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叫我镜子。
说我不像其他孩子,不哭也不闹,总是安静地坐着,不打扰任何人。
你们说这是「观察者最理想的状态」。
你们用这种语气称赞我,好像我应该感激。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安静,不是因为懂事。
我不哭,不是因为勇敢。
我沉默,不是因为平静。
我只是怕。
我怕发出声音会被剪掉、会被打断、会让你们关掉录影机。
我怕,如果我喊了自己的名字,就真的再也没有人听得见。
我记得你们给我一张桌子,放在最边边,说:「这里是观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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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本来以为,观察点是你们的角度。
後来才明白你们是要我当那面能映出他人的镜子。
你们想从我眼里看见别人的反应,别人的慌张、笑声、恐惧、眼泪。
你们甚至训练我记录下来,写进小本子里,说这样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行为重建模型」。
你们不管我记得什麽,只问我:「他们有没有改变?」
从来没有人问:「你今天怎麽了?」
你们说我没有代号,因为我是b对样本。
你们说我没有资料卡,因为我不在正式名单。
你们说:「不要太介入他,他只是个镜子。」
那句话,我记得最清楚。
你们每次在观察室开会都会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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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你们甚至笑着说:「他b录影还JiNg准。」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一面镜子一直被看,却从来没有人看见它自己,它会变成什麽?
我变成你们的回音。
你们给我冷漠,我就学会冷眼旁观。
你们教我隐藏,我就练习静静活着。
你们让我坐在角落,我就不占任何人的位置。
我甚至学会了模仿你们的说话方式、表情、笔迹,因为如果我能学得够像,就能存在得久一点。
你知道我什麽时候第一次被叫名字吗?
是在第29天,那天下午,教室只有我一个人。
你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份文件,看都没看我,只低声念了一句:
「……江彦森这名字还是注销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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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那时我才知道,我真的有被叫过名字。
虽然只是一句要抹去它的话。
但我还是高兴。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听见自己存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