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伽蓝寺闭门谢客,但梗王府的门前,却是一片热闹非凡…… 李修缘的秃头在夕阳下泛着一层油光,十八铜人扛着禅杖列阵,每一人的五官都显得凶神恶煞,宛如是来打家劫舍似的。 以至于。 街头街尾的妇人们,都哆嗦地抱上孩子躲入家中,不敢出来。 张生捧着账本缩在最后,嘀咕着“佛祖保佑”,可账本上的“京兆”二字刺得他眼疼! 没错! 李修缘拒绝还钱,来找李玄戈理论,今日若不理论出一个花儿来,势必要送李玄戈那一个王八蛋去西天见佛祖! 因为那分明就是明着骗,若依着梗王八继续胡闹下去,那堂堂的三皇子,岂不是要一辈子都给那王八蛋赚钱??? 太入他娘的荒唐了! “闯!” 李修缘一脚踹开张生,禅杖“咣当”砸上梗王府的门环,“梗王八!给佛爷滚出来,居然敢坑珈蓝寺???” “滚你奶奶个腿儿!”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声,震得铜铃齐颤,佛龛乱晃。 紧接着。 李元霸的玄铁重靴“哐”地踏碎青砖。 他的身后跟着三百列阵的黑甲军,气势汹汹的踏碎大地而来,活像漠北饿狼盯上一群秃头肥羊。 “老子还没找这王八羔子算账,秃驴你嚎什么丧???” 李元霸也来了! 自从上一次校场失败,活生生笑晕过去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太医说怒急攻心了…… 于是持续至昨夜才醒了过来。 但。 对于霸道,高傲,不可一世的他,岂能容忍失败的结果? 他的箭矢分明是有人给下了“含笑半步癫”,而最有可能的人,不就是受益者——李玄戈? 可令他不爽的是…… 李玄戈赢了,鱼幼薇真跟那厮订了婚约! 这不? 一能下床,他就马上带人来了! 当两拨人马在朱漆大门前狭路相逢时,空气里却霎时飘满火药味…… 两人从小不对付。 其中的原因是李修缘的母妃自杀前,李元霸的母妃桂妃跳得最欢。 虽说查实为自杀,凶手并非桂妃,但祸从口出懂不懂? 以至于。 李修缘对此耿耿于怀,导致两兄弟每当见面,气氛就会被推向剑拔弩张…… “阿弥陀佛……” 李修缘的佛珠“咔”地捏碎了一颗,面上却露出菩萨般的慈笑,“二哥的戾气太重,不如随贫僧念一段《往生咒》超度自己?” “超你娘!!!” 李元霸的狼头旗“唰”地扫向秃头,“老子是来取王八狗头的,秃驴滚边儿去!” 旗风卷飞李修缘的假发,露出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 十八铜人的禅杖齐齐对准李元霸:“放肆!!!” “放你们祖宗!” 玄铁军“哗啦”拔刀,刀刃映着佛门弟子的光头,愣是照出一片“太阳阵”。 “砰!” 李元霸一箭射穿伽蓝寺抬来的功德箱,铜钱顿时“哗啦啦”地淹了张生的裤脚。 张生抱着账本,一阵跳脚了起来:“二殿下,这钱是要还给八皇子驴打滚的债,你怎能……” “还个佛祖他奶奶的!” 被当众骂娘,又掀飞假发的李修缘,彻底忍无可忍,用佛珠劈头盖脸地砸向李元霸,“今日贫僧先超度了你这漠北野狼,再进去找那只王八羔子算账!” “来啊!” “今日你若不动手,你就是狗娘养的!” 李元霸一个闪躲,反手便射出九支狼毒箭,弓弦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十八铜人见状,禅杖“咣当”架成莲花阵,杖头铜铃“叮铃”晃出梵音,竟将箭矢尽数弹飞。 望着这一幕,李元霸狞笑着甩出玄铁链锤。 “老子专拆秃驴的莲花台!” 链锤裹着腥风再次砸向阵眼,却被李修缘的袈裟一卷,金丝暗纹“滋啦”绞住铁链。 二人僵持间。 李修缘的秃头青筋暴突,李元霸的古铜脸憋成酱猪肝,活像两只斗鸡互啄…… 张生趁机蹿到府门石狮后,冲门缝里偷看的千户挤眉弄眼:“快叫你们八殿下啊,再闹下去怕是得血溅梗王府了……” 千户啃着王八脆:“我家殿下说,得让‘香火钱再飞一会儿’!” 张生:“???” 香火钱,怎么飞? 正当他一脸懵逼时…… 李元霸的链锤“唰啦”一声扯裂了李修缘的袈裟。 下一秒。 春宫图内衬暴露出来,惊得十八铜人齐齐闭眼:“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日你如来佛祖!” 