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例外。
是你身T偷偷长出来的洞。
碰一下就进来了。沾了皮肤,血会学着吞。
是毒。
开始不想好了。
是药。
停不下来。
', '')('家门口那盏灯泡快坏光了,挂在玄关,h掉的灯罩,每晚只亮一点点。好似个Si不了的老人。丹麟穿的是母亲用裁剩的布缝的衣服,领口磨得发灰,袖口补了一圈又一圈。
门响,天还没黑透。人直接压下门把,一声咔响。是个男人,没说抱歉,也没说打扰,气息却b得屋里空气都冷了三分。
母亲手上还是Sh的,刚洗完碗,连外套都还来不及穿。
男人还是没打招呼,从怀里cH0U出一叠纸,啪一下丢在旧饭桌上。
「这笔借名投资,是你亲笔签的吧?」
什麽是投资?丹麟站在房门後,不敢出声。
母亲哑口。
男人说,是她替父亲签的,几个月前,说是保证分红,只要签字。现在钱没了,两千万。人跑了,要她负责。
母亲慌了,低声说,急着说,说自己没动一分钱。
「名字是你的,字迹是你的。你说你不懂,那你活该。」可对方冷笑说:「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母亲停了一下,跪下去,双膝直接撞在地上。声音很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小……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的……求你……」
啪。男人甩她一巴掌。响得整个屋子都听见了。那瞬间,玄关的灯忽地闪了下,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可以用身T来秤价。
一个礼拜过去了。母亲声音哑了,腿跑肿了,还在借钱。电话讲到半夜,只剩一句:「拜托了……我求求你。」
丹麟没哭。他不懂那是什麽,只知道他要把母亲抱住。
这天天气闷热,蟑螂Si在风扇下,没人收。整间屋静到快烂了,只有墙上的钟,一下,一下地跳。门忽然被撞开了,是那个人,又来了。没说话,先扯断电话线,卷线弹掉地上。母亲扑上去,被推倒,肘撞在桌角,血溅到墙上、地上、桌布上,像倒出来的汤。
啪——
桌上的灯啪地碎裂,玻璃在屋子里掉下来,砸进饭菜里,掉进水杯里,没人管。
丹麟还没站起来就被拉起来,母亲扑上来。
「不要带走他!他还小!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被拽着走,没穿鞋。男人鞋底踩过碎玻璃。而母亲却踩着那些碎的东西冲出门,跌倒,又爬起来,一路追,一路哭,哭到楼梯转角。
他回头。楼下望上去,母亲双手撑着膝盖,气喘,脸上的血和眼泪黏在一起,後头那盏灯断成两截,吊在半空,晃来晃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妈!」丹麟喊着。喉咙撕开,眼泪滴到地上,脚挣几下,但大人的手太紧,他挣不脱。
後来他被塞进一个房间,黑的,小的,墙皮剥落,地上铺着油纸箱,边角黏着翻肚的蟑螂。墙边有几个垃圾桶,半满,有酸臭味。窗户被封起来,光透不进来。没电。没钟。只有水滴下来,滴、答、滴、答。
他睡在纸箱上,盖别人穿过的外套,还Sh着,有菸味,也有一点尿味。有人给他泡面,一天一碗,没筷子。
接着,他开始送货。
那人叫正哥,喜欢穿LOGO大的衣服,脖子挂佛珠,笑得以为是隔壁的邻居大哥,但手一直搭在他肩上。天气热的时候会请他吃一顿饭,配汤,还有冰。
「这袋拿去放。转两个弯就到了。你小,没人注意。」
丹麟接过那袋东西时,袋子沉,闷,有时是黑袋,有时是卡通袋,有时是鞋盒。
正哥说那是药,不用问,送就对了。
