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现在情形所迫，她得稳住方醒秋。 拍到方醒秋面前的茶几上。 方醒秋愣住，抓起报纸急切看。看完也顾不上疼了，怒道：“谁杀的咱妈！这仇不报我不姓方！” 方醒秋是被人惯大的。 但也正因为处处受宠，所以全没心眼，是个出了名的上当货。 永远避不开上当。 “我真心，我一千一万个真心！” 白素宽心中冷哼，道：“你尽快回去分家，拿到钱后回来，咱们往后得在北平安家了，这个你能接受？” “那好，你们今晚就出发。” “啊什么啊，我着急！还有比这个更着急的吗？家没了，你知不知道我回来这些日子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同学家里凑合。” 他这意思白素宽咬牙。 “卖了它吧，支应一阵子，等我回来就好了，不过今晚出发有点太赶，好歹咱们……阿宽，我们整整一年没见了……” 白素宽忍着性子没啐他，说:“我不能在这里久待，马上就得走。” 白素宽欲言又止，看了眼柴大柴二。 柴大柴二出去后，白素宽说：“我去过陕北，上月老蒋颁布了密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白素宽说：“我回来没敢透漏姓名，所以但凡有人问起，你不要讲我真名实姓。” “用说得这么明吗？！” 白素宽上次跟胡筱云见面就是在六国饭店，所以提防一下节外生枝的情况比较保险。 方醒秋：“对头，姓方是一点没差。” “忙什么？剿共也不会立刻剿到这里来，你刚才去女中都不怕。” 知道他最烦说教，所以故意翻旧账。 白素宽叹气：“我确实是跟吴妈二丫一起出来的，大肚子也有，不过那是假的，我把值点钱的东西都藏在腹部假装孕妇，几千公里，水路也走，陆路也走，不想点法子怎能逃过流民抢劫。” “回关外老家了。” 白素宽激将道：“算了，我异想天开了。你是冲着孩子来的，即便破钞报仇也是冲着孩子姥姥的面上，既然不是姥姥，你岂有这个好心，有这闲工夫你得找着几十个真姥姥！” 他本就想一出是一出，这么一激将，竟然当真叫回柴大柴二收拾走人。 明天她得尽快寄一份报纸给方家父母。 等方醒秋回家后势必全力阻拦，绝不会放他再出门。 临走时天色已经黑了，他顶着一脑门子带血的白纱布，忽然回过头来抱住她，动情地说：“阿宽，莫怕，有我呢。” 加上想起母亲惨死妹妹坐牢，悲从中来，她确实哽咽了，一时间竟有点惜别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