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她活着的时候就够烦的了，去世了更烦！我被她管得喘不过起来，现在好啦——耳边清静了……” ee少年嘴角带着血痕，愕然偏过头去。 ee“爹！”叶铿然大步走上前来。 ee叶悠然怔怔看着他们，突然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开。 ee直到再也跑不动了，他颓然倒在荷塘边，任由荷叶宽厚的手掌拍打着水面，任由星空低垂如微阖的双眼，任由记忆的潮水悲伤漫遍全身。不知过了多久，清凉透骨的夜风里，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ee“回去吧。” ee“悠然，”叶铿然注视着他，言简意赅地说：“我后天回军营。” ee“战事吃紧。”叶铿然说，“成亲以后我住长安，见面少，你照顾好爹，自己保重。” ee无论哪种听起来都有反讽意味吧……叶悠然只有嘴角动了几下，还是无所谓的表情：“哦。” ee叶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 ee那只穿山甲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了，在他脚边撒娇地转圈。叶悠然拎着它的脖子，任由穿山甲短短的四肢乱蹬，蹬得少年也有些心烦意乱。他逗着手边的穿山甲，第一次怀疑它是否真的会长成龙；又或者，第一次开始怀疑……它能否长成龙，是不是真有那么重要？ ee“嗨，”一个声音笑眯眯地从窗口传来。 ee裴将军的脸出现在窗口，手里拎着半沓破烂的符纸和一壶没开封的雄黄酒：“你们的东西，掉在我那里的。” ee“你还没到喝酒的年龄吧，”裴将军不请自来，把那壶雄黄酒摆在桌上，“但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想喝一杯？” ee“味道怎么样？”裴将军乐了。 ee“不能。”裴将军将杯中酒享受地喝完，“但我会偷偷喝，偶尔开个小差。” ee“打仗是很重要。”裴将军摊摊手：“但不让任何事成为我人生的全部，这样更容易快乐一点。” ee“所以世间成大事者，大多数不快乐。”裴将军微笑，“另外，你已经说了好几次‘哥哥’如何如何，你似乎很在意别人拿你和叶铿然相比较？” ee半晌，少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随便他们，我不在乎。” ee叶铿然和叶悠然年龄相差四岁。可无论是谁，都喜欢把两兄弟放在一起比较，哥哥的功课比较好，哥哥的武艺精湛，哥哥的气质沉稳……每当听到这些，叶悠然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年长四岁当然比较沉稳，力气比较大，认识的字比较多……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为什么要专门拿出来比较？脑子进水才会有这种比较吧…… ee叶铿然天生冷漠，惜字如金，叶悠然则是万事无所谓的性子。自从哥哥去了军营，更是连书信往来也很少。 ee可是连爹自己，也比较喜欢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