丹麟开始帮正哥跑腿、收钱、丢垃圾袋。大多在晚上,天刚暗下来,灯开始亮,那些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又扭曲。
有次不小心翻倒了袋子,针头掉出来,撒在地上。小袋子里有粉末,风一吹,几乎看不见,颜sEb灰还浅。
隔天他对正哥说:「我不想g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鬼,你不g,你妈会在哪躺着?」正哥笑了,还是那张菸雾里的脸。
丹麟那时才明白,自己不是被留下,是被换走的。被秤过、标好价格、封袋、出货。
後来是劳哥。劳哥戴劳力士,每天一支。再来是余哥、波哥、诚哥——还有几个名字他已经忘了。这些人没人讲真名,也没人记他的。丹麟不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他只是被搬来搬去,一袋货,一段时效,过期就换地方。
有时是顶楼铁皮屋,有时是加盖的储藏室,有时是空仓房,还留着旧枕头和菸灰缸。丹麟不知道会住多久,也没人说。他继续送货,继续收钱,吃冷泡面,听滴水声。有时候会梦到母亲在灯下抬头看他,脸上的血乾了,灯还在晃。
有时运气好,几千块。丹麟会把小费收进包里。有人塞给他,他收着。包里慢慢存,存到厚了就想。送完这批,就能见母亲了。这样想的时候,连泡面都不那麽难吃了。
直到那次。第一次。
那人名字忘了。是个少年。来拿货,很瘦、讲话快、眼神飘,身上有GU不安的甜腻味道。货已经装好,照理丹麟该走了。
但少年抓住丹麟的手腕,手心冷,沙哑着说:「能不能……多一点?今天真的不行了,痛,我很痛……我不会乱用,我会留着……我发誓……」
他看了他一眼。眼睛是红的、Sh的那种恳求。那眼神,彷佛看见从前某个深夜的自己。他应该走的。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他没走,他手伸进袋子,又cH0U出一包。
只是递给了少年。
一小时後,少年Si在厕所。脸朝下,血从鼻子嘴巴流出来。没有挣扎。没有声音。他站在门口,看着。光最後一次在那对眼里晃了下,然後熄掉。他没跑,没报警,也没哭。他以为少年还会起身说话,结果什麽都没有。
那天丹麟不敢回去,也没地方去,就坐在街口的茶水摊,菸点了又灭,椅子歪,一动就嘎吱。手cHa在口袋,脚g着桌脚。想着怎麽办。没人回答。
这城市的路这麽多,没有一条是可以躲的。
半夜快过完了,丹麟还是走回去。装没事。鞋踩在阶梯上,还故意踩稳。门才推开,一拳飞过来。半边脸麻了,疼是几秒後才从皮肤底下长出来的。还没站直,正哥已经抓他衣领,把他压上墙。
什麽都没问,什麽都没说。没问人怎麽Si的,也没问他有没有报。只是因为——那包货,他多给了,也没报备,没收钱。
一手还没放下,另一手已经砸了过来,砸在肩骨上,是菸灰缸,没碎,但重。他叫了一声,是身T自己发出来的破声音。手SiSi抓住门边,还在犹豫该不该吐气。
「你以为自己是谁?发善心?还是觉得自己懂得挑人?」
「对不起,正哥,我错——」
话还没说完,又一记狠的。他不敢缩,也不敢哭。哭没用。缩了也只是让人打得更准。踹、拉、扯、压,没一句重话,但每一下都打进脑子里。
给他教训,是让他记得错在哪。不能多给,多给就是错,问心无愧就是蠢。你不能自己决定要对谁好,不能私自判断。那不叫有良心,那叫失格。
货是货。人是人。命,是不值钱的那一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麟被丢在水泥地上过了一晚。靠着铁门坐,眼肿得睁不开,鼻里全是铁锈味。风灌进身T里,伤口跟衣服黏在一块。垃圾袋在巷尾被风吹得哐哐响。他没发抖。身T已经不记得这个动作了。
他才发现,自己回不去了。没有回这个选项了。
