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姐只说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家出来的,给人做妾,那是辱没了门庭。他就告诉她现在连家没了,哪儿来的门庭? 在富少安的形容下,叶永昌想起亡妻来,亡妻就是豪门败落后的孤女,那时青春年少的自己对她一见钟情,执意娶她为妻。 “没有,没来得及拍,再说了,要是先看了照片到时候,还能有什么趣味?”富少安问他,“老板,您这是对我鉴赏美人的能力有怀疑?” “那还是个十七岁的姑娘。都没有过……我好不容易说服她了,您到时候要怜香惜玉一些?”富少安看着他,“我是这么安排的,您先进酒店稍作休息,等下去歌舞厅郑小姐跳个舞,我呢!八点左右把那个姑娘送过来。” 富少安低头,叶永昌被他吊起胃口了:“直接带我过去,让我看看,要是真合我胃口,我亲自去说服她,要是不行,也就算了。” 叶永昌闷声不响,这个说法他是不够满意的。 被他这么一说,这么多年富少安经营不算很有能力,但是最得他的心。 自己对她不满归不满,这么多年下来,也未曾再遇见过像亡妻那样的女子,这还真勾起了他的兴趣。 “要是劝不来,您就那个郑曼云先解解乏?”富少安说。 到了鸿安门口,酒店的总经理已经站在门口迎候,替叶永昌拉开了门:“叶先生,辛苦!” “已经为先生准备好了房间,我陪您去。”总经理说。 刘总经理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他要竭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等下可怎么收场哦! 这位叶家大爷不算隔三差五,至少一两个月要来槟城跑一趟,这里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就是每次都喜欢自己陪在左右,亲自带他上楼。 “准备好了,水还在放。”女佣说。 总经理跟他说:“那您慢用。” 浴池边的茶几上,红酒、雪茄、几片水果和一小碟糕点,他点了雪茄,抽着雪茄,看着墙上的镜子,他的那些好友都说,鸿安酒店高级客房的浴室是一个特色,尤其是里面的浴池或是双人浴缸,还有墙上的这面镜子,绝对是神来之笔。 叶永昌洗了澡,披上了睡袍,打了电话预约了送餐,躺床上睡觉。 叶永昌穿好衣服,从行李中拿出袖钉扣上,在梳子上喷上香水,对着镜子梳头,男人留香就要隐约淡雅,若有似无。 这个人又替他带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妩媚妖娆的女人,虽然是新面孔,但是这样细眉红唇的女子,他见太多了,不能说全然没有兴趣吧?只能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那就聊胜于无吧! 一曲结束,叶永昌没了多少兴致,他去坐下,这个女子在他身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叶老板。” 他在这里,自家歌舞厅的几个老相识总归也要跳一曲,他又和自家歌舞厅的三个姑娘跳了一曲,甚至又和这个新来的女子跳了,还没见富少安过来,他抬腕看,已经八点过十二分了。这个富少安是怎么回事?这点事情都搞不定。 叶永昌拍了拍富少安的肩,看着舞池里正在跟人跳舞的郑曼云,说:“以后少给我找这种庸脂俗粉,我家里那年老色衰的老二,都比她有看头。” 叶永昌脚步轻快地穿过酒店花园,进入酒店主楼,上楼时酒店侍应生弯腰:“叶先生好!” 当年大房无论自己怎么哄都哄不好,自己终于也没了兴致,男人终究是男人,他已经低声下气了,她还那样执拗,他的耐心也就耗尽了。 自己倒也不是非要元配那样的不可,毕竟她脾气那样拧也难搞。人啊!总归会恋旧,要是有毓敏那样的女子,让自己也能回忆年少时光,倒也…… 嚯!富少安真是有情趣。 进了房间身上热意就来了 他这才推开了房间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棉布旗袍的姑娘,背对着他低头坐着。 叶永昌低头轻咳一声,这个姑娘居然也不转头看他? 自己要克制,休要惊了佳人,他走过去,伸手搭在女子的肩上,万千温柔:“抬头看看我?” “怎么是你?”叶永昌叫出声。 叶永昌这个时候头大如鼓,但是卫生间里又出来一个,穿着洋装的半大姑娘应漪:“爸爸!” 夏子被赶走后,应舟也被父母给带到了老宅,说是他妈带,实际上是老二在带,黑着脸看着打扮得不伦不类的老二:“文娟,你在搞什么?” 看见长女,他心头一凛,女儿在,难道是他那个女婿?沉着脸快步往前,走到卫生间门口,差点跟他爹撞了个满怀,他开口叫:“爸!” 外头四个子女排排站,叶老太爷站在应澜和应漪中间,叶永昌不知道这算是什么? 应章拍了拍应舟的脑袋,应舟捧着花走到叶永昌面前:“爸爸,给!” 儿子把花往他手里塞,他接过。 他爸一脸看不上他的表情:“我高贵。” 大儿子:“我懂事。” 想起富少安形容那个姑娘的词,他不知是气的还是丢人丢的,他的脸涨到通红,这个损到极致的主意是谁出的,应该不至于是他这个满脑子小心思的老二,再说老二也鼓动不了老头子,他看着大女儿问:“应澜,嘉鸿呢?来都来了,让他也过来。” 看着女儿眼里的挑衅,叶永昌也不知道他的大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又来这么一出?她嫁入余家,余家拼命援助国内,现在他们叶家也跟余家绑在一起了,绑一起就绑一起了,他都照做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这么捉弄他? 孩子们跟在长姐身后出去,叶应澜打开了客厅的灯,把花插进花瓶里。 他老人家也往外走,房间里留下叶永昌和二姨太,打扮成小姑娘样子的二姨太,走到叶永昌面前:“不能怪我,老爷和应澜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二姨太一路小跑出去,叶永昌听见大女儿在跟老二说:“二姨,你吃块蛋糕。” 叶永昌捶了一下床头,就是想不通,自己的行程是怎么被家里人知道的,富少安又为什么会帮着家里人来摆他这么一道? 叶永昌坐下,叶应澜看着他:“爸爸想吃点什么?还是给您开一支酒?” 这时他手里被塞了一个碟子,碟子里是一块糕饼,女儿跟他说:“吃块甜点。” 大女儿拉了椅子在他边上坐下:“爸爸,这次应章去了香港,让应章跟你说一下,我们在香港打算开展什么业务?” 叶永昌听着这话,开始细问了,叶应章知道自己是二姨太生的,后面还有好几个弟弟,现在爷爷想要培养他,大姐和姐夫全力帮他,他自己要争气,所以学得很认真,一口一个“爷爷说、姐夫说、大姐说”把这个生意给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