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搞得是挺有城里酒吧那边风味的,而且环境很对得起这间店名,搞得像是文和友的扬草分店,就差没把筒子楼给你开里面了。相当符合扬草的县容县貌,据说还在有人到此一游写了一个攻略放在马蜂窝,是必来打开的。驻唱也很多,各种风格都有。崔蔓这个人嘴皮子溜,去之前就给的陈糯科普了一堆。她倒是说到做到,周五放学就要陈糯和她一块去。陈糯说想把自己的吉他带上,结果崔蔓这厮就跟着陈糯回家了。酆理晚上加训,操场上一群练体育的在跑步,崔蔓大喇喇地拉着人家妹妹,跟酆理打招呼:ldquo嗨!rdquo另一边体育馆灯火通明,还有在练气排球的。扬草有点重武轻文,在文上又重理轻文,所以学校体育生的队伍特别庞大,酆理是当之无愧的领头人。她在训练方面倒是非常有自制力,这时候也没冲过来,而是遥遥地从崔蔓比了个手势。很好,非常地鄙视。但是崔蔓还是很嘚瑟,吹了个口哨,揽着陈糯的肩大摇大摆地走。被陈糯甩开手。ldquo怎么了,亲近亲近都不行?rdquo崔蔓这个人还挺爱演的,陈糯觉得南斗的奇葩实在是太多了,崔蔓也能排得上号。ldquo难受。rdquo陈糯倒是实话实说,她向来不喜欢跟人勾肩搭背,特别是比自己高大的,之前的钱果然和现在的同桌周鸳,都是娇小型的女孩。只不过她自己现在也是娇小型,难免觉得不自在。ldquo嗨那是你没习惯。rdquo崔蔓摸了摸鼻子,她背着一把二胡,酆理说她是二胡成精。陈糯倒是觉得崔蔓挺有个性的,民乐式微,哪怕现在新闻里有说大学里有专门的民乐班,但是也有个别专业的学生屈指可数的情况。在普遍西洋乐器的情况下,连带着统考都是,崔蔓还是如此坚持,实在是难得。ldquo不想习惯。rdquo她的拒绝之意非常言简意赅,崔蔓手插进兜里,叹了口气,ldquo那我看你跟酆理还挺亲密的。rdquo如果是说坐大腿的话那压根是我被强迫。陈糯想了想,ldquo她是家人。rdquo说出来的时候陈糯平自己也有点讶异,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转换。酆理不再是情敌,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同学,而是一个不错的家人。以后也是亲人。也挺好的。饶是一开始很想早点各奔东西,但是这几个月下来,陈糯觉得亲人也不错。相较于很难分辨的友情和虚无缥缈很难追溯的爱情,亲情反而是最牢靠的,血缘都不用作为依据。崔蔓笑了一声:ldquo干嘛啊,在我面前说,你当着酆理说啊,看不把她乐死。rdquo陈糯:ldquo不要。rdquo那多丢人啊。崔蔓打了个哈欠,她问陈糯:ldquo你骑自行车太慢了,坐我的电驴。rdquo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陈糯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个大着肚子的老娘,等会问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她的犹豫有点长,崔蔓问道:ldquo怎么了,嫌弃我的车不是你姐的小摩托?rdquo陈糯摇头,ldquo被我妈知道我大半夜出去helliphellip呃helliphelliprdquo江梅花的个性陈糯太清楚了,她妈一直对这些场所深恶痛绝,可能是早年出去打工误入歧途过,差点被拉去站街,骨子里大清余孽的思想没能剔除,还是觉得酒吧是个不三不四的玩意。ldquo哦这个好办啊,就说学校排练。rdquo陈糯:ldquo哪个学校大半夜排练。rdquo崔蔓的车停在学校外的车棚,她的电驴是红色的,颜色很好看,有点像正儿八经的那种红。ldquo酆理这不大半夜还训练呢。rdquo陈糯坐上车:ldquo那不一样啊,她是搞体育的。rdquo崔蔓:ldquo你愁什么,我长得这么像个好学生,比酆理有信用多了。rdquo陈糯被她理直气壮地夸自己长得好给震到,无语了一会,才哦了一声。崔蔓开车倒是很稳,压根没点彪的感觉。陈糯觉得太过无聊,一路还在指路,到家的时候老李还在外面给人的车换电瓶,看到陈糯从一个高个女同学的车上下来,诶了一声。