从那天起,他只看重量,不看人。分装、秤袋、交货,开始学什麽粉怎麽切、什麽量不会Si人。麻将馆有人少报一百,他没说话,补上後,转身把那人拖进後巷。三分钟,没人听见。他出来时,手擦了两下,什麽话也没讲。
丹麟不是中盘,也还没断乾净。卡在中间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像狗一样,看天sE,也看人脸sE。哪里开灯就往哪爬。哪里关门就坐墙边等。
忘了哪天,正哥心情好,一边哼着没旋律的歌,一边带他去後巷那家卡啦屋。没招牌,门口贴了张《无间道》,胶带边翘起来。门一推,里面菸味浓,热的。香水混酒气混烧焦的塑胶椅味道,一起扑出来。
里头坐了几个熟脸,大多是正哥的朋友,坐满。卖粉的,吃粉的,收钱的,玩妹的。每张脸都像他小时候路边看过的某一张。槟榔盒打开,菸灰缸满出来。nV人也在,那种会坐下来cH0U根菸、对你笑两声的nV人。指甲油是红的,鞋是尖的,衣服有名牌。她们都笑。但没人在笑。
有一个,叫鸢姊。她说过她住最高的大楼,车尾三个八。她叫酒,说要用最贵的洗杯,也看人倒酒的样子。丹麟是里头年纪最小,也最高,身子长到一米,跟哥们说话时总得弯着腰,不然会被说没礼貌。
第一次倒酒鸢姊没看丹麟。第二次她手伸出来,指头g住他下巴。
「上楼。」鸢姊没问会不会,只说:「乖一点,我会教。」
丹麟没动。僵在那几秒。正哥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去啦,学几招,以後用得上。」
房间冷,灯开着。鸢姊不喜欢暗,喜欢看他趴着、喘的;喜欢拍他,拍他身T、她拿手机拍。拍他跪,拍他咬杯子,杯子里有酒,她喝,他就喂。
有时鸢姊说话,有时她打他。让他叫她姊姊,让他说自己是狗,是她养的那一条。他照做,没表情;有时笑,说谢谢。他知道怎麽弯眼、怎麽不颤,怎麽张嘴才让人满意。
「你真是我养过最听话的一条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鸢姊偶尔会拿出一堆丹麟没见过的玩具,塞进他嘴里、身T的每个洞里,一边说:「忍得越久,姊姊就给得越多。」
最坏是鸢姊心情差的时候。皮鞭一下接一下。cH0U在一样的地方。左一下,右一下。再左一下,两道,刚好划过腰凹的地方,不断紧接着来,cH0U在同一侧的伤口上。
「说喜欢。」
丹麟咬嘴唇,肩膀Sh了,汗,还有点血。
「喜欢。」他说。不够真。他再说一次。
「乖狗,不会讲话的才值钱。」鸢姊最後坐在床上,T1aN着手指头笑。
那晚丹麟身上一块块青,一晚没睡。趴着,血黏住床单。红肿、指印、鞭痕,一道一道,在他身上一页页注记。
离开时,鸢姊甩了他一巴掌,说:「越来越没趣。」
「谢谢鸢姊。」他穿上K子,没回头。
他靠鸢姊撑了八个月。拿到供货、拿到管道、拿到客。学会了怎麽笑着吐血,怎麽笑着吞脏。後来那块疤结起来了,深了一点。冬天痒,夏天热,提醒他那块皮肤是某一段时间里被人养过的证据。
他开始练。重心、呼x1、站姿。他学拳,为了在要打人的时候不会被打Si。有人在巷口惹他。他没说话,直接压上去,手卡住对方脖子,卡着卡着,对方不动了。他才放。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b起还清债务,更快的,是他对所有事情感到麻木。不是努力,就能换得来一场结清。
丹麟开始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丹哥」,那名字就黏在他身上,没再掉下来。不倒酒了,是人帮他倒;不跑腿了,是他叫人去跑;不被打了,是他先出手;不再是狗了,也不叫了。
他靠着人脉租了一间小套房,终於有地方可以锁门。不再有人递泡面给他、没有人睡隔壁、没有人敲门叫他走,一个即使没开灯也暂时不会有人闯进来的地方。
小间。七楼。没电梯。走廊窄。楼梯灰。
