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嗷呜觉得有些不高兴,它可喜欢徐妧了,长得好看又对它可温柔,味道闻起来特别干净,但为什么总有人对她不好?
若不是觉察到徐妧不会喜欢它胡乱做些什么,小嗷呜真想让那糟老头子挨它一爪子。
想到这,小嗷呜有些恹恹地低下头,耷拉着脑袋趴伏在地上。
到底怎么才能让徐妧开心呢,先前采摘仙植送给她,结果被教育了,方才徐妧又暂时蒙蔽它与她之间的命契相连。
好像……它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要抓住大蛇送给徐妧吗?也不知她是喜欢活的还是死的,小嗷呜圆溜溜的眼瞳里若有所思,它还记得,前几回在天柱里,似乎是见过一只彩色大蛇的。
徐妧尚且不知待在身边的小嗷呜心中所想,她手持剑身秀美狭长的绝影,甚至不曾升起防御屏障,任由劫雷落下,与绝影一同经受劫雷冲刷。
劫雷威能几乎蛮不讲理,犹如天怒降罚,摧枯拉朽般碾过徐妧每一寸穴窍、灵脉、骨肉,暗紫雷光也在这瞬间化作刺目的雪白。
很痛。
这劫雷的威力不仅仅是作用在身躯之上,更连通神魂一并冲刷。
徐妧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提剑的手微微用力了些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抿了抿嘴,催动灵炁流转,强撑着剧烈的酥麻痛楚,悍然将要流逝的劫雷余威,生生截断了一部分留在绝影剑中。
此时也无人能够观察得太细微,徐妧这么做,在场并无一人知晓。
但徐妧随后忽然抬剑指天的动作,却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杀了镇北王这具身外化身的话,绝不是说说而已,徐妧稍显深邃的眼瞳之中,倒映出第二道劫雷自云破出的画面。
而后灵炁疯狂倾泻,取代了灵台的风火炁眼,仿佛停滞了平常的流转,实则是运转速度快过了眼睛能够察觉的极限。
外界之人对徐妧的评价,大多都是举止有度、和气善良、外冷内热。
却只有少数人知晓,徐妧此人究竟有多狠绝。
并非对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纵然是对待自己,她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狠绝,这也正是太和宗一众师长最为牵挂的事情。
他们从不将所谓名扬天下和举世无双的期望落在徐妧身上。
只愿徐妧平安顺遂。
魏家主看出徐妧要做什么,却有些不敢置信,心底有些担忧地悄然后退一步,嘴上呵呵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是亲生骨肉,镇北王何必与孩子置气,我看这孩子天赋非凡,实力不俗,培养好了日后定是我人族中流砥柱,不若……算了吧。”
该说不说,这镇北王历来就有杀神之名,杀红了眼时与疯魔无异。
这徐妧还真是与他一脉相承,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剑指劫云,难道她还想回敬雷劫不成?
镇北王沉肃面容终是浮现一丝怒气,被这逆女再三当众如此忤逆,越发明确了他心底的厌恶猜疑,可方才那道煞气暗袭,究竟是谁暗中抹除。
难道是太和宗的人?
镇北王眼眸微微闪烁,心中怀疑又多了些。
“你同我纵有生恩,念及根源,也是镇北王妃孕育,所谓生恩之于你不过微弱,这一点恩情,自被方才杀心手段相抵。”
“生恩既已相抵,今日过后,我与镇北王府两不相干,再见只是陌路人!”
“今日之事,任凭世人如何评判,我亦问心无愧。”
徐妧眼神清冷,明亮澄澈,像是看着镇北王那抑制愤怒的脸,又像是看着魏家主满脸事不关己。
在此刻徐妧心境一如眼神表现出的平静,于绝影剑中,传来了热烈而又激昂的情绪,仿佛是在响应她的话语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与主人,心神相通。
已被劫雷夷为平地的这片区域,浪涛声显,剑气所化游龙追逐着游离四溢的丝缕劫雷,凝聚出无双剑势,只待徐妧心念一动,便要吞噬她所指万物。
天上劫雷化龙落下,地上剑气游龙昂扬直上。
两道借意韵而得形的力量相撞却未停顿,而是各自朝着彼此的目标扑去,交错瞬间焕发说不出的美丽,却无人心生感慨。
任谁也知道,这两股力量的恐怖。
徐妧被雷龙淹没瞬间,剑指动作一改,反手借剑刺入地面以做支撑,她竭力抬起头,承受着劫雷汹涌冲刷之势,纵然痛若碎骨碾肉,也紧咬牙关。
欲承此威能,必受无边痛楚。
魏家主在见得剑气游龙飞入劫云之后,脸色终于变了,说不出是气恼还是后悔,最终只能苦笑一声。
“看来老夫这具身外化身,当真是要折陨在这里了。”
“哼,此事我自会同魏家主有个交代,再不济,将那柄灵剑赔予你便是,这孽障竟敢挑衅雷劫,杀心如此之重,执念过甚,不顾在场同道性命,注定为天地所不容!”
雷劫并无神智,可也有运行的一套法则,人道历劫,劫雷锁定魔修乃是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劫云本就是根据应劫之物或人而决定威能,受到剑气游龙反击之后,便会加大威能,将劫云笼罩范围内的任何活物,有一个算一个,纳入承受劫雷的范畴中。
徐妧要的就是这份不讲道理。
她仰头看向镇北王,面上神情悲喜难辨,嘴角虽溢出血丝,可看在镇北王心底,却无一丝快意。
堂堂八重境武修,执掌整座王朝兵权命脉,修行多年……
到今日,却叫这孽障,再三打了脸!
倘若不是当年之事,镇北王说不得也要对她有几分欣赏。
断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镇北王身周煞气陡然浓散,化作铺天盖地的军伍模样,避开了劫云落下的方位,挟几乎凝练实质的煞气,纷纷扑向徐妧。
来时岂会想到还有劫雷这一关,即便是身外化身,没有准备好历劫应对的前提下,都难以抵抗。
但在这之前,镇北王要一个绝对的结果,事已至此,徐妧必须死在他手里,否则即便是雷劫倾覆,也难说太和宗是否还有逆转的手段。
即便牺牲了这具身外化身也在所不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家主见状,险些就把疯魔二字骂出口,劫雷已经提升威能到了这种地步,镇北王竟还不管不顾地动手,亮出这般神通。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以至于父女之间要搞出如此阵仗?!
不远处的顾狩元面色凝重,旋即又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见白风岚不明所以地望过来,他以折扇侧了些许指天。
“这下,麻烦大了,徐道友此举恐会惹得劫雷威能增强,而镇北王……在下亦不明他为何要这般毒辣,始终是父女,何至于此……”
“顾公子的意思是这劫雷会殃及我等?”
白风岚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心疼山庄接连受到重创,而是担忧在场庄人的性命。
留在此处并不是为了看好戏,白风岚身为山庄少主,遇到事情岂能轻易寻借口离开,但若是因他决断导致庄人丧命,纵然最后他活了下来,也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顾狩元眼神微凝,摇了摇头,在白风岚心神不宁因他摇头稍定之际,抿了抿嘴。
“此前从未亲历,在下不敢笃定,但依照劫云眼下气机变化来看,应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几个呼吸间,众人便觉被无端注视,仿佛离不开这片天地,去往何处都会被锁定,这下白风岚不必等顾狩元开口,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酝酿间隔较之先前要久上一些的劫雷,终于突破了云堆,暗紫雷龙色泽淡了些,眼瞳之中,却隐隐带着几缕金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有人都看清楚这道劫雷,一瞬间心中浮现的想法便是——我等何德何能。
九品灵剑终是器物,也引不来此般天劫。
何况这不过是第三道劫雷,后面还有六道劫雷酝酿。
白风岚已经无暇去想太多了,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外掏出各种灵物、阵盘以及防御灵器,并安排庄人定下心神,准备结阵抵御劫雷。
“少庄主!快看四周!”
正当他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沉声吩咐之时,忽有庄人惊诧喊了一声。
白风岚眉头紧皱,难不成是劫雷已经落下不成,循庄人惊喊的示意看向周围,他顿时愕然睁大了眼。
不知不觉间,在众人所待的这片地方,多出一丛丛翠绿草叶。
更有青木昂扬生长,投下错落阴影,三两只洁白小鹿屈膝跪伏在这些阴影之中小憩,而一些白鹿则是在他们身后无端出现的玉带溪流边低头啄饮。
端得一派安静宁和之像。
这时劫雷落下,挟狂风咆哮之势,覆盖了整片天地,震得所有人俱是心头一跳,眼前除去漫天刺眼的白光以外再无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天劫,也是天罚。
白风岚满脸震惊地捏紧了拳头,看向自己安然无恙的身躯,还有附近同样面面相觎的庄人,以及那似乎摇摇欲坠却仍然抵御着雷元肆虐的白鹿游林异象。
在场诸位目光下意识看向远处的雷劫中心,那道令他们记忆深刻的青白身影已全然看不见,却莫名在心底清晰勾勒。
白风岚心神激荡,总感觉有些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他身侧的高手喃喃自语道。
“这便是……实乃是……吾辈向往之!”
第76章老苟比劫雷几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劫雷几乎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威势越来越大。
当九道雷劫中的第七道雷龙轰然落下,徐妧抬眸一瞬,剑光闪动,于她身后冉冉升起两个庞大虚影,一个低头似看众生,眼含慈悲,一个怒目而视镇北王的身外化身,撼人心神。
徐妧承受着劫雷磅礴无尽的威能,咬牙忍下无边痛楚,生生调动一切灵炁左右了雷元冲刷之势,将其逼至绝影剑中。
天威岂是这么好借,饶是有运转不休的风火炁眼支撑,徐妧身形也几乎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而她双眸清冷,却又像是蕴藏迸发的岩浆般激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镇北王才终于正视这个女儿,先前的愤怒反而一扫而空,只余下眼底一片冰冷。
杀招,同样凝聚在他身侧。
绝影剑身光芒大作,已经无法以肉眼直视。
徐妧周身刺痛得近乎麻木,当雷元被尽数调动驱赶至剑中一瞬,天地仿佛只有耀眼的剑光无数。
剑出,不归。
远隔数百里之外的北楚王都,无数人因这遥遥骤然明亮刺目的光辉而惊诧不迭。
皇城之内,着一身黄袍的青年与一老者对坐博弈,皆手执棋子,却迟迟不落,像是沉思,又像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月德山庄处。
“此女若殒命在王都之外、北楚境内,寡人恐怕难以给太和宗一个交代,老师以为如何?”
“这世上许多事情,并不只是依靠强者为尊,牵引、制衡亦可为道,这一点,陛下比老臣更加明白,何苦要老臣再在陛下面前卖弄学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了,但不知此女究竟有何独特之处,镇北王想杀的人太多太多,能让他显露如此杀心之人,却似乎屈指可数。”
“左右,也逃不过野心二字。”
悬于上空的镇北王低头看了眼心口,眼中光亮逐渐黯淡,也愈发难掩杀意,但心脉寸寸断碎,残余剑气神通更是循着藏虚灵脉,直指灵台。
所经之处尽数摧毁绞碎,干净利落得不留丝毫余地。
站在他身后不过几步之遥的魏家主,顿觉一阵胆寒,这道剑气虽然不是冲他而来,可那锐利无双的暴虐气机,几乎是刺破了他的皮肤。
魏家主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应对之策,就眼睁睁看着镇北王的身外化身重重坠落,砸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恐怕就连镇北王这副身外化身也猜不到,徐妧真能凭一介五重境修士身躯,引天雷为己用。
可做到这一步,就算徐妧杀了镇北王,恐怕自己也受劫雷摧毁灵脉,与废人无异。
魏家主倒是对徐妧多有欣赏,毕竟一个与将死之人没什么差别的存在,也没有必要去计较太多,可惜了,若不是受这般心气所制,隐忍一番,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无论在场亦或不在场,所有观望这片区域的人,都不认为徐妧能抗得住接下来的两道劫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殒命,几乎成了定局。
以自己的性命换取镇北王一具身外化身的命,值不值得?众人想不明白,却又莫名能够理解。
第八道劫雷砸落,如决堤般倾泻的洪涛,淹没了徐妧四周一大片区域,迸发的雷元几乎也在撕裂在场之人的皮囊与神魂。
魏家主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关注底下情况如何,安心阖眸等待着第九道劫雷落下,将他这具身外化身一并杀了。
这座天地间乌云堆垒,涌动的雷元气脉相连嵌合,笼罩的一切,都已纳入雷劫关照的范围内。
受天劫锁定,跑是跑不掉了,只能道一声倒霉。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雷元滋滋逸散过后,露出乌黑一片的地面,一道青衫身影却依然挺直了背脊,站在那里,纵然只余下微弱生机,却不低头。
徐妧以剑拄地,如瀑青丝垂落遮掩了她的容貌,在这极强威压弥漫之处,风不敢起,唯独她身周淡青清风徐徐萦绕。
“还活着……!”
“究竟是怎么横练的肉身,才能抵抗住这般威势的劫雷,简直恐怖如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件好事,可这最后一道劫雷,她抵挡不住的,哎。”
“诸位莫要再分神了,若不全神贯注运转抵御阵法,不仅是徐姑娘……就连我们也会死在这最后一道劫雷下。”
白鹿游林的异象,已越发朦胧淡淡,到了维持不住的极限边缘。
在白风岚和顾狩元联手下,众人各自布阵相连,咬紧了牙等待着决定生死的劫雷砸落。
而在他们之中,徐珠玉紧咬唇瓣,渗出丝缕鲜血,双眼一转不转地看向那道青衫身影,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血丝密布。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现在,似乎太迟了。
比起他人各种复杂的情绪,徐妧此刻心境反而十分平和,至于杀了镇北王身外化身一事,旁人以为她应当有的那些快意,却都没有分毫滋生。
不过是斩断血缘,羁绊已了,便不必再因无关人等引发心底波澜。
徐妧心神清明,尽管眼前一阵晕眩,被天劫雷元侵蚀过的身躯越发伤重,她也没有丝毫后悔和怯弱。
绝影剑也仿佛察觉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怖天威,原本清越的剑鸣之声稍显低沉,却也不敛昂扬剑意,乖顺地被徐妧握在手中,凝聚剑势,等候劫雷坠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妧也不是毫无动作,将师尊赠予的道道符篆取出,数十张品阶高低不一的防御符篆漂浮在她身周各处无风自动。
以及这些年来,师长们赠予和她自己搜集的防御法宝,也都尽数亮出。
大大小小的法宝与符篆交错,各色灵光或浓或淡,柔柔落在徐妧身上,一层又一层地保护着她。
徐妧眼神清冷,仰天往向劫云,沾了些血污的面容毫无狼狈,越显清冷出尘之姿,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昳丽,自心中坚定而发。
等候之际,徐妧却若有所觉地摊开手掌,一枚乌黑莹润的圆珠漂浮,光泽流转间,玄鸟珠之中那道朦胧意识,不断在向她祈求着一同历劫。
原本徐妧不打算让玄鸟珠出来,它乃是大妖炼制,本就是阴属之物,虽不沾染邪煞,但碰上劫雷也不好受,轻则本源受损,重则珠碎。
但现在,玄鸟珠却隐隐传达了它的渴望。
渴望在这劫雷冲刷后,那涌现出一线生机带来的蜕变。
“你要知道,倘若不受雷劫轰击,即便是我身死,你也能够在这之后不久获得自由,自炼成灵化形,或是等待下一任主人。”
“若受雷劫轰击,只为那一线生机,代价却极可能是万劫不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想好了?”
