开始飘落,落在他的军帽檐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霍大哥,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她轻声解释,将实验室器皿爆炸、流氓骚扰的事一一道来。 说到被流氓围追的时候,霍枭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的轻响。 沈茵茵轻轻握住霍枭的手腕,感受到他绷紧的肌肉下压抑的怒意。 他的掌心冰凉,却隐隐发颤,像是暴风雨前的静默。 “我没事,当时阮姐及时赶到,帮了我。” 她放软了声音,指尖在他腕骨上安抚性地摩挲。 霍枭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目光一寸寸扫过她的眉眼、鼻尖、嘴唇,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完好无损。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被体温融化,像一滴来不及落下的泪。 “胡瑶呢?” 他终于开口,嗓音低沉得几乎被风雪淹没。 沈茵茵抿了抿唇:“学校将她踢出了研发组,给了记大过处分,放假之前她就请假了。不过……估计下周又会回来上学了吧。” 霍枭的眼神依旧冷厉,忽然抬手,拇指重重擦过她的嘴角,力道大得让她微微后仰。 “再有下次,”他的声音裹挟着风雪,一字一句砸在她耳畔,“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沈茵茵点头,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袖口:“好,我知道了,霍大哥别气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霍枭沉默片刻,忽然收拢五指,将她冰凉的手完全包裹进掌心。 “回家。” 他低声道,牵着她往巷子里走。 雪地上留下一大一小两串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 周一,霍枭返回部队报到。 王团长将一份红头文件推到他面前,“师部下来的命令,你小子要升副连长了。” 霍枭立正敬礼,面上看不出喜怒。 “谢谢团长栽培。” “别急着谢,”王团长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桌面,“下个月去军校进修的名额,我给你报上去了。” 霍枭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进修意味着什么,他们心照不宣。 那是晋升正连的必经之路,更是师里重点培养的信号。 “团长,我……” 王团长抬手打断他:“你那个小媳妇不是在省城上学?正好,进修期间周末能回家。” “是。”霍枭挺直脊背,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走出团长办公室,霍枭的脚步在走廊拐角顿了顿。 他抬手整了整军帽檐,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扇漆色斑驳的木门上。 “报告!”他抬手叩响门板。 这是省军区驻地参谋张建军的办公室。 霍枭调来省城后,曾在一次战备值班时,听其他战友无意中提起过张参谋和胡卫国的那桩旧怨。 那是两年前的一次军事演习,当时需要征用地方运输公司的二十辆卡车,时任动员部副部长的胡卫国却把指标全批给了县里新成立的运输社。 演习当天,大半的卡车在开进途中突然无故抛锚,差点误了装甲部队的展开时机。 后来才听说,这运输社的书记不是别人,正是胡卫国爱人娘家表弟。 那时候时任作训参谋的张建军当机立断调军车救急,并在党委会上痛斥胡卫国“拿战备当儿戏”。 胡卫国以“支持新生事物”做辩解,但最终还是受到了党内警告处分,运输社也被取消了军民共建资格。 霍枭收回思绪,听见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喜欢碰瓷糙野硬汉后,八零美人三年抱俩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碰瓷糙野硬汉后,八零美人三年抱俩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