门是铁的,锁头有点松,他自己换了个新的。十三坪,进门就是床,墙漆剥落,角落还有老水痕的痕迹,天花板挂着一盏光线发h的灯,开关要按两下才亮。
靠窗有桌子,桌上是菸灰缸、火机、一瓶没喝完的可乐。cH0U屉里放着一把枪、一叠现金、一盒套子,什麽都不多,但该有的都有。
浴室里有个浴缸,瓷砖冷冰冰,热水总是要先放五分钟才会出来。他不介意,洗得乾净就行。冰箱是旧的,里面通常只有三样东西:冰可乐、跟几包备用货,偶尔有两颗咸蛋,是附近小店老板娘塞给他的。
有钱了後,丹麟终於可以往那个方向走。
直到回到那条他以为早就忘了的大厦。密到看不见边的yAn台、晾衣架、铁笼、冷气外机、报废没拔的天线。楼道还是有人在煮饭、吵架、放收音机,一层b一层热,一层b一层窄。
空气里是油菸味、Sh布味、楼下牛杂汤没盖好的咸,还有一种说不出是Si老鼠还是老药膏的臭。那家面摊还在,但人早换了。
他一脚一脚踩上楼梯,墙边还是那根生锈的铁管,风有点大,吹得K脚一晃一晃。按了三下门,再敲了两下,没人应,等了一会,然後自己撬开了锁。
门里一GU发霉味,是积了很久的灰和药膏的味道混在一起,家具没什麽变,还是那张矮桌,那把歪椅,那个小时候摔坏角的电视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关那盏灯泡也还挂着,再也没亮过。
桌上放着一叠纸,是社会局寄来的,日期是六个月前,夹着一张小小的通知单,纸h了。最上面那张字不大:「丹nV士,七月七日病逝於荣总,无家属签领,依法处理。」
丹麟他站在原地很久,手放在桌边,没动作,窗外有风灌进来,把那张纸吹得微微掀起,他才坐下,在客厅坐了整整一晚,从没亮过的灯下cH0U了一整包菸。
第二天清晨,他起身,把桌上的信撕了,就直接点着,火烧得快,纸卷起来,成灰。手没缩,皮肤烫红了一块。後来留下了火纹印。
母亲没等到他变好,也没等到他回来。他来的,太晚。什麽都没带走,什麽都没留下。那张纸烧完,灰落在矮桌边。
丹麟就这麽继续过日子、卖些咖啡、大麻、粉末、糖果等等,纯度全凭良心,大多跑旺角、油麻地、深水埗一带,每周三次,周一三五。客户七个,少一补一。
通讯录总是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或是符号,像是162、013、CRV这种你看不出来是谁,有时是车牌号码、有时是生日、有时是身高。
自己的头像永远都是一片深红sE,没有图案,就单sE。不留通话纪录,手机设定来电自动不储存,即使接通三秒也会删除,讯息一律使用即看即毁。
丹麟刚坐在快印社的後头,手上提着一瓶可乐,腿盘在塑胶椅上,菸cH0U到底了,捻熄在水槽边缘。
手机震了一下。
陌生讯息。他拿起来一看,皱了眉头,头像是张模糊的背影照,还留着长发,背景是一盏夜街的路灯,Y影照的她整个人看不清楚。
名字祝青黛,讯息只有一句话:「阿成留你联络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成?他想起来了,是上一个客,最後一次见他是在太子站出口後头的摩铁巷里,两个月前因x1毒罪被收走了。听说是被人举报。他没cHa手,跟他无关。
丹麟没回,手指放在回覆键上停了一秒,然後放下手机,打开可乐,喝了一口。
「祝青黛。」他低声念了几遍手机上的那个名字。
他盯着那张背影照。没认出脸,大概猜得出哪种nV人,可能是酒店出来的,也可能八大,也可能就是熟人圈里常见的那种点。妆化得不脏,话说温柔,从不拒绝,不算最危险的那种,但一不小心最容易出事。
他没急着回,只放下手机,把可乐喝完,站在原地想了几秒,然後他打开通讯录,把那串讯息设成临时名单,备注了几个字:「D25。」
D是黛,25是丹麟猜的年龄,他想了想,光标移回去,差点改成27。
是不是猜得太客气了?