玄鸟珠之中那道意识孱弱,甚至没有太多的思考能力,只有一些朦胧本能。
在徐妧清冷嗓音响起后,它却像是陷入了思索一般,不过几个呼吸,便传达给徐妧一个近乎笃定的回答。
“好,我不拦你。”
徐妧微微颔首,闭上双眸,凝神调节有些紊乱的气息。
不远处,一直被劫雷威压镇得躺倒在地的谢知白,眼底流露出了万般不甘,他不能轻易死在此处。
与旁人犹如傀儡般的身外化身不同,谢知白每一具身外化身都是他所布局的棋子,更影响了本体的修行,折损一具,都如同截断他所行大道。
谢知白眼底的不甘很快便化作狠戾。
正好这副身躯承载了魏家血脉,而魏家家主的身外化身又在此处,即便这副身躯再不能轻易踏入人道地域也无妨,先活下来再说!
魔修诡术里,有着能够以精血为代价而逃遁的一道法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前镇北王未死,谢知白怕此术施展会被截住。
而眼下既然没了镇北王在此,谢知白自然也没了敢不敢,在所有人注意力都没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暗涌魔气自谢知白身下流动。
魏家主身外化身从容赴死的神态忽然微变,皱了皱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躯,本是饱满光滑的皮肤,此刻却莫名紧皱得如同树皮鸡肤。
丝缕精血赤红之气从皮肤钻出,向外飞散。
这时他才恍然明悟,顿时震怒看向底下不远处的谢知白,双眼瞪大似铜铃,可那诡术来得毫无预兆,待他察觉之际,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
谢知白对魏家主毫无关注的意思,他的脸上浮现一抹邪肆笑意。
即便知晓绝无可能,谢知白也一直很想诱徐妧入魔,尤其是在她一剑杀了镇北王的时候,这个想法越发浓烈。
可惜,就算太和宗的隐世强者此刻来救,也无法让徐妧从这最后一道雷劫中活下来。
魔修缺了个好苗子啊。
带着胜利者般的念头,谢知白收回注视的目光,不再多看徐妧一眼,将死之人,无需浪费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老实呆在徐妧脚边的小嗷呜,歪头看向那边的谢知白,那头魔气浓郁浮动,似乎酝酿着逃遁诡术,这自然逃不过小嗷呜的察觉。
小嗷呜被徐妧再三说过不许帮她,以免自身本就有的暗疾严重,本打算老老实实地不乱动。
可是这魔修……
事情根源好像就是因他而起?小嗷呜虚着眼睛,咂摸了一下,念头单纯的小脑袋瓜子里,十分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
现在徐妧没办法分神去阻拦魔修逃遁,那它总不能坐视不管,放任徐妧一开始就想抓住的魔修逃走。
就算事后徐妧生气了,小嗷呜觉得自己也有正当的理由,让她不要生气。
小嗷呜圆溜溜的浅金色瞳孔微亮,心底因为帮不了忙的郁闷也被驱散了几分,天底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只和它一样聪明的小老虎了!
于是小嗷呜轻轻地挥了挥爪子,动静细微得就连近在咫尺的徐妧也没察觉到。
谢知白却陡然感到一阵心悸,惊得背后冷汗涟涟,他根本不知这道足以威胁性命的杀机从何而来。
难道是徐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可能,她连站着都恐怕耗尽所有力气,怎么还可能分心对他出手。
至于雷劫……更不可能!谢知白咬牙加快催动诡术,即便为此心脉受损呕出一口鲜血也不顾。
但很快,谢知白眼中的光渐渐消散,连多余的一个字音都无法发出。
他的身躯并无增添一点伤口,只不过身躯之内的神魂,就像是被什么凶兽狠狠以利爪撕扯过一般,瞬息破碎溃散。
小嗷呜嘴边须须轻抖,满意地眯起圆溜溜的眼眸,软绒毛发遮盖着也能看出它的得意。
只是怕徐妧会看出什么来,小嗷呜很快又双掌交叠,老实趴在她脚边,遏制着帮上忙的快乐从心底冒出来。
它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徐妧全副心神都落在最后一道劫雷上。
这恐怕就是宗主师伯所说的劫,迈得过去,自然是对在这之后的修行大有裨益,斩去血缘后也少了诸多束缚,可也要徐妧能够过得了这一死劫才行。
终于,劫雷积蓄得圆满,到了该落下的时候。
徐妧眸光一凛,呼吸在这瞬间变得绵长,耳边再听不见旁的杂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体内汹涌转动的灵炁竭尽所能修复处处暗伤,吞服的丹药化开药力,也在飞速疗愈着她。
小嗷呜忍不住悄悄抬眼看着此刻的徐妧,一袭青衣猎猎,袖间清风徐徐,背脊贴服的衣衫不掩傲骨之风,纵然面临几乎必死局面,也毫无半点惧色。
它不想让这样的阿妧死了,哪怕是受到很重的伤,也不想。
小嗷呜不懂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有些苦恼地低下头呜咽一声。
可……既然刚才已经偷偷对那魔修下手过一回,也算是没做到徐妧对它说过的话,已经有过一次,即便是第二次……事后阿妧也只会怪它一次。
仔细在脑袋里算了算术,小嗷呜那对漂亮的浅金眼瞳,冷不丁地又泛起光亮。
在徐妧看不见的底下,小嗷呜悄然往身后探爪,薅下尾巴根边一块毛发,自己下的手也有些没轻重,疼得它毛绒绒的圆脸揪成一团。
小嗷呜的虎掌擒着自个儿的毛,想了想又觉着还不够,索性一狠心,一咬牙,往心口处薅了一把软毛。
就跟不听徐妧的话一样,一次不听两次不听都是不听,那薅自己的毛,一次薅了两次薅了都是薅。
小嗷呜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虎掌上一团软毛,而后循着本能将它们向四周扬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细细软软的虎毛散了开来,暗合白虎星宿之象,无形接引了星辰力量,与白虎的庚金煞气结合,形成一道几乎淡得不可见的虚影将徐妧笼罩。
被有意瞒着,徐妧也难以发觉到小嗷呜做了什么,只是突然感到劫雷带来的杀机威胁,无端减弱了些许。
这最后一道劫雷看着没什么气势,就像是随意劈落,可触及徐妧的一瞬,就连她脚下地面也被轰击凹陷出一个巨大坑洞。
即便有小嗷呜所设防御虚影抵挡,雷元依旧肆虐,道道符篆被碾成了齑粉,数件法宝也接连失去灵光,黯淡无比,成了无用废器。
就连远处众人也都骤然被雷元轰击,准备了已有好一阵的防御阵法,竟然险些就要破碎,好在顾狩元修为不低,灵力浑厚,这才堪堪支撑。
他们并非劫雷落下中心处,就已承受这般强大力量,根本无法想象徐妧所受力量有多庞大。
雷元落在身上的一瞬,徐妧有着片刻的失神,在无尽浩荡的劫雷之中,她几乎变得渺小若沙砾,这劫雷不仅作用在身躯和神魂,更是影响了心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一同承受劫雷的绝影和玄鸟珠,也都各自轻震。
不论原本是何色泽,在此刻都显得有些剔透异常,雷元遍布它们周身,游走路线竟似勾勒出脉络一般。
小嗷呜真身乃是九界唯一的白虎,不沾因果,在徐妧暂时屏蔽了命契相连之后,这劫雷自然也与它无关。
可到了这个时候,小嗷呜对这份不沾因果感到懊恼。
面对浩荡天威几乎赶尽杀绝的势头,不论是徐妧,还是绝影、玄鸟珠,都在最为紧要的关头,陡然爆发出一股昂扬倔强的不屈之势。
雷元暴虐的势头,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这天劫本就不是为了诛戮而生,绝影以及徐妧乃至玄鸟珠爆发的这股意志,也正合天劫法则,得到了认可。
原本像是要摧毁万物的雷元缓缓有了变化。
可就在此刻,镇北王那具生机断绝的身外化身,却忽然炸了开来,滔天煞气直扑云霄,将逐渐化出霞光的劫云染上几分暗红。
雷元转化生机的变化,随之一滞。
蕴藏的大恐怖,在这瞬间显露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妧清楚看到了这一变化,心中并未生出丝毫怨怼,眼神极致冷静,她调匀了气息,一手握住绝影,另一手覆上剑身横抹而过。
一座无字石碑由虚化实,出现在徐妧头顶上空。
即使是绝影剑的主人,徐妧对这道神通了解得也并不多,但心底陡然冒出的预感,让她选择相信自己这一念头。
无字石碑出现瞬间,竟替徐妧承下所有肆虐的雷元,在磅礴海量雷元冲刷下,石碑粗糙的表面竟有纹路忽隐忽现。
可这还不是结束。
因为在上空的劫云之中,竟是第十道劫雷正在酝酿。
而徐妧先后承受九道劫雷轰击,更是消耗了一些精血,到了此刻,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徐妧抬眸望了望天,终是抵不住上涌的疲倦,清冷双眼微阖,却依然柱剑而立,不肯低头,亦不弯腰跪地。
看到这一幕,月德山庄众人俱是心神复杂,说不出的敬佩和遗憾,反而忘却了他们无法抵御第十道劫雷的惶恐,顾狩元亦是微微垂眸,敛去满眼复杂沉思。
“顾某平生见过人无数,却无人傲骨能及徐道友,无人能出其左右……”
淡然声音此刻似轻叹似惋惜,引来月德山庄一众认同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能够想到,镇北王狠毒至此,竟引得天发杀机。
可就在事情仿佛再无变数之际,谁人也没发觉徐妧身边那只毛色驳杂的小老虎忽然消失不见。
众人只看见一道颀长身影,竟没有丝毫预兆地出现在徐妧身旁,将她轻轻扶住,那人满头若雪银丝以冠束之,仅是从其侧颜便窥得令人不敢直视的漠然俊美。
“够了。”
什么够了?
白风岚与顾狩元等人只听得他淡声说出这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忽然眼前一黑,纷纷软软倒地。
天际劫云之中雷龙躁动,却始终不敢落下。
玄嚣没去看它一眼,本想要将绝影剑从徐妧手中取出,可她握得极紧,而绝影剑也凭着本能,抗拒玄嚣的触碰,迸发的剑气绕开了徐妧,向他飞来。
即便以真身来此受到此界诸多限制,但玄嚣所掌监兵法则,也不是一柄九品灵剑可逆。
剑气飞至半途,便被引到了别处去。
“我与她……便是你与她的关系,不必急着护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嚣淡然开口,随后将无力跌落地面的玄鸟珠摄入手中,并将徐妧改扶为抱,待做完这一切,他抬眼像是瞥了眼劫云。
顷刻后,泛着金色的霞光自劫云中飘落。
均匀飘至徐妧以及绝影、玄鸟珠上。
玄嚣这才收回目光,垂眸注视着怀中双眼紧闭、脸色微白的徐妧,他深邃的眼底,那份终年不化的漠然,似乎泛起些微别的情绪。
身为命契主人一方,徐妧也非寻常修为,自然能够强行屏蔽契约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玄嚣并不知道她究竟在经历着什么,本该宁神调和杀伐煞气,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你我结契,其重关乎九界安危。”
对着昏迷的徐妧,玄嚣淡然自语,却更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你不知晓这命契的重要,也该顾及自己的性命,难道殒命在此,是你所愿?”
玄嚣知道不会有回答,他也只不过是难得感到有些困惑,眼下徐妧伤势惨重,可收获也不小,只看接下来她自己能否从心劫之中苏醒过来。
抱着徐妧,玄嚣迈步离开了这遍地狼藉处,打算选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徐妧度过之后的心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十道劫雷的消散并非毫无代价。
玄嚣只是以一己之力,担下了徐妧这道死劫的因果,只不过徐妧既然能够消除他体内的杀伐煞气,他为徐妧承担此番因果,也无可厚非。
更无须让她知晓。
第77章你配吗离伏牛山不过百里地之外,……
离伏牛山不过百里地之外,玉带河流弯绕过数座乡镇小村。
小溪村是玉带河的其中一条支流,处于较为偏僻的位置,离北楚王都尽管不算多远,可也没能沾上几分富贵气,但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民风淳朴。
陈铁柱扛着锄头往家走去,手里提了把水灵灵的青菜。
边走边琢磨待会儿摸两个鸡蛋,再把前日在溪里摸的小鱼儿炸了,晌午饭便有滋有味。
这会儿乡野田径上日头毒辣,饶是晒惯了,陈铁柱也觉得有些皮痛,低着头撇去满头的汗,赶忙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诶,这是……”
走没几步,陈铁柱忽然脚步一顿,往前看,几步之外突然多了个墨发白衣的男子,怀中还抱着个瞧不清面容的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倒是瞧着气度不凡,准是有大来头的,可这女娃娃一身素净衣裳怎的沾着血?
陈铁柱唬了一跳,连这两人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都给忽略了,犹豫片刻,他还是往前走去,直到站在玄嚣面前。
靠近之后,陈铁柱竟觉得煌煌天日落下的毒辣日光,都好似被驱散不少,竟有些凉快,他不知为何不敢直视这人,语气有些局促。
“这会儿日头晒得很,公子怎么不走?可是迷路了?”
