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深渊信标与狗链子(1 / 1)

“妈的!老子毙了这个祸害!” 班克斯的怒吼在狭小的废弃泵站里炸开,震得空气都在颤抖。他手中的霰弹枪枪管滚烫,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在陈观毫无血色的额头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昏迷中的陈观都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班克斯的手指紧扣在扳机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布满血丝的鹰眼里燃烧着纯粹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刚才通道里那地狱般的景象——蜂拥而至的“牙崽”,老约翰被偷袭的惊魂一刻,还有陈观身上那如同黑暗灯塔般吸引怪物的混乱气息——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恐惧。 “班克斯!不要!”知更尖叫着,整个人扑在了陈观身上,用自己单薄的后背死死挡住了枪口。她脸上沾满了陈观咳出的黑血和污泥,泪水混合着汗水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眼神里是极致的恐惧和不顾一切的决绝。“他救了我!刚才那只‘牙崽’!他救了我!” “救你?”班克斯的冷笑像刀子一样刮过空气,枪口纹丝不动地顶着知更的后背,“他那是嫌你死得不够快!他他妈就是个移动的深渊信标(Abyssal Beacon)!刚才要不是他乱放那股邪门劲儿,那些‘牙崽’会跟疯了似的扑过来?老约翰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留着这玩意儿,咱们都得给他陪葬!滚开!” 他粗暴地用枪管顶开知更,力气之大让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班克斯再次将枪口对准陈观的眉心,杀意已决! “够了,班克斯。” 老约翰沙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生锈的铁片刮过骨头。他没有试图去夺枪,只是佝偻着身体,一步一顿地走到班克斯和陈观之间。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锐利得惊人,如同蒙尘的刀锋,直直刺向班克斯狂怒的眼底。他枯瘦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班克斯紧握枪托的手腕上,那力道并不大,却让班克斯感觉手腕像被冰冷的铁钳夹住,竟一时无法扣动扳机。 “老头子!你他妈疯了?!”班克斯咆哮,试图挣开,却发现老约翰那只枯枝般的手蕴含着远超他想象的力量和稳定。“你也想护着这坨烂肉?!他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 “他死了,‘柴火’(Kindling)就彻底灭了。”老约翰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浑浊的目光却越过班克斯的肩膀,落在他身后那扇刚刚死里逃生关上的巨大锈蚀闸门上。闸门厚重的金属板上,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是那些被关在另一侧的“牙崽”仍在徒劳地冲击。“‘灰渣’(Cinder)没用。烧透的‘柴火’,才有用。” “有个屁用!”班克斯嘶吼,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老约翰脸上,“除了引来一堆想吃人的鬼东西,他还有什么用?!他那点邪门劲儿根本不受控制!就是颗不知道啥时候炸的炸弹!你指望他烧起来取暖?别他妈做梦了!他只会把我们都烧成灰!” “能引路,就能当‘狗链子’(Leash)。”老约翰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冰锥一样扎进班克斯的愤怒里。他搭在班克斯手腕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枪托冰冷的金属表面。“拴住了,就能指方向。‘旧枢纽’(Old Hub)深处,光靠鼻子闻,闻不到要找的东西。他身上的‘味儿’,够冲。” “狗链子?”班克斯一愣,眼中的暴怒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动摇。他太清楚“旧枢纽”深处有多危险和复杂了,无数岔路和废弃结构如同迷宫,很多关键区域被强大的异常能量场或怪物巢穴占据,光凭经验和嗅觉,确实可能迷失。陈观身上那股源自深渊的混乱气息,在极度危险的同时,也像一种……独特的信号源?如果能控制住……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钻进了班克斯被愤怒充斥的大脑。 “说得轻巧!怎么拴?拿什么拴?!”班克斯并未放下枪,但语气里的杀意明显被一种混杂着怀疑和一丝贪婪的烦躁取代,“你看看他!半死不活!那点邪火放一次就吐血三升!下次再炸,不等他引路,咱们先被撕碎了!” “有‘滤网’(Fier)。”老约翰的目光转向掉落在陈观身边油泥里的那块扭曲的净化滤网碎片。乳白色的光晕在铅灰色的金属表面微弱地闪烁着,像风中的残烛。“碎片不够,找大的。‘旧枢纽’(Old Hub)的垃圾堆里,埋着不少‘旧时代’(Before Times)的破烂。找到完整的‘滤网’,就能压住他的‘火’,当‘狗链子’使。” “滤网?就这破玩意儿?”班克斯瞥了一眼那碎片,嗤之以鼻,“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放完那一下,这碎片屁用没顶住!他还不是差点把自己烧死?” “碎片小,压不住大火苗。”老约翰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班克斯,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沉淀。“但能证明,路是对的。完整的‘滤网’,能织‘狗链子’。”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低语,“想想看,班克斯。一条能闻着‘深渊味儿’(Abyssal Scent)找路的狗……在‘旧枢纽’深处,值多少‘信用点’(Creds)?或者……能省下多少条命?”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信用点”这个词,像一颗精准投入油桶的火星。班克斯眼中最后那点狂暴的杀意,终于被一种更加赤裸的、对利益和生存机会的算计所取代。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那道狰狞的疤痕像活过来的蜈蚣。