丹麟最後还是没改,把手机塞回口袋。双手套上手套,起身,把水槽底下那几包扯出来。外包装是装成感冒糖浆的小袋,封口整齐。里头是他这个月新进的,纯度高、味带点苦又带点刺,沾一点就能上头三个小时。
也许适合那种不知深浅的新脸。
丹麟还没决定见不见她。那个名字在他脑里晃了一下,在记忆里洒下粉末,没声,慢慢溶。
日子照旧。他忘了这则讯息,或者说,没有主动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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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洗完澡,冷气刚开。他躺在床上,背贴床单,眼睛半闭。通知声突然响了一下,手机亮了,是D25发来的讯息。
「你今天在吗?想要一点。」一点是多少?
语气很淡,没你好、没拜托、也没有谢谢,Ga0得她以前就买过,或是跟自己买过很多次一样。他盯着那行字几秒,把手机翻过来,萤幕朝下,拿出y盒万宝路,用着食指与中指轻敲三下菸身,叼起一根在嘴上。
要怎麽回呢?
「不在。」太冷淡了一些?
「多少?」她也没说她要什麽。
他点着火,菸慢慢烧着,任菸尾慢慢窜起,最後把手机拿起来,输入一行:「地址?」按下送出前,他又想了几秒,把它删掉,改成:「要什麽?」
「冰有吗?」
「多少?」
「五克,谢谢。」
丹麟盯着萤幕那几个字,眉尾没挑,但心里下意识皱了一下。
五克这种量,照理不该轮到他出手。太小。这种货本来是下线送的,或者会所那种跑腿仔。他管的是一叠叠的封袋,几十、几百包一车地丢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饿了,还是瘾上来了?
祝青黛语气不熟,连打字都乾脆。他看着那行讯息想了两秒,点了点菸灰,还是回了一句:「十点,清洁花牌,带现金。」
传完,他把讯息设成阅後即焚,敲了几下屏幕,眼神没什麽波动。他倒想看看,这种会直冲上来找他买五克的人,长什麽样子。
丹麟提前五分钟到,他从没迟到,也不喜欢人等他。他穿着平日那件黑sE皮衣,鞋踏着老旧砖地,一边咬着菸,一边扫了一圈街角的角度。
清洁花牌那间洗衣店还是老样子。铁门半掩,门头上那块木板字牌裂了一角,灯已经不亮,两侧各吊着一串洗旧的衣物,用夹子挂在铁丝上,晃来晃去。这种地方没监视器,也没人会多看第二眼,里头有两三台大声轰鸣的脱水机。
老板丹麟认识。不问、不看、不讲话。给三千、两条烟、五包咖啡,什麽都能关掉。
进去。坐下。旧沙发弹簧不太行。一条腿搭着一条腿,烟没点,灯也没开。
十点零三分,她来了。
祝青黛。一道瘦影切进来,一身太大的灰sE外套,盖过膝,松松垮垮的低马尾,站在洗衣店门口时眼神还飘着,走进门时动作有点小心。她眼神不定,四处飘,扫过洗衣机、扫过上头那盏快坏的灯、扫过他这边,扫到一半又缩回去。
丹麟没叫她,也没抬手,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停下,才站起身。他第一眼没说什麽。第二眼多看了一下。
好小。这是丹麟对祝青黛的第二印象。原本以为她是夜场出来的那种。妆浓、跟人对看不闪躲、踩高跟鞋、动作自带节奏。这种人知道自己长什麽样子,也知道怎麽被看。
可眼前的祝青黛不是。她鞋是平底的,身高大概一六二不到,很瘦,看起来不Ai吃饭所以呈现不健康的骨感。外套宽到像是借来的,袖口遮到指节,手握在衣角。站着的时候,重心在左脚,右脚微微退。眼神没对上他,看起来有些胆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抬头,不抢话,不顾样子,跟他脑里原先拼出来的那张脸差太远。
丹麟看了她一眼,又多看了一眼。他不太喜欢这种组合,太安静的nV生最会藏事,最容易卷入烂帐,你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蠢。
