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记得我呢?”身后的男子勾唇笑道。 “怎么不说话?”看着宋洛如临大敌的模样,周瑾成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捏她紧绷的脸颊。 从宋洛的视角能看到几条蜘蛛的腿,其余部分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 “被我派人支走了。”周瑾成也不藏着掖着,大方地告诉她是自己捣的鬼。 谁曾想,宋洛除了找他去拿避孕药那次,中途只出过一次府,后面仍旧悄悄跟着裴世存那个叫冬青的侍卫。 结果每次裴世存都宿在宋洛房里。有几次房里还传出微弱的呻吟声,一听就是胡姬受不住了在床上叫唤。 但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在黑夜里悄悄去看她。哪怕只能听到一点她的声音。 宋洛身上有一种活力,她第一次见面时被他强迫,反抗得很剧烈,还咬伤了他。后面一次,她害怕自己受伤而妥协,但是盛满泪水的墨绿色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地瞪着他。若是一般的世家小姐出身的人遇到这种事,怕是恨不得撞柱以谢失贞之罪,她却冷静地要避子汤掩人耳目,照常生活。 周瑾成看不起胡姬,又忍不住被这样一个他本该不屑一顾的胡姬吸引。 姐姐也同他一样,没有父亲兄长监督,根本懒得去学那些繁文缛节。他们的姑姑又是皇后,二人更是无法无天,管教嬷嬷也管不住他们。文官家的公子小姐们暗地里嘲笑他们不学无术,不愧是武将家教出来的孩子。 姐姐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他也见不得姐姐受一点委屈。他吓唬那些排斥姐姐的世家小姐们,落得一个纨绔子弟的名声也毫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想和这些循规蹈矩的小姐们成亲,他只想继续与姐姐像童年时那样彼此陪伴。 周瑾成从此孤身一人了。每个月只得一天进宫看望姐姐,其余时间不是在练武,就是出府去找乐子。沉贵妃害得他姐姐流产,卧病在床,他进宫看望的时候姐姐的脸苍白得吓人,说话也没什么力气。他都快心疼死了。 他生气极了,觉得自己对裴世存的报复理所当然,皇帝表哥存着补偿他的意思,任他作为。他却在去恶心裴世存之前犹豫了。本来只是用来当报复道具的胡姬反抗他的时候是那样鲜活,让他不由自主地把二人的床事划入了自己隐私的范围,不愿向外人透露分毫。 于是在皇帝表哥透露了裴世存告假一天要带夫人去曲江之后,他就在裴世存告假那天来了曲江。暗中看着她乖巧地坐在姓裴的怀里低着头扣手,等待她落单的机会。 “你想干什么?”她说。 里面是一支金簪,簪头上的蝴蝶微微颤动着,似是振翅欲飞。旁边点缀着金子打制成的花与叶,花心簇拥着小粒小粒的红宝石,漂亮极了。 宋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知道这个金簪肯定不便宜,至少十两银子,她如果不管不顾直接收下,那么肯定能提早不少攒够去楼兰的费用。 周瑾成转过头来盯住她,似乎生气了,但是又似乎没生气,看得宋洛有点心慌,她一步步往那棵刚刚看到了蜘蛛的树下退。 “哼,水性杨花。上一秒不是什么都不要嘛。”他将头埋在胡姬的肩颈处平复着呼吸,嘴上还是忍不住去刺她。 周瑾成直起身,想去看她的表情。 周瑾成在下一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蜘蛛开始在他脸上爬,寻找着回到自己的巢穴的方向。周瑾成瞬间浑身控制不住地起鸡皮疙瘩,一只蜘蛛爬在他皮肤上的感觉更是毛骨悚然。 在他被蜘蛛抓住心神的空档,刚刚在身边的胡姬早已跑远。她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确认周瑾成的情况,然后在他解决了蜘蛛抬头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一个嘲讽的得意洋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