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偏厅。 厅中,冯娑罗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破布,正呜呜呜叫唤,模样看着很不服气。 几乎是鸾鸾身影出现的一瞬间,陆云锦就敏锐捕捉到她和陈谓十指紧扣的画面。 他似乎从不曾和鸾鸾如此坦荡地牵手出现在人前。 思及此,他心中又觉酸涩,又感嫉妒。 男人对于情敌的嗅觉总是很灵敏,陈谓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出陆云锦对鸾鸾的在意,他故意侧一下身子,挡住鸾鸾的身形。 陆云锦看不见心上人,索性调转目光,不悦地望向陈谓。 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火线隐隐蹦现。 须臾,陈谓剑眉尾巴微挑,薄唇勾起轻巧一笑,身为下属,主动同少东家问好,态度却隐约带点桀骜。 陆云锦收回视线,垂下眸子,语气平淡,话语内容却是挑衅。 陈谓笑容消失,脸顿时黑下去。 鸾鸾感觉到陈谓抓她手的力气不由加大两分。 温禹泽接收到她视线,摸了摸下巴美髯,无声点头。 陈谓目光挪向正位,松开鸾鸾的手,恭恭敬敬地抬起双臂,朝赵温夫妇行了个正儿八经的晚辈礼。 赵英一向冷厉的面容缓和几分,唇角微掀:“陈公子不必多礼。我听鸾鸾说,你这些年来,对她照顾有加,说起来,你可是我整个鸳鸯门的大恩人。” 赵英开怀笑:“我就喜欢你这种豪爽的直性子,不错,不错。”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陈谓和赵英两人似乎越谈越投机,搞得温禹泽额头汗水直冒,用余光暗地里打量那道默不作声的灿金身影。 温禹泽只好小声提醒:“阿英,闲话少叙,先办正事。” 她朝鸾鸾招手:“丫头,过来。” 赵英指着冯娑罗道:“这个丑婆娘下午想要强掳你,现在被陆云锦派人逮回来了,你看,想怎么处置她?” 鸾鸾看向冯娑罗,又瞧瞧那个面带恳求之色的青年,一时之间有点为难。 青年看她面善,心知事情有转机,忙跪下,急切道:“赵小姐,娑罗当真对你毫无恶意,只是想要拿树舌丹芝救豆豆性命,求你发一回菩萨心肠,宽恕她这一回,从今以后,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以赵小姐马首是瞻。” 赵英颇为欣赏冯娑罗的骨气,随口问:“你家女儿生的什么病?小小年纪就进大补灵药,只怕她承受不住。” 冉崇礼叹口气:“实不相瞒,豆豆乃是天生弱症,大夫说她活不过今年年底,娑罗不甘心认命,恰逢前段时间江湖兴起陇西宝药的秘闻,她执意前来求药,我无奈之下,只能留在怀陵郊外一边照顾豆豆,一边等候她消息。” 他说话有条有理,言辞恳切:“我知道娑罗有错在先,可是,小人求赵小姐看在她一片慈母心肠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纵使要小人一命抵一命,小人也在所不惜。” 鸾鸾忙阻止:“使不得。” 她走上前,亲自去给冯娑罗松绑。 冯娑罗当然不会傻到又对鸾鸾动手,在她看来,鸾鸾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她可不会狼心狗肺,做出恩将仇报的恶事。 “赵小姐,豆豆真的很需要树舌丹芝,你看,龙音师太毕竟已经很大岁数了,就算用树舌丹芝救回一命,又能活多久?” 鸾鸾咬唇,有点意动,颇为犹豫,想了想,还是拒绝:“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是,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冷姑娘先来跟我求取树舌丹芝,我也已经给她了,断没有再要回来的理。” “至于诊金和药材,”鸾鸾看向赵英,用眼神征询她意见,赵英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做主,鸾鸾才续道:“我鸳鸯门愿替你出资承担。” 鸾鸾一派认真之色:“我从不狂言。” 冯娑罗眼眶隐约发热,她吸了吸鼻子,慨然道:“赵小姐今日大恩大德,我毒娘子这辈子没齿难忘,愿随侍在侧,护佑小姐一生平安。”门做事,以抵豆豆诊疗费用。” 赵英手一拍椅子把手,站起身,亲自去搀扶冯娑罗,“以后,你就做鸾鸾的贴身保镖。闲时,偶尔帮我带一下门中弟子习武历练。” 冉崇礼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谦逊道,“小人别无所长,唯独拨弄算盘珠子的手头功夫还算凑合。” 赵英吩咐道:“既如此,你就当账房吧。” 因此,赵英不假思索道:“禹泽,他就交给你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