「你……等很久了吗?」
他没回那句。他只说:「五克?」
祝青黛点头,动作小。手cHa在外套口袋里,拇指在口袋里摩擦布料,看起来有些害怕。
「要试?」丹麟从外套内侧掏出一个黑sE塑胶袋,里头包了一包夹链袋。没急着递给她,举起一包,丢在她旁边。
「没关系……我直接给你钱吧,多少?」
「你之前跟阿成买多少?」
「一千二。」
「一克一千五,五克七千五。前吃下去三十分钟内别再补剂量,感觉还没上来,是你身T慢,不是货问题。」
「好。」
她没嫌贵,也没喊价。是傻?还是真的觉得这个价格合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sE外套随着她的动作撑开,里头露出一点肤sE,锁骨的位置。挂在耳朵的浏海掉下来遮住一半侧脸。手伸出来接过袋子,就注意到她的指节,骨节圆润,指甲短却修得平整,没有过度抓痒留下的撕裂痕。
不是老瘾的手。
丹麟接过钞票,指腹在纸钞边滑一下。接着只抬起手晃了晃,好似在挥什麽话。走出洗衣店时,他才把菸点上,cH0U了一口。
「……什麽时候找你b较方便?」祝青黛追了上来,语气软得小心。
「周五,晚上八点後。你讯息只说冰块,说5就行。其他话少说,手机不要开定位,密讯开一次读取,不会教你第二次。」丹麟一瞬间有点烦。对这种局面。
她这种人不是该去不会闻到菸味的地方,也许是图书馆,过无聊但无风无浪的人生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来找他拿货?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还是她其实b谁都清楚,装这样只是方便脱罪?
他把菸点起来,没问,也没笑,只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心想。这nV的要麽很聪明,要麽会Si得很快。
但又关他什麽事?
「每周?」
「还活的过每周的话。」他说完就走了。
走到转角,往後看後面没有跟人,才转身进入下个巷子口,菸只cH0U到一半,他就把它掐了,眉头还有些深邃。因为很难讨厌她,更麻烦的是——你一旦不讨厌,就会开始记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些买货的客人总是一个cH0U得b一个凶,跟个群闻味的狗,一进门就讲些咖啡话、问哪批新、哪个进口货。特别是会所的nV人,全身塑胶味,一靠近就像把香水直接倒在你脸上,N也贴上来,讲话还要自带尾音,惹得丹麟拨了根菸出来,点火时还不小心烫到指节。
「丹哥,你今晚都不理人家——」
就像现在这个,浓密的假睫毛,妆一定画得很浓很白,小腿或是脚踝上一定有小刺青,穿着不是豹纹就是厚底鞋。丹麟cH0U了一口菸,菸火一甩,火星划过空气,弹到那传播妹的裙角边。
她唉呀了一声,缩了缩身子,还作势拍着自己裙子,N又抖了两下,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丹哥是我不够漂亮吗?」传播妹继续凑近,指甲涂着银sE亮片,在他大腿上磨蹭,「你说话嘛——」
「漂亮这种东西,要看是拿来花钱还是收钱。」他把菸吐在她身上,「我今晚没想花钱。」
「人家也没跟你收钱啊……」传播妹装作娇嗔,作势打了他一下。
「那就更危险罗。你不收不代表你不想收。」
「你真是坏Si了,每次都这样说人家。」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去哪啊丹哥?再坐一下嘛。」
「家里的冷气没那麽臭。」
说完,他手指随便甩了甩,想把黏在身上的香水味甩掉。走到会所门口时,他站了几秒,拿手机出来滑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讯息。
丹麟还是点开了对话框,祝青黛那张模糊的背影照还躺在上面,他盯着那行名字几秒,然後退出去,把手机塞回外套。刚关上萤幕,夜里那GU热气戒贴上来了,还夹着菸味、人味、呕吐味,把整条巷子罩得发闷。