李修缘暴怒,佛珠炸成一片暗器,射向李元霸的下三路,“二哥既爱看这腌臜玩意儿,不如裱成遗像日夜参拜?!” 李元霸的玄铁甲一横,暗器“叮叮”弹飞,随之反手又一箭射穿了李修缘的裤裆。 顿时间。 布片纷飞。 一条绣着“卍”字的骚粉亵裤迎风招展…… “三弟这底裤开过光吧?” 李元霸笑得钢甲乱颤,“回头老子给太液池的王八也裁条一模一样的,保准它们下蛋勤快!”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李修缘的秃头,刹那间红成了油焖茄子,袖中的机关“咔嗒”一响,佛龛的暗格一下子射出三十多支慈悲箭。 李元霸的黑甲军顺势上前,架起玄铁盾,箭雨“叮当”炸成一片。 “秃驴你玩阴的?老子奉陪!” 李元霸的链锤猛然砸向地面,青砖“咔嚓”裂出一片蛛网,震得十八铜人东倒西歪。 伽蓝寺的莲花阵溃散开来,铜铃“噼里啪啦”砸了张生满头都是包。 门内偷看的千户啧啧称奇:“这阵仗,比怡红院争夺花魁还要精彩啊!” 正当二人欲拼死相搏时…… 突然! 千户被人踹了屁股一脚让开,府门随之“吱呀”裂开条缝。 李玄戈的脑袋探出来,手里还晃着字据:“三哥,今日是分期付款的第一天,您的头一文钱可准备好了?” 李修缘的佛珠“啪”地一声,尽数都成了齑粉。 “梗王八,你竟敢算计贫僧,今日定送你上西天取经!” 李元霸的箭尖顺势转向:“王八羔子!校场一战下药的账,老子今日跟你一并清算!!!” 李玄戈“嗖”地缩回门内,嗓门震得房梁落灰。 “二位哥哥继续哈,弟弟我备好棺材……” “啊不,是备好茶席观战,等完事了再来收钱!” 门“砰”的一声关上,只剩门缝里飘出一句。 “对了三哥,给你提个醒哈……” “今日若没能还上那一文钱,按照约定,明天就必须从一两银子开始起算,后天就是一锭黄金了啊!” 李修缘和李元霸对视一眼,突然齐声咆哮:“先宰了那一个王八蛋!!!” 玄铁箭与慈悲箭同时调头,“轰”地一声炸穿了梗王府大门。 结果…… 门内空无一人。 唯留一地王八壳拼成的笑脸,上面还刻着几个字。 “多谢哥哥们的免费装修,新门记在三哥的账上~” 李修缘差点喷出老血。 李元霸的链锤更是“咣当”一声砸地:“入他娘的……那王八蛋居然又耍老子???” 怒! 怒不可遏! 二人怒目相对,李元霸的链锤刚抡到半空,街角忽传一声暴喝:“住手!!!” 全场一愣,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一顶青呢官轿刹在碎石堆前。 鱼焕拄御赐蟠龙杖迈出,大病初愈的面色青灰,浑浊老眼却迸出寒光,震得玄铁军钢刀退了三寸。 “二殿下!” 鱼焕拐杖重击地面,声如洪钟,“校场上丢尽玄铁军的脸面,如今还要在老夫准婿府前撒野?莫非当大乾律法是儿戏!” 他素来刚正不阿,并不怕得罪一个皇子。 对的,就是对的。 错的,就是错的。 本来他最看好李元霸,但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失望透顶,反观那李玄戈…… 不仅颠覆了他的印象,还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 他已经认定李玄戈这一个女婿了! 李修缘的袈裟裤衩在风中凌乱:“鱼首辅,此乃佛门与梗王八的私怨……” “佛门?” 鱼焕的拐杖尖戳向春宫袈裟,“三殿下这‘佛’修得妙啊,伽蓝寺藏污纳秽,春宫袈裟招摇过市,老臣明日便奏请陛下,倒要看看是佛祖管得了你这‘欢喜禅’,还是刑部的狗头铡管得了???” 李修缘:“……” 李元霸的箭尖抖了抖,古铜脸憋得紫红:“鱼焕,本王是来讨公道的,梗王八在校场下毒……” “公道?” 鱼幼薇的轿帘掀起,月白裙裾扫过满地狼藉,“二殿下当街射穿礼部侍郎嫡子肋骨时,可没提‘公道’二字。” 李元霸:“……” 毫无疑问。 这一对难兄难弟,被鱼家父女给怼得哑口无言! 李元霸与李修缘的脸色,纷纷憋得一片铁青。 玄铁军的刀尖都颤了三颤,伽蓝寺的铜人更是缩着脖子捡佛珠,愣是没敢再砸门…… 实在没办法,真就惹不起啊! 