他死死盯着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陈观,又看看老约翰那张枯树皮般毫无表情的脸,最后,目光扫过闸门上越来越密集的撞击凹痕。 “操!”他猛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像是要把胸中的郁结全部吐出来。他手腕一抖,粗暴地甩开了老约翰的手,但霰弹枪的枪口,终于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从陈观的额头上移开了。 枪口移开的瞬间,一直紧绷着神经、几乎要窒息的知更猛地喘了一大口气,整个人脱力般瘫软下来,这才感觉到后背被冷汗浸透的冰凉。她手脚并用地爬回陈观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但依然存在的温热气流,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次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行!老头子!算你狠!”班克斯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暴躁和咬牙切齿的妥协,他把霰弹枪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就他妈再信你一次!把这坨烂肉当‘柴火’留着,当‘狗链子’用!但他妈的——!”他猛地指向知更和老约翰,眼神凶狠如狼,“都给老子听好了!第一,看好他!再让他乱放一次‘邪火’,老子亲手把他剁了喂‘大嘴花’(Chompers)!第二,找到‘滤网’之前,他要是撑不住自己咽气了,或者被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玩意儿叼走了,那是他活该!别指望老子给他收尸!第三,这‘狗链子’要是引错了路,把咱们带进了死胡同或者怪物的老窝……”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老子第一个拿他挡枪子儿!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知更抱着陈观,声音带着哭腔,用力点头。 老约翰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不再看班克斯,而是走到陈观身边,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极其熟练地检查了一下陈观的脉搏和瞳孔,又扒开他右肩糊满黑紫色药膏和血污的破烂衣物,仔细看了看那处空荡的创口。创口周围,暗紫色的诡异流光比之前更加明显,如同活物般在皮肉下微微蠕动,伴随着一种细微的、如同油脂燃烧般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和甜腥混合的怪味。那净化滤网碎片掉落后,深渊的侵蚀显然在加速反扑。 “情况糟。”老约翰言简意赅,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火’反噬,‘深渊’在啃他骨头。碎片压不住太久。” “那怎么办?”知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老约翰没说话,伸出枯瘦的手,从油泥里捡起了那块净化滤网碎片。他用自己同样脏污破烂的袖子,仔细擦拭掉碎片表面的粘稠污物,露出更多刻满复杂纹路的铅灰色金属表面。中心那散发着微弱乳白光晕的区域,似乎因为刚才陈观的爆发而黯淡了一些。他拿着碎片,毫不犹豫地将其用力按在了陈观右肩创口边缘那片相对完整的皮肤上——那里是暗紫色流光最活跃的地方。 嗤…… 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音响起。 碎片中心那乳白色的光晕骤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清晰可见的、带着寒意的白气从接触点升腾起来。陈观身体猛地一抽,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紧皱的眉头下,眼珠在眼皮下疯狂滚动,仿佛在经历可怕的梦魇。 但紧接着,那创口周围疯狂蠕动的暗紫色流光,竟真的被逼退了一小圈!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隔。虽然创口深处那深入骨髓的阴冷和剧痛并未消失,但最表层的侵蚀和那令人疯狂的灼烧瘙痒感,似乎被暂时压制了下去。陈观急促而痛苦的呼吸,也稍稍平缓了一丝。 老约翰保持着按压的姿势,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创口的变化,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几秒钟后,他才缓缓移开碎片。那块被按过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边缘微微发红的圆印,而碎片中心的乳白光晕,似乎又微弱了一分。 “暂时压住表层。碎片能量快耗尽了。”老约翰将碎片塞回陈观无力的左手中,让他下意识地握住。“找大的‘滤网’。越快越好。” 他站起身,不再理会陈观,佝偻着身体走到泵站角落里那堆废弃的零件桶旁,开始用尖头撬棍在里面翻找起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班克斯冷眼看着这一切,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显然对这种“杯水车薪”的压制效果不抱太大希望。他烦躁地走到那扇隔绝了“牙崽”的闸门旁,侧耳倾听着外面渐渐稀疏的撞击和刮擦声,疤脸上阴晴不定。“妈的,动静小了。那帮鬼东西没耐心了?还是去找别的乐子了?”他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昏迷的陈观一眼,“算你狗屎运!” 他又转向知更,语气恶劣地命令:“丫头!别他妈抱着他哭丧了!弄点水,把他脸上的血和屎擦擦!看着就晦气!再把你的破布条子撕几条,把他那破肩膀给老子勒紧点!别让那‘深渊味儿’(Abyssal Scent)漏得太快!引来别的东西老子可不管!”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知更被班克斯吼得一哆嗦,连忙松开陈观,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索。她身上也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最后只能从自己还算完整的内衬衣角,费力地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条。