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清晨,黎书被窗外曦光唤醒。腰上横着一条铁链似的手臂,而真正的罪证,还在手腕上牢牢铐紧。 蒋弛还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黎书拧着他胳膊肌肉,“你都硌到我了,我知道你醒了。” 像堵墙一样,他还没穿衣服。 环在腰上的手臂收紧,蒋弛低头,埋入颈窝,“想和你待在一起。” 哪怕腿上还硌着某个危险物品,她也照样推着,毫不畏惧,“把我解开,我要回去。” 又来了。 像听到什么敏感词一样,只要黎书一说“放开”、“回去”,他就会突然暴起,像条蟒蛇一样把她抱紧。 “你又要哭了吗?” 蒋弛把她抱得更紧,“没哭过。” 知道她心情不好,蒋弛起身,落寞地背过身去。 肩膀开阔,背肌结实,两片肩胛骨凸起,让黎书看一眼,就想起是如何被他压在床上使不上力。 蒋弛抓着衣服朝她走去,还没碰到,黎书先警惕,“你做什么?” 扯开衣领给满身红痕的女孩套头穿下去,蒋弛垂头,“开空调了,一会儿冷。” 黎书踢踢他后腰,“你不冷吗?” 看见蒋弛眼神闪烁地转回来盯着她,黎书面无表情,“不冷就坐一边去,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接过外卖员的早餐后,蒋弛关门,就近放在桌上。 小心地拉过女孩纤细的手腕,对准锁孔,插入钥匙。 银链滑着垂到地上,另一端,还固定在床头。 一粥一面一豆浆依次排列在桌面上,还全都冒着热气。 “蒋弛,我看上去很能吃吗?” 好不对劲,黎书狐疑地低头。 蒋弛从今早起床开始就一直垂着头,连和她对视,都是转瞬即逝。 趁他认真地给她拆包装,黎书疑惑向上看—— 忙碌的手顿住,下意识地,蒋弛抬头。 听到黎书的话就回应已经成了本能,等到反应过来,窘态已被看得一干二净。 黎书却不想放过他,双手撑在桌上,探头凑近。 “好丢脸哦,”她盯着他,无辜眨眼,“ ‘蒋哥’是个爱哭鬼。” 六岁和同班同学打架,把人家按在地上揍了两个黑眼圈,他自己却眼皮浮肿,好像被欺负了一样委屈。 今早睁眼时他就感觉不对劲,藏了一早上,此刻被黎书点出来,难言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脸上腾的烧起。 “哎呀,怎么没买鸡蛋呀,不敷一下一会儿‘蒋哥’怎么见人呀!” 小手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来敲去。 眼前罩下一片阴影,蒋弛双手把她圈禁,“再说?” 他撑着扶手俯下身,脸庞贴近。 黎书坦然对视,“恼羞成怒。” 只剩一个指节的距离,黎书看着他眼中倒影。 “爱哭鬼。” 卫生间响起哗哗水声,黎书窝在椅子里,品尝胜利的早点。 手铐的钥匙被蒋弛藏起来了,她捣鼓半天,也没能将另一端从床头拆下。 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只是每次她刚走到门口,蒋弛就像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从镜前抬起头。 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黎书精疲力尽,实在没工夫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干脆就缩在椅子上,听着水声哗哗。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黎书骤然惊醒,死死抓住扶手。 只能变成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黎书边紧紧抓住胸前衣襟以防掉下去,边扭头左右张望。 像小孩一样被圈住,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开手机。 明天下午五点的飞机,从这里到高中生活的城市。 自然 “宝宝,我已经买好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