这一带离北楚王稍远,但也比较安定,没什么打家劫舍的贼子敢流窜作乱,难不成是哪个地痞流氓吃了熊心豹子胆,见这二人富贵就动了贼胆?
玄嚣看了他一眼,嗓音淡淡。
“你可是前方村落的人。”
“是是,我们那村子叫做小溪村,我打小就在村子里长大,娶得邻村王氏为妻,生有一女,嫁去了吴城城南……”
陈铁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被问了一句,下意识便倒豆子地直往外说话。
玄嚣神色稍顿,为自己再加上一道遮敛气机的神通。
“既然如此,你可否腾出一间房屋,让我借宿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诶!只要公子您不嫌弃村屋简陋,尽管住下,能得您这般贵人住过,老汉脸上也觉着有光啊!”
没了那莫名说出一堆话的冲动,陈铁柱依旧有些局促,可还是把话给好好说了个完整。
村子里的人本就心善质朴,莫说这白衣公子瞧着贵气,往日便是穷书生,陈铁柱也暂时收留过几个。
玄嚣微微颔首,也无需他带路,转身便往小溪村走去。
此地人气祥和几乎成瑞,于徐妧度过心劫多有益处,她体内似乎有些古怪,并不缺乏灵气滋养,所以玄嚣选择了这里安置她。
落地之后碰见陈铁柱,虽是偶然,却也有缘。
陈铁柱尚在原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连忙跟在了玄嚣身后,尽管那位贵公子瞧着也不是什么坏脾气,可就是让他下意识噤声不敢高声语。
走了一段路,这时打旁吹来阵裹挟着炎炎热气的风。
陈铁柱几乎是习惯性抬手挡在眼前,虚眯着眼睛正要提醒前边的贵公子一声,却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乡野小径多是浮土,压得不够夯实,风一吹,路上的人便灰头土脸,若不把眼睛和嘴巴闭上,都得被迷一眼睛和一嘴的黄土。
陈铁柱却清楚瞧见风带起的黄土拂过贵公子时,像被什么给全部挡住,只能无奈滑过他身周向远处飘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仙……仙长!?
心底冒出这震惊的念头,陈铁柱赶忙提了提扛在肩上的扁担,小心翼翼跟在玄嚣身后,一路回到村子里。
“老婆子,快快去将东边那间屋子清扫干净,让这二位贵人能早些歇息!”
到了篱笆围成的院落前,陈铁柱绕到了玄嚣前头,将木门推开,朝里高喊了一声。
其妻王秀花没有多问,放下手里的活,便去收拾屋子。
陈铁柱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招呼玄嚣入屋坐下,倒了两杯水后便局促寻了个由头走出去,一直到瞧见妻子时,才松了口气。
“那两位是……?”
“嘘,可不敢说得太大声,这可不是一般人,乃是位仙长!咱们也别乱说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先把屋子收拾干净,我去捉只老母鸡宰了,那姑娘瞧着伤得重,该吃些好的。”
陈铁柱怕妻子不明白,直接将他看到的画面说出。
小溪村向来没遭遇过什么大事,地处并非灵气充裕之地,少有修士经过,便是个一重境修士在他们面前露两手,都会被视作仙长。
只不过两夫妻也没别的想法,只觉得能够有仙长留宿家中,是件喜事,说不得仙长住过的屋子便是吉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秀花犹豫了一下,叫住正要往外走的丈夫。
“刚刚我瞥了眼仙长抱着的姑娘,衣裳上好些血,看着怪吓人的。”
“这,要不待会儿问问,去乡里请位大夫来瞧瞧?”
“那得花多少银钱……”
两夫妻压低了声音交谈,想的都是主人待贵客,尤其是当玄嚣乃仙长,更多了不少敬畏,一点让他花费的念头都不敢有。
坐在稍显简陋却打扫得很干净的屋中。
玄嚣自然将这二人的话语声听得分明,他微微垂眸,看了眼仍在昏迷之中的徐妧,片刻之后,便将视线错开。
能与他结契之人,心思断然端正,修行一辈利己者数不胜数,为了天下苍生立下宏愿的亦不在少数,玄嚣却觉得有些看不懂徐妧选的道。
只不过也因为她,多看了这人间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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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秀花把屋子打扫好,也一副局促模样过来请他与徐妧过去歇息。
玄嚣便起身抱着徐妧出了门,往那间屋子走去,在经过王秀花之时,他神色稍顿,学着记忆里徐妧的话,语气漠然。
“多谢。”
陈铁柱提着杀好清洗过的鸡和小鱼回来时,瞧见的便是妻子有些怔愣站在门边的模样,他不解道。
“怎么了这是?”
“那位仙长客气得很……跟,跟我说了声多谢!”
“嘿,要不怎么是仙长呢?快来搭把手,将鸡汤熬上,过些日子等翠儿生了孩子,满月后便让她带着孩子回来一趟。”
仙长落脚过的房屋,该让小娃娃也沾点仙气才是。
屋中。
玄嚣将徐妧平放到了木床上,收回手的一瞬,无形之中有数道防御禁制落在她的身周各处,他随意拂落双手和衣襟上纠缠的雷元,自然而然地静坐在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木床上,徐妧与她怀中的绝影剑、玄鸟珠,遍布雷元涌动。
只不过与先前那呈现出的摧毁之势有所不同,徐妧与两件灵器,俱是有规律地吐纳炼化着这些雷元。
比起安然度过雷劫的灵器,徐妧则仍有一道心劫要度,无声无息,却也危险至极。
玄嚣看着她,专注得像是出神,略显昏暗的屋里越发静谧。
屋外却有些嘈杂,风拂花草,鸟啼虫鸣,稚儿嬉笑哭闹,柴火噼啪,高声低语……
对于修行之辈而言,这样喧嚣的环境简直难以忍受,莫说历心劫,便是入定都得找一处宁静之地,可玄嚣却瞧见徐妧原本微皱的眉头,在这渐渐舒展。
过了会儿,陈铁柱将熬好的鸡汤、炸小鱼儿以及炒青菜送来,不敢多呆,放在了桌上后,局促地笑了笑便告退离开。
动作之快,让还打算说声多谢的玄嚣微微一顿。
“方才我瞧见啊,仙长看那位姑娘几乎都要入了神,老婆子,你说这会不会是一对仙侣?就像前些日子戏里唱的那样。”
“指定是了!哎,说不准他们二位也和戏里唱的一样,明明情投意合,偏就不为大仙长们所容,然后一起逃了出来呢。”
“要真是这样,啧,这些个大仙长也太过分了,总干些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行了,咱们也别在这瞎琢磨,赶紧把桌板收拾好吃饭。”
可在饭桌上,夫妻俩还是忍不住好奇着仙长与受伤姑娘之间,那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小溪村宁静祥和。
北楚王都却有些不太平,并非是有妖邪魔修入侵,一切都源自镇北王府外的那道人影。
守着王府大门的侍卫们有些苦不堪言,还得端着神情不能露怯,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那人的火气,简直要比天顶上的太阳还要灼人。
齐秋水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整座炽火峰都笼上一层浓郁得化不开的暗红,宛若火山爆发之前的恐怖预兆。
若不是师姐楚清越推衍过徐妧命魂犹在、逢凶化吉,齐秋水就不是这么客气地让镇北王滚出来见他。
“你个老匹夫,缩在这龟壳里头不敢露面,也是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天理难容么?”
“我徒弟性情纯良、尊师重道,绝不该任由你这小人欺负,可笑你还是堂堂的北楚封王,此番境界,又有血缘关系在,竟对我徒弟下此狠手。”
“滚出来见我!”
王府里的书房,没了隔绝声音的阵法运转,齐秋水朗朗质问的话语清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幕僚眉头紧皱看向案后的镇北王,知他行事向来不容置喙,可现在被人这般堵着门口羞辱,于王府乃至镇北王的名望都有损。
“王爷……断不能让此人再继续骂下去了。”
徐天刑坐在案后,闻言放下手中信件,面庞沉肃冷硬。
“由他嚷去。”
这里是北楚,即便太和宗为了徐妧这个弟子能够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又如何?终究碍于北楚与他徐天刑的实力,不敢造次太过。
听他语气低沉,幕僚不敢再提,只好闭上嘴候在一旁,思索该要怎么解决后患。
徐天刑也不理会外头说了什么,这一次身外化身能够借天劫诛戮徐妧,并非他授意。
尽管这个女儿一直为他所不喜,甚至称得上是个隐患,但要论杀她,徐天刑要衡量的东西太多,不会贸然动手。
只不过既然身外化身做了,也付出了代价,在徐天刑看来,这件事也再无算账的必要。
一个弟子罢了,难不成他那具身外化身就低了一等?太和宗想拿徐妧和他的身外化身比较,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至于现在齐秋水如何跳脚,也随他去。
丢人的总归不是他徐天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下一刻,躁动的火属灵气陡然充裕,就连春色满园也都顷刻间遍地枯色。
上好灵木筑成的楼宇纷纷发出噼啪声,显出焦色的梁木窗棂很快便布满龟裂,徐天刑眼露寒光,铁血煞气瞬息外放,与之抗衡。
但两位强者交手,带来的后果便是整座镇北王府接连轰然倒塌。
露出一个个神情惊诧仓皇的人影。
齐秋水与镇北王遥遥角力,仍没放弃言语攻击,见此情形,冷笑了几声。
“终于是把你这龟壳打破了,躲在里头不出声,总该露露面了吧?”
“齐秋水,纵然你身后有太和宗,于我北楚境内这般肆意妄为,依我看,即便是太和宗也难以保住你,还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守门的侍卫死死握紧腰刀,甚至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身后是什么光景,直到听见王爷的声音,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齐秋水最听不惯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话语,丝毫不掩面上讥讽,嗤笑一声。
“镇北王果真好大的威风,你连亲生女儿都能下杀手,本峰主自然不怀疑你的胆量,呵,我倒要看看,究竟你有几斤几两的本事。”
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大门边,徐天刑身影逐渐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应当知道,身外化身并非时刻受本体所控制,更何况,他也折陨在了那里,齐峰主现在来问责,踏平了本王府邸,依的是什么道理?”
齐秋水不耐地眯起眼,收回将要流散的火属灵力,圈住王府。
“同你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言?”
一再被挑衅,徐天刑即便想给太和宗几分薄面,也难遏被触怒,就算齐秋水杀不得,也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齐秋水也觉察到有杀机渐起,却也不惧他镇北王,而是运转功法,纵使要同他有一场血战,也绝不退缩。
今日,便要让天下人知晓。
即便这对父母狠心绝情,也多得是人爱护、在意徐妧。
镇北王,不配为人父!
大战几乎一触即发,王都之中顿时弥漫着股紧张氛围,寻常走卒贩夫和平民百姓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唯有修为在身之人,皆心思、神情各异地望向了镇北王府。
然而,徐天刑沉肃冷硬的神情一顿,游动身周的煞气也渐渐收敛。
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齐秋水,就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语气微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峰主……及太和宗,当真这般看重徐妧?”
“你也配提起我徒弟?呵,提及这事,我倒是要先同你直说,既然你狠心绝情到了这种地步,我的宝贝徒弟也无需再认你为父!”
“阿妧自今日起,便将这徐姓还给你们镇北王府,同你徐天刑桥归桥、路归路!”
齐秋水不屑回答他的问题,只当他在算计着什么,索性脱口而出的话中语气极具讥讽意味。
谁知镇北王只是神情沉肃地收回目光,旋即竟是点了点头。
“若这是太和宗所愿,本王不会拒绝。”
第78章心劫这老东西,口风陡变绝不正常……
这老东西,口风陡变绝不正常!
齐秋水心底满是狐疑,但面上不显,讥笑神色渐敛,又开口道。
“断绝关系绝不只是你我说说而已,我要你昭告天下,从此往后阿妧再与你无半点瓜葛,还有,你身外化身做下的事,本体也该承担。”
“赔礼道歉,这歉我也不想听了,可礼……想必以镇北王的身份,不会备得太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
“害我徒弟受雷劫威力加剧,高品的灵物合该准备准备。”
“可。”
“你那具身外化身死有余辜,却不能牵连累及阿妧的名声,再写份罪己书诸天下吧。”
“……齐秋水,你不要欺人太甚!”
听他暗含怒意的一声压低呵斥,齐秋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眼底露出讥讽,语调凉凉。
“不写便不写吧,何必动这么大的气,看来镇北王的养气工夫,还欠缺些火候啊。”
徐天刑冷冷瞥他一眼,语气生硬道。
“本王给太和宗一个面子,但也不是任由你在此放肆,齐峰主需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方才本王应允的要求,自会做到。”
“齐峰主慢走,本王,不送!”
齐秋水扯了扯嘴角,看着镇北王同幕僚直接转身离开的身影,眼中也冒出了几分狐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之前齐秋水就做足了万般准备,他知道在王都之中,镇北王忌惮颇多,不会轻易和他交手,但答应得这么爽快,就有些让齐秋水捉摸不透了。
不知为何,没能打起来,让齐秋水竟觉着有些淡淡的遗憾。
看这老东西不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实在可惜。
齐秋水摇摇头,身旁陡然出现一张迎风轻动的符篆,随后符篆泛起灵光,连带着他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见。
他离开之后。
走在一片废墟里的镇北王面无表情。
幕僚跟在镇北王左右多年,知道此刻王爷心中恐怕有着自己的思量,却也实在想不明白,太和宗远隔万里之外,凭王爷在北楚的势力,就算不低头又能奈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爷……”
“无需多言,方才齐秋水说的那些事,你去办妥。”
幕僚闻言微怔,却也不敢多问,低头领命,应了一声是。
镇北王抬眼望向了远方,黑沉眼瞳里映出座座大院楼宇,可又像是透过它们,看到了更多更远处与往日无异的繁华王都。
王都外城南边的淮河其中一截处,栽种着稀疏的柳树。
柳树下,坐着好些个相隔颇远的人,身旁都是放了个竹篓,手里提着鱼竿,优哉游哉眯着眼睛垂钓。
其中一位老叟头顶草帽,长得平平无奇,可篓里一条鱼都没有。
老叟瞥了眼清澈河流,索性收起鱼竿和竹篓,旁人见他有了动作,忍不住搭话道。
“老先生,您垂钓了好一会儿,可一条鱼也没钓着,早就想同您说了,那鱼钩上可没挂饵呢,这样是钓不着鱼的!”
