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明婳这才放心，搬着月牙凳挪到他身旁，小声道：“我一直有在吃避子丸，哪怕那个破了，弄进去了也不会怀上的。” 明婳点点头，觑着他的神色道：“我不想那么早怀嗣，成婚之前便寻人配了药丸，小小一粒，吃了能管很久，而且一点儿都不苦。” 他语气平静而低沉，明婳一时心里有点没底。 可她觉着他都和她约法三章，还主动用上羊肠衣了，便是知道了也没关系？ 裴琏的确有一瞬不虞，但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神色，胸间那阵窒闷之意也渐渐压下。 “带了六颗。” 裴琏：“……” 明婳：“啊？” 明婳：“那不会的。” 因为这是我阿娘配的呀。 裴琏并不信她口中的“可靠”，谁知道是不是被江湖术士忽悠着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药。 裴琏严肃看她：“旁人给你吃的东西，也多留个心眼。” 裴琏接过药，又将那两颗莲子糖搁在她跟前，便起身离开。 边倒边想起之前采月说的，不叫她喝药便是体贴的说法—— 翌日一早，雨水未停。 戴太医问裴琏：“不知这丸药是哪位医师所配？” 戴太医捋须道：“此药巧妙，性温，毒微，效用好，若能推广开来，于世间女子算是好事一桩。” 明婳略作思忖，道：“配药的是我们北庭的一位大夫。引荐倒不必，那位大夫悬壶济世，淡泊名利，不过我可以写信给她，问问这避子丸的做法，若真的能推而广之，自当是最好。” 却也没拆穿，毕竟父母为儿女计，人之常情，遑论母亲担忧远嫁的女儿。 明婳发现裴琏看向她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对劲。 她悻悻地咽了下口水：“殿、殿下，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裴琏淡淡道，又施施然起身，大掌抓住她纤薄的肩头，拎兔子似的将她捉入怀中。 明婳：“……？” 窗外天色昏冥，秋雨萧瑟，客舍床帷间却是春色融融，旖旎无边。 十月初，初冬冷冽，一行人终于步入河北道界内。 这日傍晚，一行人入住幽都县内最大的如意客栈。 待到裴琏再次回屋，已是深夜。 他不限制她出门，已是最大的意外之喜，别说是和天玑天璇寸步不离了，便是叫她左右挽着天玑天璇，她都无有不应。 她抱住他的胳膊，双眸弯弯，笑得十分狗腿：“你就安心办差去吧。” 而今不用赶路，明婳一觉睡到自然醒。 河北道共有十三州，其中幽州与蓟州，一个丰饶富裕，一个驻军要地，地位不分上下。 明婳虽见识过繁华胜景的长安，但这偏远北地的小县城，也有一番与长安不同的人文风光。 只见街边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小摊贩们嘴里有韵律地吆喝着，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幽州话。 县城不大，坐马车从东边到西边，慢慢悠悠地逛，不过一个时辰就逛完了。 她来得迟，茶楼雅间已经坐满，她也不计较这些，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店小二无比热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店小二走后，天玑忍不住提醒道：“夫人，这小二欺负您是外地的，坑您呢。” 天玑道：“您一个人哪吃的下这么多？” 天玑和天璇愕然，而后低头：“奴婢们不敢。” 她这样说了，天玑天璇仍是不敢松懈。 明婳便不再强求，自顾自喝着茶，品尝着当地的特色点心。 “石榴花儿哎，捡样儿嘛挑哎，太阳落山边儿，树叶儿遮满了天儿……”「1」 瞧着像是一对祖孙俩。 “她呀，唱的就是我们幽州本地的土调子。” 其实那小姑娘唱的调调不算太好听，但明婳特别喜欢她唱曲儿时那股饱满昂扬的劲儿，就像春日里灿烂绽放的喇叭花似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敞亮。 “好嘞。” 【46】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老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