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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应澜想着这么好吃好喝的机会放过了,岂不是亏了,最近小天这个小家伙很认真,学得很快,不如让他去重庆吃喝几天? 阿公他们要来了,余嘉鸿刚好出车去腊戌,途径下关站,拿了在昆明买的两身西服穿给她看。 他的身材已经撑不起西装了。 听他这么问,叶应澜说:“你去给他看了不就知道了?” 这次去腊戌中转站交了的货了之后,他进站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和前来接慰问团的政府官员一起去火车站。 一下火车余老太爷的眼睛就寻着孙子,顾不得政府官员的热情招呼。 余老太爷看见长孙,愣了一下,那位政府官员立马就说:“余老先生教导有方,余公子身先士卒,为南洋司机之表率。” 一行人上了接待的车,叶老太爷见孙女婿如此,越发担忧孙女,他问:“嘉鸿,应澜怎么样?” “是啊!是啊!”一位陪同的政府官员连忙说,“余先生和余太太都是这条路上中流砥柱……” 孙女婿才一年时间,从翩翩公子变成了这般模样,而眼前这位政府官员,不能说肥头大耳,他一个人的重量可以抵嘉鸿两个人了吧? 见孙子多吃了两块羊肉,余老太爷放下了筷子,在家里喜欢吃的多吃些也就罢了。余家的孩子到了外头,对着喜欢的菜一直伸筷子,就是不懂事的嘉鹄都是要挨骂的。 几位南洋华商都附和,如今国内物资紧张,不能给国内增加负担,要求吃住简单,决不能铺张浪费。 “按照余老的意思,就安排在站点,跟南洋来的机工们同吃同住。”随行人员说道。 进了屋,余嘉鸿提起热水瓶给两位老太爷要倒洗漱的水。 “爷爷,没事。别看我瘦精神好着呢。”话是这么说,他的手却指了墙壁,隔墙有耳,两位老太爷立刻明白过来,点头。 “亨通银行挤兑,倒闭了,张义松和鲁盛扬投下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余老太爷说起了这事。 蔡皓年成了信耀银行的总经理,这家银行从上海过来基本上就没怎么发展过,里面底子很干净,又不缺钱。蔡皓年在香港银行业这么多年,人脉充足,攻城略地,这一年发展很迅猛。 这一年香港银行业看似如火如荼,却暗流汹涌,张家和鲁家都投靠了南京伪政府,战争年代,政府运营总归要钱,他们自然要交钱,刚开始还真交了不少,亨通遇到问题的时候,已经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挽救。亨通在年前,支撑部下去,被信耀以极低的价格收了过来,如今亨通并入信耀,蔡皓年正在重组。 黄老太爷只能上余家门来求余老太爷念在几十年的老兄弟的份上,能给口饭吃。 如今黄家一家子把宅院给卖了,仆妇遣散,家道中落了,黄越西去洋行做了职员,就算是洋行薪资不低,一个人要养活一大家子也不容易,更何况太太和姨太太都大着肚子,日子过得艰难。 吴根生让叶老太爷给孩子取了名字,叶老太爷给她取“吴乐怡”,这倒是让小天失望了。 哪里用得到提及?进出站点,看司机和修理工们的脸色就知道了,后面去了同行暹罗华商投资的一个垦殖公司,垦殖公司里的工人,看起来都比那些日夜奔波司机精气神更好。 大约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所以见到并没有像孙女婿那样瘦脱相的孙女,叶老太爷反而有些意外。 他淡笑:“何六小姐,幸会!” 三月底四月初,满山谷和山坡一片葱茏,甘蔗田和稻田交错种植,甘蔗田里养了鸡,靠着河边建了鸭舍和鹅舍,山坡上羊在吃草。 “钱先生,我有个问题,你到了榨季,怎么才能找到那么多的工人?我那里招工人都招不到,男人都出去打仗了,拖家带口的女人,也没那么多人来收割甘蔗。”暹罗华商也在这里投资了种植园,橡胶树要几年才能割橡胶,甘蔗一茬一茬种,短期见效快,他也投资了甘蔗园,糖好卖,问题是开荒没人,种甘蔗没人,砍甘蔗没人。 叶家的种植园跟何六私人合作,暹罗华商投资的农垦公司是跟政府合作,很明显县官不如现管,何六关心自己钱袋子,她自然会帮忙想办法。 按照何六的说法,他们卖糖的利润都可以跟她叔贩烟土比了,卖糖还不伤阴德。 