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 李龙基的狼裘在暮色中无风自动,古铜色的脸因暴怒而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本王能掌控你虞家,就能把你虞家踹进十八层炼狱!” 怒! 太怒了! 曾经被自己掌控的一条老狗,居然直接咬伤了自己??? 对于一个掌控主权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虞光年的手掌攥住剑刃,任由鲜血浸透官袍:“殿下若想灭口……最好现在就动手,否则过了今日,可就没有机会了。” “你以为本王不敢?!” 李龙基的脸一寒,握着的重剑狠狠地劈下,剑气随之撕裂了暮霭…… “铛!” 惊鸿剑鞘破空而至,一下子抵住了李龙基的重剑。 下一秒。 公孙明月的剑气贴着虞光年的鼻尖,将李龙基硬生生地逼退了开来。 “嗯?” 李龙基脚步一顿,双眼含煞的望向了剑气袭来的方向。 却见。 公孙明月顺势挡在了虞光年的身旁。 而李玄戈则拎着半串椒盐脆骨从巷口晃出。 “大哥,您这是恼羞成怒了?” “来得正好!” 李龙基重剑横扫,剑气惊飞满树寒鸦,“本王今日就替父皇清理门户!” 他已经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会落下这般“众叛亲离”的下场,十有八九就是因为李玄戈。 否则的话…… 好端端一件埋葬了十几年的陈年旧事,为何会被翻出来? “大哥这就没意思了!” 李玄戈叼着脆骨晃到重剑三寸前,才停了下来,“弟弟刚收的媳妇儿还没过门,您就急着杀老丈人?还帮父皇清理门户,你是想代替父皇的位置吗?” 李龙基的狼裘大氅无风自动,古铜色的脸青筋暴起,寒光闪闪:“八弟这张嘴,倒是比西域沙狐的骚尿还呛人!” “嚯!?” “大哥莫不是连沙狐的尿都尝过?” 李玄戈顺势从袖中抖出一个琉璃瓶,“要不换一个口味,这乃是本王用王八尿弄出来的美酒,能给大哥带回去泡脚治治脚气?” “你找死!” 李龙基的剑锋一把劈裂了琉璃瓶,一旁的千户趴在墙头不露脸地怪叫:“西域战神脚气熏天!漠北狼骑连夜改投突厥!” “你们!” 李龙基反手甩出三枚狼牙镖,寒光直取千户的位置,吓得后者一个机灵跳下了墙…… “好了大哥。” 李玄戈的脸色忽然一正,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李龙基,“弟弟知道,你从小到大最看不惯本王,更看不惯我娘,要不咱们就打一个赌……” 话语一顿,他忽然凑近李龙基的耳旁,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意味深长地问道,“看看谁能先坐上储君的位置?” 李龙基的瞳孔剧烈一缩,脸色刹那间阴沉如水了起来。 震惊! 太震惊了! 和想象中的八弟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八弟,给他的感觉是非常恐怖的,是存在着巨大危机的。 就好像是一匹蛰伏已久的老虎,正在他的周围伺机而动…… 怎么可能? 那一个曾经被他们随意欺负的李玄戈,为何会变得这般非同寻常? 他猛然惊醒,刚想开口,却发现李玄戈几人已经转身离开,远远而去…… “草!” 李龙基怒骂了一声,随之朝一旁的黑暗低吼了一声,“滚出来!” 一个黑色身影飘了出来。 然后。 “砰”的一声,跪在了他的跟前:“主人。” “查!” “给本王好好的查一下!” “是谁暴露了当年的那件事!” 李龙基阴森的声音,从嘴里一个个地挤了出来,“本王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好好的一盘棋,却一转眼变成了一盘死棋…… 任谁都受不了啊! 黑影闻言,迟疑不动。 李龙基见状,重剑猛然抵在黑影的脖颈上:“连你也不听本王的命令了???” “殿、殿下误会了!” 黑影身体一僵,急忙解释道,“属下是有……有一事想汇报!” “什么事???” 李龙基脸色一沉。 黑影咬了咬牙,说出了答案:“您想查的事情,属下刚刚正好收到结果,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您,您所说的出卖,乃是王家的王有财。” “什么???” 李龙基一听,五官狰狞了起来,“入他娘的,原来是王有财???” 当年。 王有财之所以能活着,那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能够关注户部尚书动静的眼线。 可万万没有想到…… 这一个眼线,居然会成为引爆自己的导火线! 成也王有财。 败也王有财。 这一刻的李龙基,眼里充满了杀意凌然:“好!好一个王有财!” “属下……” 黑影话音一顿,比画出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直接杀了多没意思?” 李龙基的指节捏得咯吱作响,“本王记得……他的儿子最爱在青楼大腿上写诗?”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黑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是,王多鱼前几日还在怡红院输给了李玄戈……” “输?” 李龙基突然狞笑一声,重剑劈裂街边石狮,“去!把他在花魁裙底写的淫诗抄录千份,贴满六部衙门的茅坑,本王要让他王家的脸,比恭桶里的腌臜物还臭!” 黑影愣住了:“啊?” 不是…… 殿下不应该是灭门灭口吗? 咋搞这一点小动作? 而且。 