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是独自一人打猎,归家后屋中一片昏暗,不似其余人家中那般温馨欢乐,阖家团圆。穿过了饭菜烟火香,跨过了几口人家低声絮语。 本该如此…… 模样好看的少年高高举起橘黄灯笼,身披遮风大氅,满目期待和笑容,同他说:“你回来啦。” 吴长庚披星戴月归了家,放下战利品,先去洗漱了一遍。 周慈青去喂鸡喂羊喂猪了,他也不让自己闲着,好日子是两手忙活出来的。 吴长庚应了声好:“下次也别等我,免得饿着了难受。” “大黑我也喂了,你可不要瞧着它想要就都喂给它。”周慈青不忘转过身提醒吴长庚。 他去揭开了锅盖,竹条支着的蒸笼片上,隔着三盘菜,一碗饭。下面是滚烫的热水,灶膛里的文火一直燃着。 还不曾彻底升了温,灶膛处便是最暖和的地儿,大黑常常在那趴着取暖。 吴长庚喉结上下一滚,敛去了眼中暖色。 他掰着手指同吴长庚说清自己今日所做之事:“第三日大抵就要同那些商人见面了,我们这生意早晚会做到全天下人尽皆知。” 如烈火燎原,上下跃动。 周慈青这时候才稍微显出点儿羞赧来,他道:“也是多亏了长庚哥你呀。我这回可不是翻来覆去说什么救命恩人,我知道你也不爱听。我从来没多大的野心,也不知自个究竟能否做到。倘若不是你一概支持我,我怕是做不成的。” 换成其他人,不说对他生出些疑虑来,也是哄着骗着他,将他那些方子卷了去。再不然便是不信他的话,只是平静疏远他。 周慈青心道定然不止如此呢,世间能完全信他人的又能有几人。 吴长庚便听他的,周慈青又说起了话:“我还不单单只是想做这脂粉生意呢,纸张我也想沾染。” 后世的文创行业为何向来兴旺不休,便是有需求,且商人们总会层出不穷,千方百计地想出来赚钱的法子。 周慈青又道:“再来便是,苏家还有个造纸的铺子,如若舍弃,便要亏损些钱财,又让一些人平白没了营生,反倒不美。我们如今住在吴家村,也可给村中人提供一些活计,好叫大家能过个肥年。我……我也不愿瞧着他们一向误解你。” 可刚一出口,双腮就染上了红。 可他吃着这些饭菜,竟吃出了甜味,一路淌到了心田。 周慈青不在意地说:“这又如何,只要我想着你,我心里就平静了。” 周慈青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轻浮话,耳根也红了些。 周慈青不由触动,他道:“还是长庚哥好,总关心着我。” 二人都沉默着,又想拿眼去瞧,又觉着有些不大好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周慈青养的小猪崽子在挑衅大黑,一狗一猪水火不相容罢了。 两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