老叟笑了笑,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饵挂上了,鱼嘛,自然也是上钩了。”
旁边几人往竹篓里又瞟了眼,都闭上嘴不说话了,这老先生怕不是脑子有些问题,明明竹篓里头空无一物,哪来的上钩鱼?
可眼角余光一留意,却发觉空旷的道路上,竟忽然不见老叟身影。
几人面面相觎,都有些惊诧和迷茫。
城北一座茶楼之中。
小二弯着腰,客客气气同面前的锦衣公子问道。
“客官,您说要点些什么?”
在这王都里头,小二见过不少大人物,可这位公子气度温和出众,是他所见之最,贯来擅长察言观色,自然就对他上心不少。
然而这位公子似乎是看着远处出了神,没听到他说话。
小二循着他的目光朝那望去,有些恍然大悟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是想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小的倒是能为您解惑一二,就是不知公子想知道些什么……”
说着话,小二将目光收回,正打算向客人展示一下他的消息灵通,却突然像见了鬼一般睁大眼睛。
本该端坐着锦衣公子的位置上,此刻竟然空无一人,倒是桌面呈上的热茶旁,放了几块碎银。
茶楼外头宽敞的大街,也猛然爆发一阵喧闹。
原来是不少百姓,正兴致勃勃看着卖艺人指使好些萌趣小兽杂耍,可不知怎的,那卖艺人与他的小兽们,就在这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突然消失不见。
众人又惊又奇之余,自是忽略在他们之中,有一双眼紧闭的负剑女子,身影也随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哎,贫道观你印堂发黑,定有血光之灾,若是不尽早来寻我驱邪避祸,怕是不出三日,便能请亲朋好友吃席!”
满脸横肉的富家翁一听这话,当时便拉下脸,目露凶光地看向隔了一张案桌的道人。
在他身后的家丁非常专业,纷纷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掀了摊子。
道人却不慌不忙,眼睛一撇旁边的算命摊子,愣了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收摊了?”
在他旁边摆摊算命的女子闻言,看了过来,嗓音微冷道。
“再不收摊,跟着你一块被人掀了摊子?”
“诶诶诶,别忙着动手!那我也收摊,你这不听好人言就算了,只不过要是泉下有知,可千万别来托梦给我!”
道人也火急火燎开始要收拾摊子,富家翁的家丁见他不道歉就算了,竟还敢火上浇油,也不造势了,直接就往道人扑去。
却扑了个空。
富家翁被满脸横肉挤成眯缝眼的眼睛里,满是惶恐惊吓,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空无一物处,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这是。”
两个算命的,连带着摊子,光天化日下就这么直接没了。
今日王都多了不少热闹,可也很快便只成了见证者与人偶尔闲聊时的谈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城中。
北楚皇帝无奈地放下手中黑子,朝一旁严阵以待的近卫们摆摆手。
“退下吧,人都走了,你们不必留在这里,扰了寡人与老师的兴致。”
“区区一个弟子,竟能引得太和七子共入王都。”
坐在北楚皇帝对面的老者面露疲惫,他本就是凡人之躯,与皇帝接连两日在此下棋,纵使有休息,也难免精神不济。
北楚皇帝笑了笑,心底探究不达眼中,问道。
“寡人只知晓六人踪迹,而那位与妖族相恋的顾峰主闭关多年,他也来了王都?老师是怎么知道的,着实令寡人好奇。”
“终究是顾家子弟……”
顾首辅叹了一声,旋即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
“老臣倒是更好奇徐妧此人,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值得太和宗这般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和宗乃是人道大宗,清正不屈,自然不会有宠溺之举,或许这位姑娘,与老师家中那位麒麟子一般,皆是我人道将来的中流砥柱,合该上心。”
黑子落下,棋盘上的局势瞬息发生变化。
顾首辅怔然片刻,而后老态龙钟的面容浮现笑意,摇了摇头。
“不过是有些学识的读书人罢了,担不起陛下所言麒麟子之名……这一局,老臣输了。”
“当时我一开口,镇北王那老狗贼便被震慑住了,如今阿妧再不受他那所谓孝道伦理约束,更不必缀着他的姓氏!”
齐秋水挑了挑眉,朝坐在桌前淡然泡茶的师姐说着当时情景。
楚清越一脸的平静,对他描述的威风过程毫不在意,这惹得齐秋水不满皱起眉。
只是转念一想,齐秋水又往前倾身,盯着楚清越。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眼下阿妧既然不同老狗贼一个姓氏,于情于理,随我姓齐再正常不过了,师姐觉得如何?”
“依我说,不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稳的男声响起,让齐秋水有些怔愣,愕然扭头看向了身后。
“师兄!?您不是在外历劫吗,怎么回来了!”
钓鱼叟打扮模样的洪久云迈步走入亭中,径直坐下,接过楚清越端给他的茶杯后,才打量着齐秋水,开口说道。
“几年不见,你这修为怎么还未进步,就这,也好意思让小妧儿随你一个姓,丢不丢人?”
“这不是……”
齐秋水对着大师兄也不敢造次,有些憋屈地把话说了个开头,便不知要怎么再往下说了。
“就是,再说了,阿妧同我这做师叔的最亲近,阿黄便可以作证,随我一个姓是最好,李妧李妧,这名字好听!”
“呵,论亲近,阿妧小时候随我去过的地方,还少么?”
“……”
在卖艺人和锦衣公子身后,闭眼负剑女子也一并走了进来,虽未言语,可坐下后那一言不发的样子,也莫名表达出她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妧幼时读书认字,皆由我所教。”
最后一人身形单薄,修身的青衫着于他身上,也显得有些宽大,带着几分郁色的眉眼间俱是认真。
楚清越淡淡睨了师兄弟妹们一眼,逐个倒了清茶。
“阿妧愿意姓什么,理应由她自行定夺,我等身为师长,私下争一争便算了,切莫让她觉着为难,该有些师长的样子。”
“可要论谁与阿妧最亲近,你们几个终不如我。”
“呵……”
“哈。”
“是吗?”
“师姐此言差矣。”
“我给阿妧喂过奶,我让阿妧骑大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喊了一声后,李成容便注意到师门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身上,他毫不屈服地挺起胸,脸上挂着自豪笑容,理直气壮道。
“怎么?我去妖域取来的兽奶,仔仔细细喂的,难道这不算数?”
“大黄驮着阿妧走遍咱们宗门各处,她打小笑得最开怀的几次,哪次不是因为这个?”
对于这种颇有些不要脸的话,师门几人选择忽略。
洪久云到底是几人之中的大师兄,虽然平常拿捏主意的都是楚清越,可到了这时候,他认为有必要维系一下大师兄的威严。
“楚师妹说得不无道理,我等皆是阿妧长辈,以她的性格,对我等每一人都很敬重,若让阿妧做出选择,必然会让她觉着为难。”
“不若这样,我等都把自己的姓氏写在纸上,到时候由阿妧决定是要自行抉择,还是抓阄定姓,既公平又不至于让阿妧为难。”
楚清越闻言眸光微闪,随后垂下眼眸不言语。
而齐秋水对于他们的无耻行径,倍感羞愤欲绝,偏偏还反抗不了。
“听着似乎可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善。”
“大师兄,你修为可比我们高多了,不会作弊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李成容,眼里神色带着同情和怜悯。
楚清越则是端起茶杯轻轻摇头吹了吹,她想的便是这个,可也只有向来一根筋的六师弟,敢于为自己找些危险挑战了。
洪久云和蔼地呵呵一笑,看向六师弟的眼神中饱含慈爱。
“得你们唤一声大师兄,我又怎会做出作弊这般为老不尊之举呢?”
没等李成容认同点头,他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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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师兄,这……不好吧?”
洪久云笑容和气,不给他挣扎的机会,朝楚清越颔首道。
“纸来!”
七张宣纸裁剪整齐,摆放在了桌案上,楚清越先拦住要下笔的大师兄洪久云,迎着他不解目光,眼神落在他笔尖那抹灵光上。
“师兄,这也是不允许的,需知公平对待。”
“咳,只是想起以前教阿妧制符的场景,情不自禁罢了,身为尔等师兄,我又怎会胡来?”
被当众抓包,洪久云老脸神色不见慌乱,散去笔尖凝聚灵力,顺带斜晲了几个师弟、师妹一眼。
不经意间粘在纸上的兽毛被拂落,苍劲有力得穿透宣纸的墨迹消退,更有那方正字迹一撇一捺暗藏剑意锋芒。
最离谱当数齐秋水那张宣纸,看似平平无奇,但仔细观察墨迹,便能窥见一丝符篆意韵,到时候抓阄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不必多说,众人能够意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门众人互相抓包,皆毫无尴尬之意,一脸的理直气壮。
直到楚清越盯着他们老老实实写下姓氏后,才将这些纸张妥善收起。
几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今日是为了徐妧才齐聚一堂,除楚清越、齐秋水和李成容外,都是凝聚了化身出现,待事情有了结果,便都纷纷告辞。
送走了同门,楚清越转身回到座位上端坐,抬眸望向对面,第一个离开的大师兄洪久云,此刻亦是安然端坐于桌案前。
洪久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她,面上古井无波的神情,多出一丝凝重。
“阿妧当真无恙?”
“我知道无法欺瞒师兄,但阿妧此刻下落,我算不出,是吉是凶是何境地,皆如迷雾笼罩,难窥天机。”
师门几人恐怕也都明白这一点,不问不提及,只是对楚清越和洪久云抱以信任,私下他们会如何找寻徐妧下落,又是自个儿的事了。
“不论如何,我相信阿妧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会安然无恙归来,倒是师兄你在外历经九劫,怎的分心现身?”
洪久云闻言,摇头轻叹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劫已去其八,唯独这第九道劫难,似与此间天地扯上了关系。”
“这……”
修士突破,至九重境之际,便随时都可飞升,只有追求更高境界者,才会逐一历经九劫,难度不亚于散去修为重新修炼至如今高度。
洪久云已经度过前八道劫难,其中辛苦难以阐述,就在这九九归一之际,偏隐约察觉到了个人渡劫与天地大劫的关联。
饶是悠久岁月锤炼出的心境,也难免因此泛起波澜。
“罢了,走到这一步,倘若退缩,也
只会于我心境有碍,洪某此生经历无数,岂会临阵退缩,只希望不会将宗门牵扯入劫难之中。”
“师妹也不必太过担忧,只需照看好宗门上下,莫受侵扰……这些年,辛苦你了。”
“还有阿妧这孩子,若是回宗了,记得替我同她说一句话。”
“洪妧这个名字不难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历九劫成仙者,太微垣从往至今屈指可数,洪久云不问抉择对错,但求问心无愧。
楚清越眸光微动,再看向前方之时,洪久云的身影已然不见,桌案上的红泥小火炉里依旧炙热,边上杯中的茶水却已经泛凉。
“公子,这照顾人的活可得讲究一个细心,您可要记好了,喂水得先试好凉烫,再慢慢仔细地喂入,还有这姑娘昏迷躺久了,要记着揉揉手和腿脚……”
陈铁柱同妻子不显之前局促,一脸严肃认真地对玄嚣说起如何照顾病人。
‘避尘术即可解决。’
‘她体内自有灵力蕴生,无需喂服灵丹。’
‘待雷元炼化,伤自会愈。’
玄嚣垂眸一一思索过后,陈铁柱所说那些注意事项,眼下都不必担心,他只需要在旁为徐妧护法即可,虽毫无照顾经验,却放心了许多。
“我知道了。”
“是是,要实在不行,公子您招呼一声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铁柱和妻子赔笑几声,识趣地告退,转身走出屋外将门带上。
恢复了二人独处,玄嚣偏过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徐妧,此刻她神情平和,脸色不显苍白,微抿的唇瓣泛着润色红意。
比平时的清冷疏远,要多了一份柔和。
玄嚣忽然朝她额头伸手过去,手心轻贴其上,微微闭上眼眸。
以徐妧的心境,究竟什么样的心劫,才会让她还未有苏醒迹象,只是看,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也不能插手,玄嚣便只能渡一道精气予她稳固心神。
再多的,便只剩下徐妧自己渡过难关了。
安和宁静的太和宗内。
徐妧似乎听到一声低沉兽吼,仿佛错觉一般,周围弟子也无人对此有所觉,她敛去疑惑,眼神清冷看向前方持剑而立的男子。
“我方怀今日来此,便是为了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宗门修士知道,仗势欺人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太和宗弟子皆如临大敌,眼底俱是厌憎地看着方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持剑硬闯入太和宗,看似无人能敌,也不过是仗着古怪的功法和法宝罢了。
“徐妧,我要你交出赵瑶瑶,倘若她不去我方家上下四十七口人的坟头前磕头认罪,那么今日,我必然要踏平此峰!”
这些时日,天柱内异兽躁动,困住了许多入内历练的弟子。
宗内师长不得不尽数入天柱救援,使得他方怀能够如此肆无忌惮,众弟子在先前已经领教过方怀的厉害,虽然恼怒,可也无可奈何。
好在徐妧坐镇宗内,让他们有了主心骨。
“之前你已经无理取闹过一回,既然能得奇遇增长修为,不去专心修行,又为何要为难赵师妹一人,你当真是要欺软怕硬?”
徐妧的嗓音清冷,方怀听之,嘴角微勾的弧度亦泛着冷意。
“欺软怕硬?那世家放言,正是因为赵家透露了我方家拥有宝物的消息,并求他们出手夺回,他们才会动了心思,当初你那番话根本就站不住脚!”
“都是些所谓正道宗门用来欺蒙世人的假道理罢了,难不成现在,你还觉得我是当初那个没能力反抗的方怀?”
