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团圆地过了一个不算美满的元宵节,转眼便快进到了开学的日子。 二月末,天空又飘洒起一场小雪,薄雾中弥漫着丝丝冷意和湿润。 她迎着寒风直打哆嗦,双手抱臂从后门走上台,会场的暖气开得很足,又逐渐舒解了她冻僵的身体和一夜未眠而疲倦的大脑。 而她一出现,原本寂静的人群立马掀起一阵细微的躁动,相机的咔嚓声此起彼伏,闪光灯不停拍打在她脸上。 “因此为了不再影响学校的声誉和同学们的学习,我决定提出退学申请,再次请求学校和同学们宽恕我的过错。” 然而弹幕上没人买她的账,认为她根本就没有直面问题,道歉声明也全在避重就轻,这无疑激起了网友们更强烈的怒火,骂声以每秒数百条的速度瞬间刷满屏幕,出乎意料的是,温漾站在原地,好像又打算继续说下去。 少女姣好素净的面容在高清摄像头前一览无遗,皮肤白嫩如羊脂,细腻到挑不出什么瑕疵,眉目间却透着无辜而哀伤的神色,宛如凝结在清晨山林间最纯净的一颗露珠,轻轻一触便会破碎,令人竟生出一种想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冲动。前提是如若她并非这起校园霸凌的主导者—— [玛雅,大姐谁想看你卖惨,恶不恶心啊。] [装什么装,怎么欺负人的你是只字不提对吧?] [抑郁症估计是跑去美容院治疗的,我笑了。] 温漾抿了抿唇角,像下定某种决心般放大了声音,继续道:“其实我有严重的施虐癖!” “我绝对没有想霸凌他人的心思,否则我就不会丢人显眼地站在这里解释了。” “我和他是在一起过,但我们已经分手了,视频涉及到了他的隐私,他不想帮我澄清我可以理解,毕竟是我的错,我不会辩解的,只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打扰我的家人了,他们都是很好很爱我的人,知道我有这种癖好也及时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努力开导着我,所以我才能健全地站在这里,没有被网络上的非议击倒。” 噼里啪啦如倒豆子般说完,现场所有人已被雷得外焦里嫩,鸦雀无声,就连闪光灯都凝固了。 裴白珠瞧见温漾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瞳孔骤缩,双颊染上一抹红晕,迅速揪住她的衣袖,喘着气道:“我、我原谅你了。” 这一笑,透着些少女特有的天真与娇俏,亦是如雨后天晴般令人心生欢喜。 [说真的,社会妹欺负人不都是叫一群人围起来又打又踢还扇耳光吗?谁家好人是把人绑起来还用小皮包链子抽啊……再说了单一个小女孩哪来的力气去绑一个比她还高大的男孩子。] [一切都是主人的命令罢了!] [就算是去整容或者医美也不可能恢复得丝毫看不出痕迹吧,那些照片八成是被人恶意p丑的,可怜的妹妹。] [这是反转了吗?我去,我再也不在网上瞎骂人了。] 温漾也搞不懂裴白珠到底在脸红个什么劲,难道是他听到了她的那番话,又觉得不好意思了吗? 可演戏嘛,总得有头有尾,把戏份做足才是。 就在温漾失去意识倒地的那一刹,一颗圆溜溜的洋葱从她口袋里滑落出来,悄无声息地滚到了桌下。 其中一个记者大叔重重拍了拍裴白珠的背,焦急道:“小伙子,你女朋友都这样了还不抱去送医院!” 大叔最看不惯的就是毫无阳刚之气的男人,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数落他,说他身为一个男人遇到问题怎么可以只让人小女 裴白珠瞪大双眼,目光空洞地扫视着周围架设得像大炮一样的摄像机,心神不宁的,仿佛灵魂在往天上飘,虽然他对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但他有种或许自己也即将要身败名裂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