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施把遮阳伞撑开，轻声问他，“你梦见什么？” “是不好的事？” “人死之前，过去的记忆都会在脑内重新放送一遍？” “这样啊……” 秦乐施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想要我做出什么反应？” 秦乐施学着他的样子，故作夸张道，“啊，居然还能这样！” 秦乐施下意识抬手揽上他的肩，“好好好，你最大量了……” “嗯？” 宁苏转头看向他，沉默片刻后才说，“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秦乐施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安静地坐着，直到他听见宁苏说，“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就不会这么坦然地问我这个问题……” 秦乐施说，“我知道你父亲和那个人的事，也知道你和桑榆的事，所以我才想问你，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 宁苏轻哼一声，站起身，阳光的湖面是凌凌的波光给他披上一层柔亮的纱，他用来束发的夹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下，粉色的头发自然垂落到肩上，隐去他的轮廓，让人看不真切。 宁苏的声音很轻，但秦乐施却听得异常清楚。 “那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宁苏回头对他笑道，“我会告诉你有关我的一切，虽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我想还是和你说会比较好。” 她总是在晚上做噩梦，梦见那个杀害了我父亲的人要来杀我，所以她想让我远离和我父亲有关的一切，远离任何会遇到危险的职业，就那样平平静静地在她身边过完一生。 毕业后我去基层待过一段时间，很快又去了刑侦，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和每一个杀人犯较量，我见过好几个死刑犯，在心里枪毙过他们无数次，可他们都不是林与善，不是我的仇人，我的仇人早就死了，可我还活着，我的仇恨还在，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我的痛苦，直到…… 我妈妈走了，癌症，死在手术台上，她怕我会出事，留了信，不让他们联系我。我修养了一段时间，想着要回去，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我就辞掉了单位安排的闲职来了弥南，然后就遇见你。” 宁苏眼中满是笑意，“你是这样想的吗？” 宁苏闭上眼睛，随即对秦乐施说，“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宁苏说，“已经很久没人陪我过生日了，你愿意陪我吗？” 59 秦乐施觉得他这个安排和小孩子过生日没什么区别，但也没提出任何异议陪他把欢乐谷里的项目都体验了一遍，从第二个过山车上下来的时候还险些直接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