徐妧冷然目光同他对视,不过几载时光,方怀就迈入了六重境,身旁站着两位容貌绝美的女子,修为亦不低,身周弥漫开来的气机极具压迫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理解,有如今成就之人,却执着于要以无辜弱势来洗脱当初的颓败。
“不论赵家如何,赵师妹始终是无辜的,你要靠践踏一个无辜女子的尊严来证明自己,恕我无法苟同,遑论答应。”
话音刚落的一瞬,方怀彻底冷下脸,他身旁两位女子仿佛早有准备,待方怀抬剑疾冲向徐妧之际,纷纷朝四周的太和宗弟子出手。
血光映亮秀美山峰。
徐妧不知道那些由方怀身侧黑珠召出的鬼魅身影,究竟是什么来历,若不是她冒险激发风火炁眼的力量,恐怕难以胜过。
徐妧记得她的剑断了,与方怀打得难分高下,最终仅是险胜,就在将要以风火双炁击碎方怀心脉时,那两个女子合力阻拦,将其带走。
这一场交手,徐妧终归还是输了。
众弟子死伤惨重,痛苦的低吟交叠,遍地沙砾碎石被鲜血浸润。
而她……
“请郡主穿上这身嫁衣!护送您去大祁和亲的车马队伍,在外等候多时,郡主就莫要再拖延了,太和宗如今无人庇护,难道郡主还想让宗门雪上加霜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妧皱起眉头,抬眼看向前边着一身青狮官服的男人,他满脸的高高在上,身侧奴仆应声低着头将堆叠的大红嫁衣与凤冠送上。
是了,宗门如今处境不佳,师尊于天柱之中临危突破,却失神踏入一处险境,宗主师伯不得已追去找寻,至今未归。
……
徐妧微微皱眉,她知道此刻自己心底有着压抑的怒意,可更多是一种迷茫,一种竭力维持的平静。
分明该是她自己的感受,可又怪异得像是在旁观一般。
“快些换上吧,王爷可没太多耐心,愿意见到郡主这般蹉跎。”
那近侍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去,走到外头,眯着眼打量如长龙排开的送亲队伍。
没让他等太久,一袭大红嫁衣的徐妧很快便走了出来,纹饰繁杂的凤冠下,无暇容颜似北楚冬日檐上霜雪,被衬得剔透干净。
迎着煌煌朝阳,多了一抹俗人多看几眼都是沾染的尊贵。
可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中,神色也冷得令人胆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毫无喜庆的迎亲队伍接到了主角,很快便动了起来,敲锣打鼓声中,马蹄踏地与轱辘滚动的声音随之响起,走出城门后,北楚王都也逐渐只剩下一个朦胧轮廓。
种种经历始终让徐妧感到一丝难以忽略的古怪,在一种不真切与失神中来回徘徊。
她是徐妧,太和宗弟子,过往记忆一一在脑海里划过,毫无半点不妥怪异,方怀闯入宗门闹事的场面记忆犹新,之后发生了什么?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镇北王无端遣人踏足太和宗,数万铁甲围困宗门,要的只是徐妧回归北楚——认祖归宗。
接着便是以宗门安危来威胁她答应和亲。
徐妧低下脸,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镇北王打落她身躯的禁制随着远离王都而出现松动,这迎亲队伍人数不少,却都是武者,并无太高修为者处于其中。
她似乎不该就这么被送去和亲,宗门眼下纵有不少危机,但若是真的发生危及宗门上下之事,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便会现身。
徐妧觉着,自己不该这般无能为力,只能任人鱼肉。
耳畔再度响起令她觉着熟悉的兽吼,那股怪异感也越发强烈。
和亲队伍踏上一条荒无人烟的崎岖道路,这里是去往大祁最快也是最危险的路线,当年两座王朝交战产生的流寇,如今已然成了气候,盘踞于路线各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此之外,更有犯了骇人杀孽的修士亦借此处躲藏。
携带不少珍宝的和亲队伍,就像是一头肥嫩鲜美的小羊,踏入狼窝里,不知危险何时降临。
很快,无数巨石突兀地出现在队伍的视线里,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领头之人顿觉不妙,一路走来心惊胆战的想法,终于成了真,他当即变了脸色,高喊结阵的同时,捏碎一直藏在手心的符篆,便要逃遁。
但一道箭矢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心脏,连带着人一同钉死在徐妧乘坐的辇车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队伍后方以及侧翼瞬间涌来令人眼花缭乱的术法,刀光剑影更是随之飞来,目的十分明确。
徐妧毫无惊慌之意,踏破柔软地毯下的坚固木板,落到了辇车下方,她敛去满心感到的怪异,冷然眼眸借着空隙看清楚外边是何场面。
武者难以抵抗修士手段,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便都彻底生机断绝。
徐妧沉着冷静地微微侧身躲过一道落空的飞剑,反应极快将其捉住,握在手中的同时,灵炁自指尖延伸,击溃了飞剑上的禁制。
“噗……小心!这些人之中有修士!”
被阵法遮掩身形的不远处,本是空无一物,却忽然响起一道恼怒的声音。
过后再无动静,只是飞来的术法与刀剑气越发狠厉凶猛。
徐妧仔细观察着四周,在她头顶的辇车已经因为刻意针对下,变得千疮百孔,倘若里头还有活物,恐怕也已经成了被绞杀的烂泥。
随着冷静观察,徐妧终于发现这猛烈攻势之中的破绽,毫不犹豫御炁飞出。
困杀和亲队伍的两方人马,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待察觉到那道红影定是今日目标之际,果断追了上去。
徐妧眉眼间一派冷静清疏,身处这般险境,也未有多余无用的情绪产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钻入繁茂的树林中,徐妧迅速屏息静气,将身上累赘的饰物尽数以手中灵剑剜落,随后便借助树木枝干遮匿身形,将气息与草木融合。
乌泱泱随着消失不见红影一并钻入树林中的身影,很快便都静了下来,带着藏不住的杀意,仔细搜寻林中每一处。
“不就是一个女修,犯得着出动我们这么多人?呵,那位皇子妃,还真是得宠。”
“嗤,徐恬恬不过玩物罢了,你当真以为她能够差遣得动我等?这一切,皆是主上授意。”
“别多嘴,让头儿听见了,你们都得脱层皮!”
一行三人不掩气机,将神识外放,仔仔细细探寻着附近,哪怕偶然见到了明显并非一路的人影,也都在不言中,错开了彼此继续找寻。
其中一人经过徐妧藏匿的那颗大树之后,走了没多远,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疑地正要回头,却突觉脖颈一凉。
血气当即散发。
剩余两人自然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一人正要警示招呼同伴,另一人则是准备抵御回击,却都比不得徐妧速度更快。
三具尸身很快便都躺倒在地,唯独不见了他们拿在手中的武器。
徐妧的呼吸绵长轻微几乎不可闻,她逐渐感觉到了一种约束的剥离,那种不真切感也越发清晰,分明是在太微垣,可又处处都透着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解决掉这些企图将她永远留在此处的修士。
树林并不算大,却格外繁茂,大部分游走其中的修士,都以为这是天然遮掩他们形迹的好地方,却不知这正是徐妧以猎捕之姿,将他们埋葬的死地。
直到最后一人愕然瞪大双眼倒下,怎么也想不明白,修为不低又人数碾压的情况下,怎会是猎人与猎物对调了局势。
徐妧扔掉最后一把碎裂的兵刃,靠在弯曲树干上调匀气息,躁动的风火炁眼受她屡次动手所致,几乎要爆发。
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这些修士的行动既然是受到指使,那么迟迟不传回消息,必会引来他们身后之人的察觉,再不走,只会面临更多追杀。
徐妧调整好状态,将宽松衣袖绑紧,随后脚下生风,自林间疾掠。
这时候贸然回去宗门不可取,徐妧一路垂眸沉思,她心底已经有所猜想,追杀的两拨人马,其中一方来源明了。
当初于天柱之中,徐恬恬和霍衍年这两人,徐妧自然还记得,她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得徐珠玉力保的徐恬恬,竟对她怀以这般狠毒心思。
或许这便是因果,不斩绝的野草,只会随风吹过又生。
树林的另一边是座荒芜大山,徐妧本不打算停留,却在经过一座山神庙的时候,忽然若有所觉地停下。
悄无声息落地后,徐妧走近庙宇,推开破旧的庙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庙内的山神像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厚厚的尘土,结满了蛛网。
在这里边,徐妧却见到一个浑身是伤的老者,像是没了呼吸一般,倚着供桌的桌腿坐在地上,看清那熟悉面容瞬间,饶是再镇定,徐妧亦难遏制惊诧。
“大师伯!?”
徐妧知道大师伯修为高深,在太微垣不知何处历劫,却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何况大师伯还是这副模样。
有些难以置信,徐妧慢慢地靠近,清冷眼眸中露出一丝难过。
太和宗屹立人世间上千载,未有过落寞,徐妧知道世间万物从来都是兴衰交替,没有谁是不败,但为何是太和宗,遭遇如此之多的磨难。
“咳咳咳……”
就在徐妧与大师伯不过两步之遥时,看似毫无生机的老人却忽然坐起身,像被灰尘呛住一般,接连咳了好一会儿。
徐妧微怔,心底既是庆幸、欣喜,又有说不出的无奈。
“大师伯,您怎会在此?”
洪久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虚着眼看向她,可第一时间浮现的情绪并非高兴,而是沉重的杂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妧……”
“弟子在。”
“你不该来此的……难道,终究是天意么……”
徐妧莹亮眸光微沉,她听出了大师伯话语之中的沉重意味,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便微微抿嘴,挺直了背脊。
“大师伯,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否让弟子知晓。”
洪久云定定地看着她,散去了疗伤的神通,视线也变得不再朦胧,越是将师侄看清楚,心底的沉重便又多了几分。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洪久云低叹一声,本是炯炯有神的双眼微阖,他只算出能破除此劫之人,会在这座山神庙出现,但后果大凶,恐怕要落得一个以死殉道的结果。
太微垣锦绣之才、天之骄子数不胜数,洪久云也不知是否活得久了,竟也有了私心。
思来想去不少男男女女,却始终不敢将徐妧算入破局之人中。
即便在不愿想起的种种迹象里,洪久云明白,这破局之人恐怕除了徐妧,再无他人,偏到了这一刻,才不得不相信这样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下……将要大乱。”
“与你的生身父亲,镇北王——徐天刑有极大关系,阿妧,师伯实在不愿在此见到你,奈何……天意如此。”
徐妧不在意地上堆积的尘土,席地而坐在大师伯身前,安静听他讲述这些时日发生的故事。
大师伯所说的天意,听入耳中,徐妧内心亦难起波澜,只余一片平静,更是有着‘果然如此’的想法浮现。
种种怪异串联到了一起,徐妧始终觉得,她内心的疑惑,很快便能有个结果。
第79章就这?“师伯请讲。”
……
“师伯请讲。”
看着她沉静眉眼,洪久云心底怅然亦散去殆尽,事关重大,他也不该再有这些无谓的情绪同念头。
洪久云捋了捋思绪,神情认真了不少,不动声色探究着徐妧表情的同时,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娓娓道来。
“度过第八道情劫之后,我便掐算出第九劫难与此间天地有关,百般追寻溯源后,却没想到竟是源自那镇北王徐天刑,呵……老头子修炼一辈子,没想到连个年轻人都打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徐妧神色微顿,比起大师伯活了六百载,徐天刑的确算得上是个年轻人。
随后,洪久云眼神变得严肃锐利,原有的感慨尽数消散。
会和镇北王打起来,只是因为他探查到了徐珠玉体内似有古怪气机波动。
正要仔细查明,却被镇北王发现,就连洪久云也没想到,镇北王会如此激进敏感,就像是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将要被人发现一般。
顾不得太多,洪久云与镇北王交手过后,佯装不敌,趁势潜伏在了北楚之中。
藏于暗处,有心之下发现了更多镇北王行事的蛛丝马迹。
洪久云将发现的所有线索逐一串联,得出一个令他也为之震惊的结论。
镇北王谋划数载,竟不惜以两座王朝边境数十万百姓、双方百万将士的性命为代价,意图挑起战事,将他们尽数炼化作血煞,以此来助自己突破,以杀入道。
徐天刑背负了太多荣光,以杀止杀的止戈名望,更是令无数宗门世家也对其钦佩不已。
谁也不知道,镇北王多年来私下运作,与各方世家、势力的联合,目的却是要用生灵证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破九重境得以飞升的路子,并非只有历九劫一种,但镇北王选择的办法,恐怕就连魔修也都自愧不如,同入邪又有何异。
而到了这个时候,洪久云也弄明白为何镇北王会对他意图探查徐珠玉时,动那般大的杀心。
生灵涂炭,祸乱四起,由中诞生的血煞该如何收集炼化,徐珠玉便是那个关键,在她体内,早于襁褓之中就被镇北王打入一道封血碑文。
一旦镇北王目的达成,无尽血煞就会尽数汇集于徐珠玉身内,她之于镇北王而言,也不过是一件工具。
所谓宠爱疼惜,包裹着的却是如此狠毒打算。
“当年镇北王意图杀你,是因为他得到的两块封血碑文,第一块便用在了你身上,却不知为何陡然破碎,他视你为不祥,极有可能阻碍他得大道,于是起了杀心!”