这味道让他想起了一个味道。祝青黛的味道、身上的味道。没有香水味,没有那些会所nV客y塞进鼻腔里的塑胶果香,是刚洗完澡、还没全乾的水气味,混着晒太yAn的衣服味。有点棉。有点风。有点像是你把脸埋进某人的衣领。
他那时没说,那晚祝青黛靠近的时候,他就闻到了。
丹麟见过太多,在x1的nV人,脸上会有一种没睡饱的灰气,眼白混浊,嘴唇苍,指甲边有撕裂痕或残胶。皮肤不一定差,但绝对没有水。可是祝青黛,她的皮肤白得不像夜场混出来的,感觉更是医院灯管下养出来的,睫毛很长,腿也长得出奇,线条又漂亮。
想着想着,好像有点变态了。
丹麟原本以为这种人扛不久,两三次就该消失,跟那种喝个几口就上头的酒客一样,神志不清前还说没事。
她没有,一个礼拜又一个礼拜,每次都b上次多一些。一开始是五克,然後十克、十五克,语气一直都一样,以为是在点早餐。每次见面不超过五分钟,不讲甜话,不杀价,也不多问。
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带进来的、谁教她x1毒的、为什麽会知道阿成的名,下一秒他就把这念头关掉。
他没叫车,自己走去巷尾那间便利商店,拿了一罐可乐,走出来时顺手从架上cH0U了份报纸,没打开,让手有事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麟来到巷口那间茶记,有时会碰到几个熟面孔——肥星、阿荣。都是些不太上场但什麽都知道的人,嘴贱、Ai笑、永远在等机会。他今天没戴帽子,衬衫扣子也b平常解得多一颗,熟的人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应该不坏。
「丹哥,今天来得很早喔?」肥星抬头,咬着叉烧sU,口齿含糊,「还抢得到靠窗的位。」
丹麟没看他,只拉开椅子坐下,放下手里的可乐,一边开瓶一边回:「没什麽睡。」
「哦?那你是失眠还是心情好?」阿荣坐在对面翻着手机。
「没什麽差别。」
「今天礼拜几啊?」阿荣问。
「五。」肥星抢着答,「丹哥最Ai的五。」
「最Ai?」
「晚点还要工作。」丹麟没看他们。
「那要不要等等去後巷坐坐?阿耀说新来几个nEnG的——」
「不去。」丹麟他滑开讯息,D25的讯息跳出来,简短得跟之前没什麽两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冰块,30,有吗?丹麟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指腹在瓶身摩擦,冰气已经开始融化,沿着玻璃滑到他手腕。三十克。这不是普通数量了,他知道这量一报出去,仓那边一定要纪录,调货、备货,甚至会牵出下一笔供应。
肥星还在叽叽喳喳的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警察动得勤啊?我昨天在油麻地碰到几个便衣,我敢赌他们盯你——」
「丹哥在看手机,你吵什麽?」阿荣敲了他一下。
丹麟没出声,只把手机萤幕转暗、反扣在桌面上。没有马上回,转头望向窗外。外头是傍晚六点多的街道,灯还没完全亮起,天也还没黑,整个城市卡在一个还没做决定的瞬间。
过了一小时,他才再点开手机。
手指点开讯息时有点慢,有点不甘。不甘出货,不甘自己又来了,又他妈在这种时候多想了一下。货是货,人是人。不该记的,不该问的,不该想的,他一样也没少犯。
他打了一行字:「可以。」发出去前又停住,指节颤了一下,「……再给我几天。」改了,又删掉,最後只打:「十点,一样。」
接着把讯息设为自毁後,他才喝第一口可乐,冰气灌进喉头,凉得让人醒。
「哎丹哥最近是不是养小情人啦?一直盯着讯息看。」肥星还在叨叨。
「毒虫哪有分漂不漂亮。」他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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