她又摸索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瘪瘪的水壶,晃了晃,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底。 她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在布条上,湿润了,然后颤抖着手,开始擦拭陈观脸上干涸的黑血和污泥。冰冷的污水触碰到皮肤,让昏迷中的陈观再次痛苦地蹙起眉头。看着他惨白如纸的脸,干裂渗血的嘴唇,还有右肩那触目惊心的空荡和不断蠕动的诡异流光,知更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陈观的脸颊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班克斯在一旁看得心烦意乱,暴躁地来回踱步,“眼泪能当水喝还是能当子弹使?动作快点!弄好了赶紧想办法把这废物弄醒!总不能一路拖着走!” 知更咬着嘴唇,强忍住泪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尽量轻柔地擦干净陈观的脸和脖子,露出他原本清秀但此刻毫无生气的五官。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那处可怕的创口。暗紫色的流光在药膏下涌动,如同活物。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下面是什么,拿起湿润的布条,避开创口中心,小心地擦拭掉周围渗出的粘稠黑血和污物。 擦拭的动作不可避免地牵动了伤口。昏迷中的陈观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仅存的左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对…对不起…”知更吓得手一抖,声音带着哭腔,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用力勒!没吃饭吗?!”班克斯在一旁不耐烦地低吼,“勒紧点!把那破‘味儿’给老子堵住!” 知更一咬牙,拿起撕好的布条,开始缠绕陈观右肩靠近创口的部位。她不敢太用力,怕勒断他本就脆弱的骨头,但又要达到压迫的效果。每一次缠绕,都让她感觉到陈观身体的紧绷和细微的抽搐。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一圈又一圈,将布条紧紧勒住,最后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汗湿。 “水……”陈观干裂的嘴唇忽然极其微弱地翕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气若游丝的音节。 “水!他要喝水!”知更如同听到了天籁,连忙将水壶里仅剩的那点水滴小心地凑到陈观唇边,一点点喂了进去。 清凉的液体流入喉咙,如同甘霖。陈观无意识地吞咽着,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点点。 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 陈观感觉自己在下沉,沉入一片没有光的、冰冷的泥沼。右肩不再是剧痛,而是一种彻底的、令人绝望的空洞,仿佛整个灵魂都被从那个破口抽走了。寒冷像无数细小的针,从那个空洞钻进身体,刺向心脏,冻结血液。 艾米……妹妹模糊的笑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像被风吹散的烛火。他想伸手去抓,手臂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紧接着,是撕裂!是燃烧!一只巨大的、由无数蠕动阴影构成的、长满冰冷复眼的巨口猛地将他吞噬!右臂在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消失!难以言喻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阴冷瞬间席卷了他!他发出无声的惨叫,在冰冷的黑暗泥沼中疯狂挣扎!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被那冰冷的虚无吞噬时,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芒刺破了黑暗。 那光芒是乳白色的,很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清凉感。它像一颗小小的星辰,悬浮在那片吞噬他的黑暗巨口上方。光芒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地抵抗着周围汹涌的黑暗,在陈观被冻僵的灵魂上投下一小片温暖的区域。 这光芒……好熟悉……是那块圆盘…… 陈观涣散的意识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拼命地向那点光芒靠近。随着意识的靠近,那乳白色的光芒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他甚至能“看”到光芒中流转的、极其细微而复杂的几何纹路,带着一种古老而秩序的气息。光芒照耀的地方,那啃噬他灵魂的冰冷感被驱散了一部分,只剩下纯粹的、沉重的虚弱和那无法填补的空洞剧痛。 但这光芒太弱小了。周围的黑暗如同粘稠的沥青,不断挤压、侵蚀着它。黑暗深处,无数扭曲的、带着恶意低语的影子在攒动,贪婪地觊觎着他残破的灵魂和身体。 “……狗链子……” “……柴火……” “……滤网……” 一些模糊的、如同隔着厚重水层传来的声音碎片,断断续续地撞击着他濒临破碎的意识。 狗链子?谁?我吗?柴火?烧……烧什么?滤网……那光……要找到光……更大的光…… 求生的本能,像一点微弱的火星,在冰冷绝望的深处重新被点燃。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黑暗中一闪而过的笑脸。艾米……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要找到艾米! 他用尽残存的所有意志力,驱动着沉重如铅的意识,死死地“抓住”那点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回应了他的意志,清凉感顺着那无形的连接传递过来,让他几乎要冻结的意识获得了一丝喘息。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观?陈观!醒醒!求求你醒醒!” 带着哭腔的、焦灼的呼唤,像一根针,刺破了包裹意识的粘稠黑暗。陈观沉重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刺目的昏黄光线让他瞬间眯起了眼,模糊的视野里,是知更那张沾满泪痕和污迹、写满担忧和恐惧的脸。 “他醒了!他醒了!”知更激动地低呼,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醒了就他妈赶紧起来装死狗!”