曾经的大殿下可是亲口说过,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严! 李龙基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疑虑,冷冷说道:“先让他们身败名裂,再让父皇动手调查,最后咱们再让他们永远闭嘴。” 因为…… 王有财好歹也是一个朝廷命官! 黑影恍然大悟:“属下明白了,属下马上就去做!” 话音一落。 他身体便是一晃而去。 而李龙基则是王者李玄戈几人离开的方向,眼里迸发出了一抹杀机。 “李玄戈,咱们的游戏……刚刚开始!” “你娘都未能逃过一劫,你能吗???” …… 马车碾过青石板,轱辘声混着椒盐脆骨的嘎嘣响。 李玄戈斜倚在软垫上,随之望着同乘的虞光年,脸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意:“老爷子,您这嫁孙女的手段……是比买一送一还豪横啊?” 有一说一。 先前在大殿上的那一番操作,不得不说连李玄戈都被震惊到了。 毕竟。 直接将自己的双胞胎孙女推给一个曾经背负着“迷奸罪”的皇子身上…… 简直太逆天了! 虞光年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殿下说笑了,老臣不过是替孙女谋一个前程罢了!” “前程?” 李玄戈顺势翻身坐直,蟒袍襟口大敞,“本王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您这是把双胞胎往火坑里推啊?” 车帘忽被夜风掀起,月光漏进来映得虞光年满头银丝如雪:“火坑?殿下可知漠北狼骑为何怕火?” “怕烧了毛?” “因为火能照妖!” 虞光年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头,双眼爆发出一抹精光,“老臣活了七十载,见过豺狼装羊,见过狐狸扮佛,倒是头回见着王八壳里藏真龙!” 李玄戈看起来很浑蛋,做事又不着调。 实际上呢? 有条不紊! 所有人都被玩弄在鼓掌间…… 一般的皇子能做到吗? 答案显而易见! 李玄戈眉梢一挑,顿时来了兴趣,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快压不住了:“您这是夸本王……忍辱负重?” 虞光年沉默了两息,才语出惊人。 “是夸殿下装孙子装得浑然天成。” 千户:“……” 公孙明月:“……” 李玄戈的脸都黑了:“虞老头,你这算夸人?” “不是夸人,但适合殿下。”虞光年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另外根据老臣对大殿下的了解,他将会调查谁出卖他一事,很快就会调查到王家头上,到时候……必然会被灭口。” “不慌。” 李玄戈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一抹戏谑,“咱们反而可以在王有财父子的身上做一做文章,在挫一挫大哥的锐气!” 外面赶车的千户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殿下,王家父子那怂样能挫出啥锐气?搓脚泥还差不多!” “你懂个锤子?” 李玄戈将一块王八脆丢了出去,命中了千户的脑袋。 紧接着。 他望向了虞光年,问道:“老爷子,您可知这世上最锋利的刀是什么?” 虞光年瞥了一眼公孙明月腰间的惊鸿剑:“自然是惊鸿游龙双剑。” “不不不!” 李玄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是蠢货的舌头!” 千户懵了:“殿下,王多鱼那厮的舌头都能犁得了,也算刀?” “岂止是刀?” 李玄戈咧嘴一笑,“本王要让他的舌头变成剔骨刀——专剃大哥的虎皮!” 众人:“???” 所以…… 这是想干嘛? 然而。 李玄戈根本没说出答案,反而是吩咐起千户:“等回府后,你观察一下王家的动向,以及我大哥的人行动轨迹,本王准备亲自推波助澜一下。” 由于王有财的事情曝光了,所以那老家伙这几日连大门都不敢出一步,李玄戈也没拿对方怎么样。 以至于。 给李龙基接风洗尘的宴会,对方都是告病没去。 敢去? 那老家伙生怕李玄戈将自己暴露秘密的事情告诉李龙基,所以正在家里瑟瑟发抖呢! 当然。 越是这样状态,越能玩出新花样出来。 “殿下,您是想……” 虞光年一脸错愕,刚要开口询问,结果被李玄戈打断了:“老爷子别着急,等本王布局一下,你看好戏就成。” 虞光年:“……” …… 翌日,天光未亮。 六部衙门的茅房,以及帝都大街小巷都纷纷炸了锅! 因为…… 一晚上的时间,一首首淫诗被贴满墙头,茅坑! “快看!那不是王多鱼公子的《咏菊诗》?咋被人给贴出来了?” “还有那一首《秃驴赋》,咋看着像是在骂三皇子?” “嗨!我刚刚在怡红院的胡同里看见了一首《玄铁重靴行》,似乎就是在骂二皇子,而且落笔人就是王多鱼!” …… 这一刻。 无数人沸腾了! 王多鱼那些在花魁大腿上写过的淫诗,不仅被抄录上千份,用浆糊糊满了各衙门的茅厕门板,还有一篇又一篇新的淫诗横空出世! 比如。 有一首诗中用“江南瘦马”暗讽李怀安的白袍军像妓院打手。 用“玄铁蛤蟆”嘲讽李元霸的狼头刺青像是癞蛤蟆。 但最绝的是写李玄戈的…… “一摸摸到梗王腰,蟒袍底下藏辣椒!” “夜夜勾栏当画笔,惊鸿游龙双出鞘!” 没错! 几乎所有的皇子,都被写入淫诗中,一顿嘲讽一顿骂……喜欢梗王饶命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梗王饶命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