“待师妹将你带回宗门后,镇北王得龙凤胎儿女一双,世人只道是儿女降生,天伴祥瑞景象,才会使得他如此疼爱。”
“不过是那第二道封血碑文,得以成功打入他次女体内罢了。”
大师伯语气低沉,不疾不徐地说出各种隐秘。
徐妧垂眸,目光落在了地上,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厚厚尘土里夹杂着几根跌落的残香。
“恕弟子逾矩,这些事,是何人告知师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妧,你的娘亲,这些年一直很想你……此前我只当镇北王夫妻俱是冷血冷清,可没想到终是误会了,只不过,她到底有许多苦衷,身不由己……”
“弟子虽修为低微,但既得宗门养育成人,有些事情,该做的。”
“何况徐天刑同我有血缘关系,阻拦他犯下滔天杀孽,也是应该的。”
见徐妧并未追问镇北王妃更多的事,洪久云微怔片刻,也只能在心底叹了一声,王妃命苦,可阿妧也承受了许多。
终究是有私心的,洪久云更不愿让徐妧背负所谓道德亲情的枷锁。
“你没来时,在此,我数次掐算也难求出一个破局的结果,但现在纵然不愿明了,这结果也摆在了眼前。”
洪久云直视徐妧清冷出尘的面容,他慈蔼眼中光亮不复,略显黯淡,轻声说道。
“风火炁眼,便是唯一的办法。”
天底下不是只有他洪久云与太和宗是正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镇北王盘踞北楚,经营百载,结连的势力错综复杂,世人易受欺瞒,仅凭一人之言,根本就难以撼动镇北王分毫。
而眼下镇北王启动计划在即,没有时间让洪久云如何游说。
劫难便是如此,来临之际,方能让其彻底看清迷雾笼罩着的魑魅魍魉。
徐妧轻声重复了一句风火炁眼,也明白大师伯这句话的意思。
她年幼时坠落风火炁眼中,并未被无尽磅礴的灵炁绞杀,反将风火炁眼纳入体内,使其替代了灵台,强横无比地为徐妧塑造出一副坚韧灵脉。
磅礴灵炁无时无刻不在脉内奔腾。
强大的力量意味着福祸相依,徐妧因此而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也日夜遭受灵炁动荡的折磨。
每一次动用这股力量,理智与人性都会被挤占泯灭,这看似是许多修士追求的斩断七情六欲——成仙成神。
可没了理智、感情,或许可以称之为仙神,但往往由其制造出的杀戮,只会换来世人的惊惧。
处于那般强大的状态,于她眼中,世间万物若蝼蚁、若刍狗,谁死了,谁活着,都毫无意义,又岂会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妧抬眼看向似乎犹豫着要开口的大师伯,抿了抿嘴微微一笑,她听着耳畔沉沉响起的兽吼,清冷嗓音依旧平静。
“师伯,既然这是你掐算出的结果,那便照做。”
“有些事情不去做,憋在心底,便一直都不会痛快,二十年前镇北王对我动过一回杀心,现在我对他起了杀心,合情合理。”
“您应当知晓,所谓大义从未约束过我。”
“此事,无关他人,只当是我同镇北王的父女血缘亲情,该有个了结。”
洪久云沉默了。
他的确后悔告诉徐妧这些事,可到了现在才后悔,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掩饰心底的愧疚。
阿妧是什么性格?
知晓此事会殃及无辜无数、殃及宗门,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说着并非为了大义,可她这与镇北王如出一辙的决然,却是不顾及自己,为了无辜苍生和在意之人的狠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久云眼睑微垂,此刻的他一副枯朽模样,不像是修行了几百载的仙风道骨,垂垂老矣的面容上,却也渐渐多出义无反顾的决然。
徐妧面上并无太多其他的情绪,仍是清疏一片。
“既然徐珠玉是收集血煞的关键,便要劳烦师伯您出手将其保护周全,也能够牵制住镇北王,既然师伯你知晓诸多,想必镇北王也会加快计划的执行,事情刻不容缓,不若即刻动身。”
洪久云听出了她话里的决然意味,知道徐妧已经明白,要想阻止镇北王,唯有令他彻底殒命。
而要得到这样的结果,只有彻底激发风火炁眼的力量,但凭徐妧现在身躯强横程度,根本就是无法承受。
此行,已然能够料想到,是一去不回。
“修行本就是一条不归路,师伯心中所想,弟子明白,但无惧。”
洪久云亦是听得心情激荡,站起身来,一手抚平烟青衣衫上的褶皱,眼中锋芒毕露,更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然。
是了。
不论大义,不论私心,该做的事情,做了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孩子受了太多苦,纵有大义落下,也不该落在她的肩上,洪久云眸光微闪,终是化作蒙蒙浑浊,叫人难以看清其中思绪。
山神庙里二人身影消失不见,各方也都在此刻有了异动。
驻扎在北楚边境的营地内,镇北王正闭目养神,营帐内除他以外,还有着双眼紧闭的徐珠玉,以及低头看着手中虎符的幕僚。
“王爷,八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大祁那边也得了令,随时都可与我等开战,只是……会不会仓促了些?太和宗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仅凭一个洪久云,想必无法阻挠您的大计。”
“一个洪久云算不了什么,但和亲路上逃脱的徐妧,终究是我心头大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本王还是明白的。”
“本王容不得变数发生,既然准备妥当,何必犹豫。北楚皇帝老奸巨猾,可他眼下已是飞升在即,断然不敢以身犯险,没了他出手,本王又有何惧。”
听到这不掩野心的话语,幕僚收敛喜色,一本正经地拱手恭贺。
“属下便先祝王爷得证大道,旗开得胜!”
言语之间,毫无对即将迎来的生灵涂炭有着半点不忍犹豫。
而在这占据极大一处地域的营地边缘,徐妧同洪久云的身影悄然浮现,身周各有流转的气机遮敛,二人目光齐齐落在了无声萧杀的营地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再往前看去,依稀可见数十万大军犹如长龙般排列的朦胧身影,在烈阳之下,煞气冲天。
“阿妧,有些话,我不得不与你说。”
打量许久,洪久云收回目光,忽然偏过脸看向神色清冷的徐妧,不知不觉间,当年那个稚嫩孩童,如今也长成了现在独当一面的样子。
“你向来知恩图报,看似冷情,却有着细腻温和的玲珑心,但这世上,你与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亏欠。当年之事,师妹将你从镇北王处带走……”
“或有恻隐之心,可更多的是宗门上下觉察出不妥,所以决定将你养在宗内,以便观察,纵然之后我等皆将你视如己出,可这一开始的目的不纯,也无颜面遮盖。”
“这些话不该说,却不得不说,愿你能够牺牲自己而顾全大局,是我身为太和宗大长老、连全峰峰主所愿,可愿你平安无事,顺遂一生,则是身为师伯的洪久云所愿。”
洪久云花白头发随意扎起,随着吹来的风,有些缭乱地向后飘飞,他收起眼底那些凝重,万般认真又温和地说道。
“阿妧,师伯从未对你有过任何要求,更不曾发号施令。”
“但现在,我以师长身份,命你一件事,若此次得以存活下来,我不允许你有报仇之心思,从此以后,修行为己,若有违背,便逐出宗门!”
徐妧若有所觉地看向大师伯,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终于,营地远处结阵等候的大军有了动静,当那道冲天血煞出现的一瞬,洪久云却没有动身,而是盯着徐妧的脸,沉声道。
“难道你连师伯的话都不听了么?”
“弟子……”
“哼!太和宗大能何必行事一直如此鬼鬼祟祟,不知道的,只当是哪来的卑贱小人,对我北楚大军图谋不轨呢。”
徐妧话未说完,一道身影疾速飞来,模样与镇北王毫无差别,只是看上去要年轻了些。
正是镇北王的身外化身。
他沉肃面容带着微嘲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徐妧与洪久云二人,有些不耐地眯起眼眸,忽略了徐妧的存在,看向洪久云。
“老东西,前些时日你不敌本尊,犹如丧门犬般仓皇逃跑,现在是谁给你的胆子,还敢来此送死?”
只不过这身外化身还没能嚣张过一息时间,便陡然瞪大双眼。
他下意识捂住划开一条血线的脖颈,然而捂不住的七窍血流,以及寸寸断碎的灵脉,都在这一瞬间带走了他的性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久云冷笑一声,理了理衣襟,目光远望朝这逼近的大军,以及那身披银白盔甲的人影。
“本座洪久云,修行数百载,九劫已渡其八,他镇北王凭借多年杀伐积攒的血煞底蕴,方能与我为敌,你不过一介身外化身,算什么东西!”
“大长老何必动怒,徐某与你本就从未结下仇怨,更不是什么奸邪之辈,你又何苦多次来扰我?若有误会,说清楚便是。”
大军令行禁止,距离二人仅一里地的距离时,轰然顿住。
镇北王则是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直到与徐妧和洪久云面对面相视。
对于身外化身的折损,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带着冷意的眼朝徐妧一瞥,便收回目光,看向了洪久云。
徐妧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几乎望不到边际的军阵,在他们之中,果然能够瞥见一抹鹅黄,凝眸细看,的确是徐珠玉。
下一刻,无需任何示意,洪久云连半个字都没废话,果断对镇北王出手。
而徐妧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再次出现,已然闯入数十万大军之中,她鸦青长发飘逸,在一个个冷硬盔甲之间纵跃穿梭,宛若松间白鹤。
北楚大军反应极快,随着道道军令传下,他们迅速结阵御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散发出的无形血煞仿佛有了意识一般,追逐着,要将徐妧这个不速之客赶尽杀绝。
徐妧没有主动出手,这些将士也不过是成了他人手中所执之子,在镇北王那所谓的大计中,更是不知情的牺牲品。
但阻拦者,徐妧也毫无留情,挡者越多,她便冷静地放任风火炁眼更多。
原先不过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涟漪,随着徐妧任由风火炁眼爆发,便像是炙热油锅里落下一滴水珠,几乎要炸开了锅。
看着气势节节拔高仿佛无人可敌的徐妧越来越近,看守徐珠玉的幕僚原本智珠在握的神情,也不自觉多出一份凝重。
远处洪久云同镇北王已经爆发大战,两人交手缠斗,稍有波及皆是山崩地裂的画面。
来之前,徐妧就与洪久云商议好,先将徐珠玉劫走,随后师伯侄二人合力,但求诛杀镇北王,即便不能,也要将他重创。
镇北王这些年结盟笼络的势力太多,若不能一击得手,之后便再难以找到机会,到那时候,太和宗要承受的压力只多不少。
遑论问责镇北王。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叫如今的太和宗多灾多难、风雨飘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前魔门少主隐藏身份潜入太微垣,与正道女修相恋,更是借助其身份,得以大摇大摆踏足太和宗,埋下暗桩不知几,一朝暴起,窃走太和宗镇山敕令。
再有徐恬恬反咬一口徐妧恶意残害同道,得徐珠玉力保,纵有九司插手,此事最终也不了了之,却不少针对徐妧声名的流言蜚语四起,更暗指太和宗恃强凌弱。
久而久之,来自大祁的压力竟无端悄然增多。
而天柱内太和宗弟子屡屡遭到一不知名的散修针对,不论当时是何处境,皆刻意引发矛盾,随后将太和宗弟子击败,再一番讥讽羞辱。
最后夺走灵材、宝物,携美离开。
外患四起,更有内忧不断,徐妧清楚地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此次狙杀镇北王不容有失,是为了大义也好,还是为了能让师伯渡过这第九劫也罢。
她必须要全力以赴。
本是难被攻破的军阵,随着一处缺陷的出现,很快便像是破碎的镜子般,如何修补也难以得全。
徐妧终于来到了幕僚身前,她没有多说废话,倾泻而出的风火灵炁,极为凶猛地拦住了欲近身的将士,更有难掩燥烈气息的赤红灵炁,如同游动巨蟒般,缠绕上幕僚的身躯。
她一步步走近,随后视他若无物,越过幕僚将昏迷的徐珠玉抱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运转了缩地成寸的神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这里,按照先前计划好的,徐妧要将徐珠玉安置好以后,再折返与师伯联手应对镇北王。
高空上斗法场面绚烂。
镇北王忽然冷笑了一声,看似有来有回的局势,一时间竟让他占据上风,无形血煞封锁了洪久云身周空间,一道道禁制犹如枷锁,接连撞向他。
“想借助她体内的风火炁眼来杀了本王?好打算,可不该分散力量,你凭什么笃定在这段时间里,本王杀不了你?”
“真是活得太安逸了,连脑子都不知道要怎么用了么?”
洪久云听到这话,不怒反笑,看着镇北王的浑浊眼眸中,笑意越发浓厚。
“阿妧还年轻,未来无可限量,老头子我怎甘让她为了你这样冷血无情之辈而折陨。”
镇北王察觉到了不对劲,待看清洪久云双眼明亮放光,一身气机越发恐怖强大之时,终是变了脸色,神情极为难看。
“洪久云,你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不得你镇北王敢用百万人性命增添自己修为更疯魔,老头子活得够久了,飞升?算不得什么执念,若今日不能将你诛戮在此,任由你残害百万人,恐怕才会让老头子徒增执念心魔。”
洪久云动用了整座修真界都会,却无人敢使出的禁术。
他要以一身修为、凝练神魂为代价,于此自爆,与镇北王同归于尽。
“太和宗不破不立,即便诸多磨难,有阿妧在,有各峰弟子在,便不会消亡,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你,绝不能活。”
镇北王有心以遁术离开,稍加试探,便察觉到四周已经被洪久云悄然布下禁制无数,而他之前打向洪久云的禁制,在触碰到那可怖力量一瞬尽数消融。
“一门的疯子!”
镇北王冷眼看着洪久云,知道逃不过他的自爆,索性双手化爪,朝身后一摄。
正重新恢复阵型的北楚大军俱是一顿,纷纷无力地握不住手中兵器,愕然瞪大双眼,喉间发出难遏的嗬嗬声。
一副副盔甲之下,钻出丝缕黑红小蛇般的血煞,夹杂着生机,齐齐向镇北王飞去,数十万道血煞犹如洪流,横亘在天地之间。
尽头处,皆汇入镇北王体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洪久云也骤然化作一团刺目的白光,使得这片区域陷落无边寂静,须臾间,白光迸发,淹没了镇北王。
淹没在白光之中的镇北王张开嘴无声嘶吼,浑身皮肉被汹涌迸发的力量剥离湮灭,又在洪流血煞的支撑下飞速愈合。
疾掠在山林间的徐妧忽觉心悸,她下意识停住了步伐,将徐珠玉放在了一旁,而后冷静布下防御禁制,紧抿着嘴折返。
大师伯他……
在大道、宗门大义与她之间,最终竟是选择了保全她。
徐妧不知道此刻心中究竟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解?难过?害怕?又或是……愤怒。
她只知道,不该是这般结局,不该是走到必须牺牲谁的结局,可为何会这样,这一切都仿佛蒙上层迷雾,明明该是真实,却又让人觉得虚妄。
当回到原先那个地方时,徐妧终年不变的清冷眼神,像是起了涟漪。
在这里,大师伯的气息荡然无存,数十万北楚大军也只剩下遍地的盔甲,盔甲之下空荡荡,井然有序地散落在地上。
半空中只剩下一个状若癫狂的怪物,皮肉干枯紧贴着骨头,穿着雄伟银白盔甲,仰天猖狂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重境即将飞升的大能?也不过如此!”
