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方涣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双手颤抖地握住那柄刀,想,又不敢。尝试多次,他还是放弃了,忍不住低下头去,眼眶湿润。 受了伤的方涣在应惟故怀中缓了好一会儿,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他说的很艰难,说两三个字就要喘一会儿。应惟故睁着眼睛,泪水从脸上滑落,砸在了方涣的身上。只是方涣此时视线已经模糊,哪怕与应惟故的视线对上,也看不见应惟故为他红的眼眶。 方涣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大脑也因为失血而浑浑噩噩,他说:“你能为孔玉蓝拼命,我为什么不能为了你拼命呢?” 方涣笑着,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为什么那天是你与玉蓝的婚宴呢?”方涣说着,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应惟故沉默。 他受的伤很严重,长刀穿透了他的胸膛,吐出来的鲜血中都加杂着内脏的碎片,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了。 “我甚至……羡慕起了玉蓝的身体,有时候我也会想,若是需要冲喜的是我,会不会……”剩下的话都止于口,不言而喻,空气中只剩下他急促又虚弱的喘息声。 应惟故静静的抱住他,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最初孔玉蓝送给他的凤凰吊坠有了异变。 “幻境开始崩塌了……没有了江溱洧,又是谁,能引动你的情绪呢?” 为何当初被陌生人闯进房间他没有叫人?有些东西,是藏在本能里的。 在这个吻落下的那一瞬间,幻境真正的碎裂开来。 “幻境怎么现在就破了?可恶,可不要坏了我的事。”察觉到了幻境变化的桑梦俏脸染上薄怒,直接放弃了自己现在手头上正在做的事情,径直飞向孔家的方向。 他一时是那个穿来穿去的穿越者方涣,一时又是那个谨守自持,在临死之前才敢一述衷肠的浪荡贵公子方涣。 应惟故和孔玉蓝在房间里,应惟故刚脱离幻境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召出了自己的佩剑,寒光闪闪的剑尖直直的对准了身体还瘫倒在榻上的孔玉蓝。 “你为何要如此。”应惟故的语气甚至不是质问的,而像是在叙述一件平淡至极的小事。孔玉蓝心里一凉,便知道自己是被应惟故判了死刑。 “呵呵……”孔玉蓝用力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垂头低笑两声,他的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表情,勉强掩住了些许狼狈。 应惟故呼吸一滞,此时的孔玉蓝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猩红。 孔玉蓝的失态,着实让应惟故愣住。 孔玉蓝的败犬之态刺痛了他的眼睛,转过身,闭上眼,“就当我那个挚友,消失在了数百年前,妖域之行,我也从未与你相遇过。” 幻境中,大婚那天,他送给应惟故的那个小巧精致的凤凰坠子,就是孔家至宝——凤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