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自强？”高小漫试着回忆。 “我……我记得一些。” “找他干什么？”高小漫不解。 “赎罪。”程烈说道。 高小漫更辛苦的进行回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说了一个名字，叫做丽婷……” 程烈挥手，示意李婉贞去查。 “还有别的线索吗？比如你在醒过来之前，有没有产生过对害死你的人复仇的想法？”程烈追问道。 “项链吗？” “那是……我爸爸给我的。”高小漫又补充道。 他挣脱开颜良的手，一把上去抓着女儿的肩膀，口中连连道歉：“小漫，我错了，是我不好。你要是能回来，我每年都陪你过生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爸爸！” “爸爸？” “……” “人查到了，全名叫做佟丽婷，两个人曾住在一个小区。按照高小漫的说法，应该和感情有关。” “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两人的交集也并不多。若是把这段时间他接触过的人都监控起来，那范围就太广了。”李婉贞分析道。 程烈翻阅着手机里导出来的卷宗，潘自强在之前的案子里只是杀人，唯一试图的一次抢劫也在交货的时候放弃了。 如果要向喜欢的人找回场子，估计就是现在了。 “左陇市，具体位置还在查。” 程烈打开了导航，皱眉道：“有点远，得快点出发了。要不你找一下佟丽婷的号码，先过去吧。” 现在距离他杀死高小漫，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周。再拖下去，那个叫佟丽婷的女人恐怕有危险。 “鬼还会累的吗？”程烈惊了。 “啊，好像也是……”程烈扶额。 他倒是忘了，施展能力是需要消耗力量的，负荷还不小。 “程先生……” “抱歉，这是你自己酿下的苦果，我没法帮。”程烈断然拒绝。 “不行。” “这就不是钱的事！她为什么不记得你，你心里难道没数吗？”程烈眯起眼。 不记得，那自然是因为不够重要。 要是他像程烈楼下那个每晚下班后累得半死，都还要坚持教自己孩子功课的父亲那样，高小漫会记得爸爸两个字，却不记得他是谁吗？ 高峰亮见状就要下跪，却被程烈抓着手臂，提了起来。 程烈抓着他的衣领，冷冷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你的女儿已经死了，谁也没法把她带回来。” “爱信不信。” 说完，他转身离开，手掌微微颤抖。 若是他当初没有争取，自己的父母也会像这样绝望吧。 “这次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没一会儿，他的身前打开了一道碧绿的口子，形似排队的叫号窗。 “白小姐。”程烈面色严肃。 白小姐同样面无表情。 “楚判在忙，你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帮你留言。” “厉鬼化吗？” “我欠你个人情。”程烈也点头。 白小姐手上的活也没方向，一边接待手下的鬼魂一边说道：“这种事情你不要做太多。那是除魔师的活，你这样其实算是越权的。” 程烈想了想，说道：“你再帮我提纯一部分怨气吧，我待会有用。” 唯一的问题就是高小漫的怨念太杂了，要是直接用，多半也是把他带到她闺蜜家里去，所以还得单独把潘自强的那一下部分提取出来。 “意思就是……” 白小姐身为楚临风的下属，对这种举手之劳自然没有意见。 显然，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没能唤醒高小漫记忆。 白小姐轻松的引渡了她的灵魂，并剥离了其中的怨气，将其留在了门外。 程烈将怨气暂时存放入原来的躯壳之中，点头道：“谢了。” 阴阳两界的窗口就此关闭，两人的对话也就此结束。 高峰亮看不到白小姐，但状态却比想象中的平静。 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错肩而过，“如果想为今晚留下点什么的话，下半辈子记得多积点德。” 李婉贞也略作停顿，跟着程烈离开。 将手中的钥匙扔给了颜良，程烈解除了高小漫那副纸人的血肉状态，准备做一个小号的纸娃娃。 随后，一道苦闷的嘶吼从墓园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