那种无边无尽的力量涌动着,带来的强大,就好像这整座太微垣,都在他徐天刑脚下踩着,什么仙神,在这一刻也难敌他一招半式。
笑着笑着,镇北王低下眼,看着朝他步步踏空而来的徐妧,癫狂笑声戛然而止。
“本王虽然不会放过你,可你们太和宗教的都是如何送死么,先是老的,又是小的,着实有趣。”
徐妧清冷双眸之中浮现淡淡赤青,仿佛镀上一层琉璃光泽,遮盖了理智,遮盖了人性与温度,最终只余漠然,对世间万物的漠然。
这一刻,她不恨镇北王,对大师伯的殒命也毫无哀伤,心中并无任何情绪。
只剩下一个念头。
徐妧想让镇北王死,彻彻底底,身殒道消。
当风火炁眼没了约束,感觉到徐妧心底决然后,亦彻底展露出它的力量。
徐妧一身气机波动,接连突破了修为桎梏,在抵至九重境后不过几息时间,她眼瞳之中的墨黑被赤青彻底覆盖,看向镇北王的目光,与看蝼蚁、刍狗无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王与你始终有血缘羁绊,是父女,过去或许本王忽略了你太多,留下误会无数,但……徐妧,你不该只听信太和宗一家之言。”
面容可怖的镇北王忽然变得心平气和,眼底嗜血神情变淡,换上了一副隐忍沉痛。
徐妧踏空向上走了一步,她淡声唤了句。
“绝影。”
天地无端闪烁一瞬。
玄嚣偏过脸看向床榻上的徐妧,在她身侧,绝影剑陡然轻嗡,声音轻快又激动。
感受到周围压迫感加剧,镇北王叹了口气,似是不愿再多解释,却又故技重施,无形血煞以他为起点,像蛛网般蔓延,密密麻麻地伸展出去。
驻扎的营地百里之内荒无人烟,但百里之外,便开始有村落、城镇。
不论是平民百姓,又或是落脚歇息的修士,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无人察觉到血煞的逼近。
徐妧垂眸,亦似是不知,只向身旁伸出手,手心向上摊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柄纤长灵剑,挟璀璨光辉,于徐妧手中渐渐成形。
镇北王体内蔓延出的血煞更是飞至地上,钻入盔甲中,落到一副副枯骨上,数十万生机断绝的大军,以另一种状态再度站了起来。
它们执起兵器,向天嘶吼。
“本王不忍对你动手,但谁人甘愿等死,徐妧,别怪本王不顾及父女之情。”
徐妧提剑,抬眸看向他,身后是一道又一道异象浮现,强大力量伴随剑势冲天,整座太微垣人人皆被这股荡天剑意所震慑。
“说完了?”
“那便受死吧。”
只是一剑,普通寻常。
分化作数百万道的血煞丝线,被一一斩断。
而镇北王眼中光亮瞬息黯淡,他看着徐妧,似乎还想说什么,又像是觉得奇怪,奇怪自己不该死得这般轻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十万枯骨大军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丝缕血煞再度从它们身躯内抽离,与那些被斩断的血煞,一同化作洪流,自发飞向远处徐珠玉所在的方向。
徐妧没有出剑阻拦,直到最后那道无字碑异象出现,这血煞洪流硬生生刹住,调了个头,汹涌没入无字碑内。
石碑立于天地间,粗糙表面有玄奥文字若隐若现。
徐妧有些疲惫地闭上眼,这副身躯承载不住风火炁眼力量彻底爆发,已经处处崩溃,她几乎连握住绝影的力气都没有。
青衫猎猎,无力下坠。
是绝影剑在最后一刻自发将徐妧托住,才没让她再受痛楚,其实于事无补,对于此刻的徐妧而言,仅仅是风火炁眼在勉强支撑着她最后一点生机。
但用不了多久,就会随着风火炁眼收敛不了的力量,反将这道生机湮灭。
“这么做,值得吗?”
“总说问心无愧,可你看看,现在这个下场,只会让觊觎太和宗的存在满心欢喜。”
“就算有那两位太上长老镇守太和宗,但又能如何?他们隐世不出,只会在灭宗危难出现时现身,太和宗这一代弟子死的死,心志消沉的心志消沉,无人扛得起大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一代弟子又都以你唯首是瞻,连你都要死了,太和宗注定要没落。”
“而以往你结下的仇怨,对太和宗心怀不忿之人,可都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
“值得吗?”
“为何不隐忍蛰伏,数十万将士和这边境上的百姓死活,与你何干,他们本就会死,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数。”
“不若我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放弃他们吧,宗门难道比不得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更重要?放弃吧,你有这般心志与资质,终有一日,亦能为他们报仇。”
心神恍惚之际,一道似乎在心底响起的声音,接连低低说着话。
徐妧睁开眼,视线朦胧间,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正谨慎小心翼翼地靠近,警惕戒备的同时,又难掩眼底的贪婪渴望。
徐妧不去理会,也无力再做什么。
“你可知何为问心无愧?”
随着徐妧嗓音清冷反问,那声音才戛然停顿,再响起时,带着浓厚的感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
“问心无愧便是……我怎么做,与你何干。”
徐妧扯了扯嘴角,清冷眸光中竟浮现一抹笑意。
“跟你这多嘴聒噪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那道声音却也不恼不怒。
“是么,所以这样的下场,你乐得见到?太和宗未来的结局,你也一点也不在乎?”
徐妧眸光清亮,嘴角咳出汩汩鲜血,她也再无力气去擦拭,索性放任不管,只淡声道。
“身为弟子,我对师长有愧,可你不会明白这其中道理,即便重活多少次,该做的,便不会只是自欺欺人地藏在心里。”
“这就是心魔?”
“以宗门危难、师长殒命,来动摇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不过如此。”
即使是处于意识溃散的临界点,徐妧仍然意念坚定,她更清楚,孤身面对镇北王的情况,只是这心魔刻意塑造推动所致。
若现实镇北王真有如此阴毒计划,徐妧相信她不会走到这一步。
太微垣正道无数,从不需要她孤身来当这救世之人。
徐妧相信自己,相信宗门,亦相信天下同道。
“……”
九重天。
睚眦一脸的苦不堪言,看着小嗷呜气鼓鼓来回走动,它本就是稚子心性,生着气怎么也收敛不住自己的威压,于是在血脉压制的情况下,睚眦好几次差点就给它跪下了。
“小帝君!求求了,您就别生气了好吗?能否先和我说说,帝君他去哪儿了?”
睚眦是知道小嗷呜存在的,正是如此,在察觉它竟是玄嚣分化出的化身后,才更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一身无尽杀伐煞气的帝君下落不明,听起来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小嗷呜扭头瞥了他一眼,听清问话内容后……更生气了。
它哪知道本体去哪儿了,无缘无故就将它从阿妧身边抓回来,现在好了,阿妧在干什么,它也不知道,没了阿妧的摸摸抱抱举高高,虎生还有什么意思。
一只小白虎彻底失去了梦想。
将那一眼理解成被瞪了的睚眦连忙噤声,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同陵光神君打小报告,族里那位祖宗孟章神君近来心情不好,估计不太愿意搭理他,怕是连传音都传不过去……
就在睚眦犹豫之际,眼前忽然一花,玄嚣那熟悉的漠然身影出现,而气鼓鼓的小嗷呜则是消失不见。
睚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要靠过去,直到玄嚣朝他不带感情地看来,才识趣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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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
这便是不准他多问的意思了,睚眦老实地闭嘴,仰头望天,看着满目星河璀璨,忍不住地感慨。
不管怎么说,这尊杀神只要没去摧毁九界就好,今日也是保住九界安危的一天啊……
“睚眦。”
“诶!在在在呢,帝君您有何吩咐!”
“这世间,可有人让你觉着独特不凡。”
“人……?”
睚眦心下琢磨着,思来想去,忽然龙躯一震,面上神色十分认真,眼中亦满是真诚地看向玄嚣。
“帝君于我心目中,就是这举世难觅的独特不凡!我爹正是因此,才让我侍奉帝君左右,以盼我能有所长进,我认为我爹想得很对!”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嚣淡淡睨了睚眦一眼,便转身走回宫殿。
他不知道徐妧是如何度过心劫,但那一刻,玄嚣感受到了徐妧迸发出一种,让他不知如何言说的独特。
就像是在这数万载如一日的平淡中,忽然落下的浓厚墨痕。
即便不擅推衍,玄嚣因血脉特殊以及实力强大,亦能看穿许多命数变化的轨迹,可他看不透徐妧,她的命数处处皆是死劫,又充满变数,难以捉摸。
玄嚣忽然有些好奇,他想知道,徐妧究竟能够成长到何等境界。
于这九界而言,她应当要塑造一段传奇。
徐妧睁开眼的一瞬,便是被兴奋的小嗷呜扑了个满怀,也不知是不是雷劫对她造成的影响,吓到了它。
“怎么,不难受了?”
正兴奋呜咽着的小嗷呜身体一僵,抬起毛绒绒憨态可掬的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徐妧拍拍小嗷呜,顺势揉了揉手感极佳的虎耳,眼底浮现一抹笑意,随着几枚血珠凝聚跌落,笑意才慢慢从眼中淡去。
“我没事,已经渡过雷劫,收获也不少,倒是这段时日,让你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妧仍然记得渡心劫之时总能听到的兽吼,如今想来,与小嗷呜平时的叫声有着许多相似,只是要更加低沉、威严。
小嗷呜没听懂,索性不管不顾地蹭了蹭她手臂,撒起了娇。
徐妧垂眸无奈一笑,随后抬手摊开手心,于掌心之间,率先凝聚出赤青色的风火灵炁,烈焰与清风相互追逐翻腾。
而后则是清透水色的离汐异火凝聚,加入追逐打闹的行列。
不过片刻,一团闪耀的银紫雷电浮现,时而化作蛇龙,时而成团成丝线,随徐妧心念变化。
徐妧把手放下,任由它们漂浮空中闹腾,随后看向身侧也发出些微动静的绝影剑和玄鸟珠,她轻轻拍了拍绝影剑。
随后心念微动,玄鸟珠便腾飞空中。
不大的房屋内突然出现六道鬼魅般的身影,它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若不是能够看见,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其存在。
俱是恭敬地垂首,静候主人下令。
遭受劫雷冲刷过的玄鸟珠,栖息其中的妖鬼也发生莫大变化。
面甲下的双眼中有细微雷光涌动,使得原本空洞的眼神,像是多出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它们的实力较之以往并无太大增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徐妧能够清楚感觉到,这些妖鬼于本质上,似乎在朝着一个原本无法出现的方向而改变。
阴属纳雷,最终会成为什么模样,徐妧也难以笃定。
六个妖鬼忽然两两对立,互相攻击,除去过去本就有的闪避天赋外,刺匕挥舞间,暗藏雷元迸发,被击中的妖鬼竟无法触发闪避天赋。
而即便它想回击,与之演练的妖鬼则是凭闪避天赋神通,身形瞬间溃散不见,下一刻,它的刺匕则是连点其几处致命要害。
“笃笃笃。”
木门忽然被敲响。
灵炁、雷元、离汐异火与妖鬼尽数消散,绝影剑和玄鸟珠都老实待在徐妧身侧,不发出一点动静。
只有想扑灵炁雷元却扑了个空的小嗷呜,歪着脑袋好奇地看向木门。
第80章谈话“请进。”
敲门……
“请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敲门声随着徐妧应允后停下,接着便是推开木门的吱嘎声响起,陈铁柱同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徐妧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凡人夫妻,也大致猜到,在经历心劫时昏迷的这段时日,应当就是他们将自己带来此处安置。
思及此,徐妧忽而微微皱眉,她记不清那时自己究竟是如何扛过最后一道劫雷,又是怎么离开渡劫的区域。
陈铁柱被妻子轻轻推了推,才鼓足勇气,低着头轻声说道。
“仙人,您醒啦……可要小人为您备些吃食?”
徐妧回神,见二人拘谨,也知晓他们对修士的敬畏,于是语气温和些许,看了眼夫妻俩的面色,她心底也有了打算。
“这几日有劳二位辛苦照顾,多谢二位心善。”
陈铁柱连忙摇头摆手,实在不敢承这声谢,何况他们也只是腾出一间屋子,这仙人身周雷电噼啪作响的,他们夫妻俩都不敢靠近,哪来的照顾可言。
徐妧并非喜欢多言的性格,见此,微微颔首道:“只是我尚有些事情要办,不便停留,只好先与二位辞别,至于报答,便恕我自作主张了。”
“诶!仙人您的事要紧,莫得事莫得事,这,报……报答?”
陈铁柱愣了愣神,眼前就已经不见仙人身影,他下意识扭头看眼妻子,想要求证一番,却惊讶发现妻子蜡黄的脸色竟恢复红润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婆子!你,你感觉着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你说仙人直接就不见了,难道是咱们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老头子,老头子你干嘛呢!说话呀!”
曾经再温婉的姑娘,操持家事大半辈子,也难免多了几分‘家主’威严,王秀花见陈铁柱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带着不知是羞还是不耐地推了他一下。
尚能下田干活的老汉自然有把子力气,体格不算差,何况王秀花这两年总是大病小病缠身,往常推搡一下也不过是个玩笑。
直到王秀花瞧见丈夫被她直接推了一个趔趄,也愣住了。
陈铁柱更是摸了摸身上几处骨头,隐隐的刺痛,竟也不知不觉就没有了,他脸上怔愣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咧越大的嘴巴。
徐妧御剑疾飞在回宗路途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向来明白,因此并未留下什么灵物、财宝。
缘分便是如此,想必当时是小嗷呜将她带来此地,夫妻俩能够不对小嗷呜动贪念,收留她在此人气祥和之地渡心劫,便是善缘。
除了为这夫妻二人散去沉疴外,徐妧还在他们体内留下一道法诀。
二人后代不管是亲见或是拜祭他们,只要其后人有修行资质,便可触发法诀,到时会有太和宗修士赶去收徒,也算是了却这道缘法。
徐妧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从北楚御剑飞行回太和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穿过护山大阵,徐妧落在山门外,朝望来的弟子微微颔首,便身形匆匆从他们眼前掠过。
经过通传得了应允后,徐妧踏上枢机峰的石阶,步步往上走去。“回来了?”