ldquo李叔叔。rdquoldquo蜜蜜回来了啊,你车呢?rdquoldquo呃helliphellip我等下要和同学去helliphellip去helliphelliprdquo陈糯这个人天生不会说谎,一心虚就很可疑,不开口还好,那种神经性面瘫还是救一救,只不过开口就破绽百出。ldquo等下邱蜜要和我去排练个歌。rdquo崔蔓把车停在一边,光下她背着个二胡琴包,看上去人模狗样,唇红齿白,是真的比酆理看上去好多了。老李觉得这个孩子有点眼熟。他想了一会,倒是崔蔓直说了:ldquo我是酆理的同桌,学音乐的,学校要办晚会来着,我让邱蜜去我家练个,我那东西多。rdquo崔蔓的声音很好听,加上她的面向看上去就很靠谱,而且老一张笑脸,老李也不好说什么。ldquo李叔叔我上去拿个吉他。rdquo陈糯跑得贼快,但是被江梅花抓住了,最后她不得不叫崔蔓上去。等吃了夜宵才一起走的。等酆理回来,发现不仅人被崔蔓带走了,夜宵也被崔蔓吃了。她气的嘴角抽搐,火速去洗了个澡,拿起车钥匙走了。老李喊:ldquo你又干嘛去啊大半夜的!rdquo酆理坐上车,戴上头盔:ldquo去接邱蜜啊!rdquo妈的崔蔓这个狗东西,酆理一边骂一边又觉得陈糯真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以前是这样,现在还这样。眼里半点没她。真是让人恼怒。而当事人陈糯此时此刻进了一件破店的二层,这里的设备的确如崔蔓说的很高级。老板是个啤酒肚中年男子,看脸好像跟音乐毫无关联,感觉能唱的也是南无阿弥陀佛,弥勒佛的那种 。但陈糯站在一边听崔蔓和他说话,感觉还是蛮专业的。现在手机能做音乐的软件很多,但始终是备用,专业的设备无法取代。现在接近十点,一楼正式最热闹的时候,不少男男女女聚在舞池,这边也正好能看到。陈糯这个小土鳖第一次看,难免惊讶。崔蔓戴着耳机,在听陈糯传给她的几首未完成。她觉得酆理这个妹妹挺有意思的,创作这个东西始终吃点天赋。努力的人遍地是,运气和天赋是决胜的玩意,就别说演戏的,就连全国的音乐人,每年都有不少后浪。有些人才入了门槛,就比很多人几年的入门强了。当然必要的积累还是要有的。崔蔓自己声音虽然好听,但是个人觉得自己唱功一般,更喜欢作曲。虽然是个学音乐的,但是音体美三个学科,不少是随便学学考大学用的,很多人混个文凭,谁不知道这三样除了体育都是需要本钱的。而体育也没多好混,很多人十多岁开始练为了进国家队。真心喜欢并且想要为之奋斗的又屈指可数。所以今天晚上,她问了陈糯一个问题:ldquo邱蜜,你为什么喜欢音乐?rdquo其实现在很少有人这么问了,觉得太过形式,可能大型的选秀上为了安排这个环节。但是搞创作的大部分心里还是有东西的,选址于口又显得很作秀,于是写进歌里,通过另一个形式表达。陈糯被问到,愣了一下。隔了半天她才说:ldquo没有理由。rdquo她这个人得过且过,从小到大奶奶也只是督促她作为女孩的仪态,在其他方面一窍不通。这条路她从前也没想过走,以后也没想过,这一次只是想试试。崔蔓在擦二胡的弦,嗯了一声,尾音上翘,似乎是不解。ldquo就,rdquo陈糯想了想,ldquo解闷?打发时间?反正很多理由,但helliphelliprdquo她觉得就是没有理由。ldquo我自己的东西吧,rdquo她补充了一下,ldquo就helliphellip完完全全是我的东西,就是这个。rdquoldquo唱也好,谱也好,我都一般,全凭兴趣。rdquo陈糯低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牛仔裤的裤腿,冬天的靴子是江梅花前阵子街上买的,五十块钱断码清仓,她穿起来也挺好看,还增高。崔蔓:ldquo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rdquo她笑了笑,ldquo小时候我跟着爷爷去各种死了人的家里,仪仗队你知道吗?新丧要敲锣打鼓好几晚,很热闹的。rdquoldquo还有人唱戏,唱给死人听。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