班克斯冰冷暴躁的声音立刻从旁边传来,“醒了就别指望有人抬你!自己爬!” 陈观艰难地转动着眼珠,涣散的焦距慢慢凝聚。泵站内巨大锈死的齿轮和断裂的管道轮廓映入眼帘,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机油和血腥混合的味道。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右肩被布条紧紧勒住的地方传来撕裂般的钝痛,创口深处那被暂时压制的阴冷和灼烧感,如同休眠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肺部呼吸时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水……”他再次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知更连忙把已经空了的水壶凑到他嘴边,倒了倒,只有几滴残留的水珠。“没……没了……刚才都喂给你了……” 陈观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更深的虚弱淹没。 “妈的,废物就是事多!”班克斯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粗暴地将一个同样瘪瘪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水壶塞到知更手里,“省着点喝!老子的存货也不多了!”他瞥了一眼陈观惨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又补了一句,“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知更如获至宝,连忙小心地给陈观喂了几小口水。清凉的液体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 陈观贪婪地吞咽着,意识又清醒了几分。他感觉到左手紧紧握着什么东西,冰冷而坚硬。是那块净化滤网碎片。碎片中心的乳白光晕非常微弱,几乎要熄灭了,但握在手里,依然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清凉感从掌心传来,勉强压制着右肩深处那蠢蠢欲动的阴寒。 “能动吗?”老约翰沙哑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翻找,佝偻着身体站在一旁,手里多了一卷脏兮兮的、浸透了油脂的粗麻绳,还有几块用油布包裹的、看不出原貌的硬块(大概是食物),都塞进了他那件破外套宽大的口袋里。他那浑浊的眼睛审视着陈观,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状态。 陈观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剧痛瞬间袭来,让他眼前发黑,闷哼出声。但他咬紧牙关,用仅存的左手撑住冰冷的地面,在知更的搀扶下,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坐了起来。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耗尽了他刚恢复的一丝力气,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哼,跟条软脚虾似的。”班克斯抱着霰弹枪,在一旁冷嘲热讽,“就这德性还当‘狗链子’?别半道就咽气了!” 陈观抬起头,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班克斯那张充满戾气的疤脸上。恐惧依旧存在,但更深的地方,一股被反复践踏、濒临死亡的屈辱和愤怒如同岩浆般翻涌。他想活下去!他要找到艾米!他不能被当成垃圾!更不能被当成一条随时可以丢弃的狗! “……能……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他左手死死抓住知更的手臂,借助她的力量,双腿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竟然真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身体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可能折断,但他站住了! 班克斯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意外,随即又被冰冷的审视取代。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能走就他妈别磨蹭!跟上!再掉队,老子可不会再等你!”他不再看陈观,端着枪,率先朝着泵站深处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一条更加狭窄、倾斜向上的维修梯道入口,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 老约翰没说话,佝偻的身影如同幽灵,无声地跟在了班克斯身后。 “来,慢点,扶着我。”知更用尽力气支撑着陈观几乎全部的重心,声音带着担忧和鼓励,“我们走。” 陈观沉重地点点头,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右肩被勒紧的布条下,暗紫色的流光在药膏下不安地涌动。他紧握着左手那块光芒微弱的净化滤网碎片,感受着那丝微弱的清凉,如同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他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脚步,跟上前面那两个融入黑暗的身影。 屈辱、痛苦、虚弱、还有那被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混乱力量……都像沉重的锁链拖拽着他。但他必须走。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妹妹。 即使像一条被拴住的狗。 泵站里,只剩下他们艰难移动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渐渐消失在通往未知黑暗的维修梯道深处。空气里,那股混合着铁锈、血腥和深渊侵蚀的甜腥焦糊味,久久不散。喜欢从高武开始修仙:我的系统能加点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从高武开始修仙:我的系统能加点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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