像是对徐妧的归来毫不惊奇,楚清越神色平静,招呼她坐下。
只不过近日来太和宗的种种举动,却很能够说明,楚清越一直在牵挂着徐妧的下落,以及对罪魁祸首的追责,究竟有多不平静。
太和宗能够屹立于人道被尊为中流砥柱,靠的是多年积攒下来的雄厚底蕴。
天柱乃是各族必争之地,无数修行资源以及福地的存在,就像是摆放整齐的肥肉,引来觊觎垂涎,人、妖、魔不仅要与天柱内的异兽相争,彼此之间更是有厮杀争斗无数。
太和宗建成多年,每代皆有不少弟子入天柱镇守,护佑人族修士于天柱开拓出的地域。
往往大半寿元都在天柱之中度过,太和宗修士不为名利,这么做也不过是开宗祖师传下的遗愿,可能够代代坚持遗愿不放弃的缘由。
是他们看到了这么做的结果,人道欣荣千万载,无数修士由微弱艰苦成长至一方大能,从天柱之中得到的收获功不可没。
太和宗镇守天柱的修士未曾有过什么大愿,不过是为了万载春秋人道兴衰而火种不灭。
这些事,其他人愿不愿意做,与他们无关,他们只为一个问心无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散修与些小势力之流,对此了解不多,只以为太和宗于天柱内经营多年获利不少,符合其人道大宗的地位,而那些大能与存在多年的势力,则明白太和宗默默付出了多少。
纵有利益相争,或交好或交恶,但终归于心底存了几分对太和宗的敬意。
也因此,太和宗想要制衡镇北王,视作发脾气也好,振宗威也罢,即便是镇北王自己也识趣地避其锋芒,传令麾下将士,三月内不得入天柱历练。
损失之巨,饶是知道些当时雷劫之下发生了什么的人,知晓以后也不由得咋舌。
区区一个弟子,竟能让太和宗做出与以往温和作风截然不同的决定。
徐妧不知宗主师伯和诸位师长的举动,她第一时间回到宗门见师伯,为的是验证心底一些猜疑,心劫里镇北王的谋划关乎到百万人性命,即便没有那些争端在前,徐妧也不会将此事搁置。
“宗主,弟子于心劫之中经历了一些事情,与镇北王有关,因此生出诸多疑虑与困惑,可否请宗主为弟子解惑。”
楚清越有所觉,手心里攥着的纸团消失,语气平静道:“好,你且说来。”
徐妧这些年来受七位师长照顾养育,其余六位师长对她俱是疼爱宠溺,唯有宗主师伯堪论严师,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从不纵容,亦不高赞溺爱。
但徐妧清楚,宗主师伯对她的宠爱亲昵,比起其他师长只少不多,也从未对宗主师伯有何惧怕疏离,反倒是在师伯面前,说话做事毫无踌躇忧虑。
从心劫中苏醒之后,徐妧认为能够告知此等重要大事并共同商议者,便是师伯楚清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主是否知道有一物件,名为封血碑文。”
楚清越看向徐妧,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年虽未对徐妧隐瞒过她的出身来历,但封血碑文的存在,师门几人也都没有提起过一字半句。
此物诞生于群雄割据的血战之中,来历本就沾染上几分邪异,但经由几座宗门长老和世家修士共同探查,也没能验出什么来。
最终只能交还给得到它的人——镇北王。
再次得知封血碑文的下落,是楚清越代表太和宗入北楚王都,贺北楚皇帝修为突破九重境,她受镇北王妃之邀,前往镇北王府一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没想到落座不久,便察觉到了王府一处杀气直冲云霄。
楚清越这时才明白王妃迟迟不语邀约用意是为何,待缩地成寸抵达那一处杀气凛冽地方时,看到的便是尚在襁褓中的徐妧被随意弃置于地砖上。
小小的徐妧身旁,散落着灰白石块,依稀可以辨得是当初交还给镇北王的封血碑文。
“我等皆不知晓封血碑文能做何用,但镇北王此举着实怪异,在王妃几番言语推动下,我亦有提防镇北王和观察你此后情况如何之意,最终将你带回了宗门。”
楚清越语气一直很平静,说出了当时的情况,说出了她救下和带徐妧回宗的用意。
只是说罢后,似乎顿了顿,最后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镇北王手中,或许还有第二块封血碑文,当年他想将封血碑文打入我体内,为谋划的一部分,却失败了,因而动了杀心。”
徐妧分析道:“若这心劫经历是警示而非蛊惑后患,便是如此了,镇北王想以百万人性命凝练血煞助自己以杀证道,而封血碑文置于他血脉后代体内,则会化作收集容器。”
“若徐珠玉真如心劫里那般,是镇北王再次所做没有失败的容器,那么,太微垣不日便会有一场惊天屠戮发生。”
在宗主师伯的默许下,徐妧将心劫里经历的种种娓娓道来,即便是大师伯历劫、宗门遭遇的危难以及那些天命之子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半点隐瞒。
生死虽各有命数,但若是因镇北王一己私欲而屠戮百万人,此举与入魔无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论是百万人临死爆发的怨气,又或是镇北王因其偏激、极端谋划而入魔,都将会对太微垣造成极大的冲击,将是后患无穷。
有些事情,知晓且可为却不为之,无论是何缘由,终究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有人只愿扫清门前雪,这无可厚非。
徐妧心底想法并不复杂,更是可以抛去大义不论,让她看着镇北王轻易以百万人性命为代价,去证所谓大道,绝无此可能。
楚清越仔细听完徐妧所说的一切,敛眸陷入沉思之中,正如徐妧说的那样,这些经历究竟是警示,还是心劫残余的蛊惑后患。
“镇北王停留在八重境已有三十多载,毫无突破苗头,他向来是以以武入道示人,如此想来,的确有些异样。”
大祁与北楚各自占据疆土建立王朝,数年来虽有不少摩擦,但终究酝酿不起更大战事,镇北王若真是因杀戮提升修为,这三十多载不得进展,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而北楚皇帝飞升在即,无论是对他的压制,还是他心底对于变强的渴望,都各自有了松懈与挑动。
楚清越看向徐妧,平静道:“阿妧,若此事是真,你打算如何应对。”
这件事情在还没掌握更多实质性证据前,不便让更多人知晓,但按照常理,也不是身为弟子的徐妧能够参与商议的。
但楚清越这些年逐渐将徐妧视作宗主之位接班人培养,何况这件事,也与她息息相关,无论从何角度去看,楚清越都想听听徐妧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北王倘若有如此狠绝野心,又事关百万人性命,便不再是太和宗一家之事,太微垣势力无数,想必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但在此之前,我等仍需查明更多,镇北王这些年与不少世家交好合作,想必便是为了这谋划而做的准备,才会一直悄无声息,瞒下无数耳目。”
“与其结盟的势力错综复杂,就算有人发现了什么,想必只会更快被镇北王所知晓,让他及时作出应对,因此更加难以撼动。”
“但弟子以为,此乃双刃剑。”
徐妧嗓音清冷,双眸平静,将自己分析出的结论不疾不徐地说出。
“镇北王联合势力为己谋划之事所用,弟子以为,我等亦可行之,而他笼络世家势力为自己行方便办事,这便意味着会有更多蛛丝马迹可待搜寻。”
楚清越微微颔首,道:“宗门虽历来更重抵御天柱妖魔,但在太微垣中,还不至于如此弱势,此事若真如你所说,宗门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想要查出他谋划行事的蛛丝马迹,想必不难,与世家势力交好无非图谋人、物资与借力。”
“我自会吩咐下去,暗中调查清楚。”
徐妧清楚,动用宗门的力量,想要得到镇北王谋划的痕迹信息只是时间问题,但这极有可能会引发镇北王的注意,也就意味着宗门会因此遭到反击。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楚清越道:“此事事关重大,即便不知真假,但终归不可轻拿轻放,更不应由你一人担之。”
徐妧垂眸道:“弟子明白,但还有一事想请师伯应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楚清越也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何事?”
“弟子于历练途中得铸九品灵剑,却无剑诀御使,弟子想讨两个去万剑山的名额,以不入剑冢求剑为代价,或许能得万剑山传授剑诀。”
宗门之间若无交恶,往往都会有些资源置换,除去各有得益以外,更是可以笼络彼此之间的交情。
往年徐妧虽是最有资格得到入万剑山剑冢求剑的弟子,却都将名额机会让给了师弟和师妹们,但经心劫之后,她认为自己还需要有更多提升。
心劫中,她能够杀镇北王,是同归于尽的下场。
而现在亦能,却未必要落得一个同归于尽。
即便镇北王没有这些狠绝野心的谋划,徐妧也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唯有变强,才能够保护在意的人和物。
只是心劫经历,让徐妧这般念头变得更为深刻。
徐妧知道面对此等为难不该是太和宗独自承担,但也不会理所当然将希望寄托于其他宗门势力上。
无论那些天命之子是否会对太和宗有所图谋,宗门又是否会遭遇诸多磨难、风雨飘摇,徐妧要做的便是让自己更为强大。
楚清越自然不会拒绝她这个要求,却对额外的一个名额有些好奇,道:“稍后我会传令与何长老,你直接去取剑符便是,不过,你想要与谁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师伯。”徐妧起身颔首行礼,道:“前些时日弟子带一小女孩回宗,她体质颇有些特殊,弟子以为适合剑修之道,隐约觉得有缘法在这其中,或许能在剑冢里觅得一把好剑。”
楚清越抬脸看她,眸光轻动,似乎有些走神。
那时候,太和七子在太微垣颇有名气,不论平日是何性格表现,心底终归有那一份恣意骄傲在。
楚清越将小小的徐妧带回宗门时,即便依着他们师尊的吩咐,这奶娃娃是他们的责任,需得妥善照顾,同门几人好奇了不过两三日,便谁也没再上心照看过。
于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裹在襁褓之中的奶娃娃,被随手放在了崖边的观雾阁。
最终滚落崖底,落入本不该显露的风火炁眼内。
风火炁眼是何等存在,却尽数被徐妧纳入体内,替代了本该修炼至二重境才能够凝聚的灵台,为她生生塑出灵脉。
话都不会说的稚儿疼得哭哑了嗓子,慢慢的,又学会了忍耐疼痛,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们,渐渐学会了不哭不闹。
像是知道她被生父抛弃过一回,不愿亦害怕被抛弃第二回。
尽管多半是自己的脑补,可同门七人自那日起,便都莫名像是洗去往日浮躁,心性得以沉淀。
也终于明白了师尊为何会说,这个奶娃娃是他们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如不少为人父母的心思一般,楚清越与师兄弟妹都不止一次有过一个想法,孩子即便没有多大的成就也无妨,只要少吃些苦,少承些难就好了。
许是近来推衍感悟颇多,楚清越思绪回笼瞬间,也意识到自己走神太久,她朝徐妧微微抿嘴一笑,便轻声道。
“去吧,阿妧。”
“是,师伯。”
徐妧点了点头,却没有径直转身离开,清冷眸光中,映出了宗主师伯思绪沉沉的模样。
她向来表现冷情,但不是性情偏执极端之人,自然不会因为师长们一开始所做决定的动机,就否定了他们这些年的真心付出和养育。
徐妧顿了顿,并未说些什么,便抬手行礼告退。
在她离开之后,楚清越眉眼间虽有凝重,却更多的是欣慰,不必言语,她已知晓徐妧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
第81章万剑山“大……师姐!”
……
“大……师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一次见面,小月光穿着太和宗弟子衣袍,看起来精神很多,脸颊也有些肉了,不再是瘦得皮搭骨的可怜模样,眼中闪着开心、自信的神采。
徐妧仔细看了看她,问道:“在宗门内过得可还习惯?”
原本被看得有些羞涩手足无措的小姑娘,马上认真回答道:“习惯的!师兄和师姐们人都很好,传道的长老看起来很严肃,但也是很好的人!”
徐妧现在的境界,足以让她不需要触碰探查灵脉,就能大概感知小月光此刻的修行进度。
卓越资质和特殊体质,让小月光在打基础入道这个阶段,也有着区别于寻常弟子的卓越变化,入道阶段,正是要以所习功法运转的灵气为之塑造灵脉。
现在小月光体内灵脉已经有了雏形,想必不日就能够彻底完善。
“带你来的弟子想必也知会过些许,此次我将带你一同前往万剑山,凭你的资质,应当能够于剑冢之中求得一把趁手灵剑。”
徐妧示意她跟上,去往传送法阵的路上,边走边轻声与她说些该注意的地方。
“到了万剑山,想必会有不少剑修对你的体质感兴趣,不必害怕,有我在,只需谨言慎行即可。”
小月光对徐妧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闻言接连点头:“我都听师姐的,一定不会乱说乱跑,会乖乖听话!”
徐妧在传送法阵前停下,低下脸看她,眼底露出一丝笑意,道:“法阵启动后会有些微颠簸,若感到晕眩,抓紧我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月光嗯了一声:“师姐放心,我不怕的啊啊啊——”
随着徐妧朝操纵法阵的同门微微颔首,踏入法阵的两人瞬间被启动法阵传送至目的地,强大的阵法力量抵御着危险,同时也带来颠簸和拉扯感。
下一刻,两人身影出现在了万剑山的外围区域,身后传送法阵的光芒渐淡,最终隐匿了起来。
等候在此的万剑山人上前行礼,为首者微笑道:“阁下便是太和宗的徐妧徐师姐吧?久仰大名!在下石道南,此次负责带二位前往剑冢求剑之人。”
“有劳石道友带路。”
徐妧嗓音清冷,自有一种疏冷气质,却不会让人觉得她过于矜傲,石道南习惯了这类天之骄子的表现,在他看来徐妧已经很有礼数了。
“徐师姐客气了,随我来吧。”
既然知道徐妧是什么性格,石道南也就不再寒暄说些场面话,取出两根棕褐木枝向前一抛,登时变大化作可供飞行的法器。
在经过数道验明身份的流程之后,三人终于抵达一处峡谷口,此处云雾缭绕,往里看去,觉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峡谷入口的边上有座石屋,外头摆了张躺椅,上边躺了个女修,仿佛睡得正香,只有翘着腿的脚尖优哉游哉地一晃一晃。
石道南落地后先是回头示意了徐妧与小月光噤声,再朝女修走去,恭恭敬敬地轻声喊道:“邱师叔,弟子应楚禾长老之命,领太和宗二位道友来剑冢求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师叔?”
“咳……邱师叔,这位便是齐峰主的亲传弟子徐妧,邱……”
没等石道南再柔着嗓音轻喊,躺椅上已经不见人影,转头看去,便瞧见邱师叔已经站在徐妧面前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