那可是皇帝的亲信,在朝堂上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见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鱼焕的拐杖“咚”地戳了一下青砖:“二位殿下若再闹,老臣不介意让太医院多煎两剂哑药!” 李元霸的脖颈青筋暴起,玄铁甲“咯吱”作响:“老东西,你……” “二哥你个莽夫,快给贫僧闭嘴!” 李修缘一把扯住李元霸的披风,假发歪斜地挂在耳畔,“既然鱼首辅想要讲理,那贫僧就去找父皇评理!” 李元霸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没错,校场内的箭都掺了毒,父皇必然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事情没完!!!” 说着。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才一脸阴冷地甩袖离去。 …… 紫宸殿内龙涎香袅袅,李焱斜倚龙榻剥橘子,指尖金芒一闪,橘皮便在天上划出一个浑圆的弧,精准落进王公公高举的痰盂里。 “陛下圣明!”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王公公捏着兰花指谄笑,“这剥橘手法,比老奴剔蟹黄还利索!” “少拍马屁。” 李焱屈指弹飞橘络,淡淡问道,“朕听说太液池的王八今早集体绝食,莫不是老八又往池子里撒巴豆了?” “那哪能啊?” 王公公闻言,突然一拍大腿,“八殿下今早差人往池子里倒了两桶辣椒粉,说是要给王八治风寒,同时好腌入味……” 话音未落。 殿外传来一阵金戈相击的铿锵声。 李元霸的咆哮声,如惊雷炸响一般荡开:“父皇!儿臣要参老八一罪,校场下毒的人必然是他,因为他乃是受益者!!!” 李修缘的佛珠“哗啦”砸上门槛:“阿弥陀佛,老八这孽障竟用驴打滚的方式,讹诈佛门香火,求父皇为伽蓝寺做主!!!” “嗯?” 李焱的橘子瓣停在唇边,龙目似笑非笑扫过两个儿子的狼狈相—— 一个袈裟裂成拖把条,另一个笑晕昏迷才醒不久,脸色还有点泛白,活像两只斗败的炸毛鸡。 “参老八?” 他慢悠悠咽下橘瓣,“老二你这箭囊里掺的‘含笑半步癫’,太医署可还留着半罐,你有何等铁证证明,是老八所为?就凭你的‘认为’?” 李元霸的脸色一僵,牙齿紧咬:“儿臣……” “还有老三。” 不等说完,李焱指尖戳向李修缘的春宫袈裟,“你抄的《金刚经》里夹带私货,当朕眼瞎?” 李修缘的假发“啪嗒”滑落,露出油光锃亮的脑门:“父皇容禀,那春宫……” “春什么宫?” 李焱突然甩出半卷《极乐禅修秘戏图》,“礼部昨儿呈上的‘佛学典籍’,朕瞧着比老八剽窃的寡妇情诗还……带劲!” 王公公憋笑憋得拂尘乱颤,李修缘的佛珠捏得“咔咔”响…… 李元霸趁机单膝跪地:“父皇!老八在校场未用箭,反而用上妖器,明显事先知晓有毒,所以胜之不武,儿臣恳请取消婚事,再比一次……” “你是嫌自己丢脸不够大吗?” 李焱的橘子皮甩上李元霸脑门,“若让即将入大乾的赵国来使知晓,漠北十二城的统帅笑晕在校场上,甚至昏迷数日,你觉得会如何大做文章,鼓舞士气?” 李元霸的脖颈青筋暴起,但一旁的李修缘已是拿出了字据。 “父皇!!!” “八弟讹诈佛门十万金,字据在此!” 王公公将字据呈上,李焱指尖摩挲着字据上的欢喜佛唇印,眼前一黑:“老三,你这印章……挺别致。” 李修缘的秃头瞬间涨红:“此乃渡化红尘的……” “渡个屁!” 李元霸持着链锤,摇指李修缘的鼻子,“这秃驴的庙里藏春宫图、养毒蛇,甚至最大的青楼都是他在掌控,父皇该先拆了他的淫窝!” “放屁,二哥的箭囊里不也藏着‘见红’?” 李修缘的佛珠一甩,怒指李元霸的脸,“八弟若真想下毒,二哥怎会只是笑得像怡红院的老鸨一样疯癫?” “你他娘的才像老鸨!” 李元霸暴怒,抡起链锤就要砸…… “够了!” 李焱猛然拍案,震得茶盏“叮咚”乱跳,“传老八入宫!”喜欢梗王饶命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梗王饶命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