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亏箭头没毒,不然即便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也无济于事,”谢流空将一瓶药粉洒在他伤口上,低声叹道,“……究竟还有多少人想要你这条命。”
徐攸略略苦笑,额上冒了一圈冷汗,整个人苍白易碎,“神医老先生可有来信,不知路途是否顺利。”
谢流空看了他一眼,手下轻轻包扎着伤口,“昨天来了信,说是已到八城附近了,估摸不日便能进郢都。”顿了顿,他不情不愿地补充,
“放宽心,耽误不了那位的病情……阁老还是多担心下自个儿的伤罢!”
疼痛削减,徐攸疲惫地仰靠着马车壁……窗外是铺天盖地的雨,他声音凄惶,
“大梁如今形势,圣上万万不可有闪失,我等为臣子者,岂可不担这份心。”
谢流空不乐得听这些,包扎好伤口,撇撇嘴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这时,帘外松风叩马车门轻响,声音隔着大雨传进来,“公子,那暗处的刺客属下已抓到了。”
车辕下五花大绑着一黑衣人,为防他自裁,松风将腰牌塞入了他嘴里。
徐攸掀开帘帐看了一眼,点点头,“看好别叫他死了。此地不宜久留,早些进城罢。”顿了顿他又补充,“出了斛州别走官道。”
“是。”松风摸了把面上的雨水,拱礼道:“公子,圣上那头,要不要告知一声。”
徐攸微眯眼隔着雨幕不知望向何处,“不必。绪王盯圣上得紧,过多联系反而打草惊蛇,一切待进了郢都再说。”
松风得了令将帘帐重新归拢,一番折腾徐攸已是疲惫不堪,倚着车厢假寐,谢流空将一件墨色大氅丢给他,不甚在意道:
“要睡就睡,有我盯着。”
徐攸苍白一笑,将大氅拢紧,嗅着那股让人定神的药香,渐渐入睡。
雨越下越大,扑打的竹叶沙沙而落,松风戴上斗笠,驱赶马匹很快消失在竹林之间。
……
八大胡同修缮之事提上日程,霍洄霄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八大胡同殿前司衙门连轴转,连着几日不回北境王府。
牙斯摸不见自家公子的人影,只得往殿前司衙门里寻人,进门时霍洄霄正大剌剌坐在正堂中央翻看几本近期案薄。
牙斯奇了,不禁揶揄,“公子,小的没看错吧……您这是在看文书?”
饶是在北境,自家公子也没见像此刻一般多用几分心于案牍之上,若是王爷知道,肯定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