爪哇糖一直占据着世界糖市场的半壁江山,以糖品质量好,闻名于世,其他两大糖产地是古巴甘蔗糖和欧洲的甜菜糖,也不能撼动爪哇糖在糖业的地位。 众人跟着钱劲松一路参观,陪同的政府官员看得两眼放出光来,奈何这是何六手里的肉,哪里容他们分一杯羹? 办公楼边上则是生活区,山脚下的一间间的平房独立有散落其间,中间有菜地,穿行在田园之间,到了食堂。食堂分内外,外面是搭的巨大的棚子,上头用稻草覆盖,放了一排排木桌木凳,让榨季和农忙时,临时来的人能吃饭休息,里面空间小很多,是提供给种植园的长工和糖厂工人吃饭的地方。 这边的工人,有高矮胖瘦,有皮肤黑和皮肤白的,但是没有一个像余嘉鸿瘦到这样,但是在沿途的各个站点,余嘉鸿这样的司机却并不少见。 “都是自己养的,自己种的菜。”钱劲松招呼说。 这让亲家怎么看?余家疼应澜,这时谁都看得出来的。自己家在沿途建了种植园建了糖厂,就缺孙女婿一口吃的? “仗要打,打仗会牺牲,会有很多人牺牲,但是我们依旧在南洋等你们归来。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切记切记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听闻这次中越公路上,有车队被日本军队拦住,司机为了货物不资敌,情愿开着车子冲向河里。一车物品资不了多少敌人,但是这条命却是南洋家人日夜的牵挂。这种事不许做,明白吗?”余老太爷说,“除了投敌之外,一定要记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开这两个种植园,余嘉鸿本就计划着,两年后滇缅公路被切断,南洋沦陷,机工们全都没有去处之后,能收留部分人员,建的时候就预留了很多房子,也屯了不少物资。今晚他们一行人留宿在种植园。 钱劲松亲自送他们过来,进了屋子,叶老太爷脸终于寒了下来:“劲松,应澜和嘉鸿也都算是你的晚辈,你来国内,我把他们托付给你,你怎么就?” “爷爷,这不怪钱叔,钱叔很照顾我们的,他隔三差五给我们送鸡鸭鱼肉和粮食过来。”叶应澜走过去抱住叶老太爷的胳膊,“只是,滇缅公路上除了南洋华侨司机和修理工,也有国内的同仁,公路是临时修建的,塌方是常事,修理的工人也多,整条路上司机修理工,保障的,工程的,常年有万人,下关和保山两个站点,日常人流也大。就靠我们两个种植园也供应不了那么多。我原本想要住下关种植园,但是每日我从鸡鸣做到鬼叫,实在没时间回去。” “劲松做事一直周全,这些他会想不到?”余老太爷跟叶老太爷说,“你错怪他了。” “老太爷说哪里话?我只是尽了本分。”钱劲松说道。 “老太爷,我和根生他们跟了您这么多年,小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疼小姐,但是小姐疼姑爷,我也知道。”钱劲松说,“对吧?” 钱劲松离开,小夫妻俩和两位长辈在一起,叶老太爷这才说:“你们俩好好跟我们说说这一年来的真实情况。” “一路上都有人陪同,我没机会说。”余嘉鸿说道,“其实爷爷和阿公,一路走过来,想来已经明白了大半。这条路上有我们这些南侨机工和属于西南运输处的汽车兵运输军需,还有像乔家这样的运输公司,运输民用物资……” “重庆能出那样的大汉奸不稀奇,他们其实对战胜不抱有信心,只是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投降,那么就会失去民心。”余嘉鸿无奈叹息。 “陈先生若是提出这样的想法,只怕是重庆会不高兴,他们要我们出钱出力,却不希望我们指手画脚。”余嘉鸿说道,“但是,我真希望咱们的人,能去延安看看。” “嘉鹏自知不该跟何六小姐在一起,所以他去了十里铺,中间也数次回过重庆和昆明,似乎跟六小姐并没有断,我听耀福 叶应澜知道嘉鹏和何六还没断,上辈子她记得何六身边是有两人常来常往,这辈子她去昆明办事。日本人的特高课在昆明活动活跃,六姐姐不让她住基地或者橡胶厂,而是让她去她家住。 余老太爷皱眉叹气:“嘉鹏这孩子性子很拧巴,又死心眼。唉!” 叶应澜和余嘉鸿一起回了房间,房间里全套西洋家具,仿佛回到了星洲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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