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洗手间后,白楚把自己锁在了隔间里,把方才喝的酒尽数吐了出来。江意生连忙取了瓶水拧开,站在白楚的门口随时准备递水。江意生从小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呕吐声,一听她也会跟着恶心起来。可如今在白楚门外,听着声音,她只觉得着急和心疼。几分钟后,白楚推开了隔间的门,走路有些踉跄。江意生忙把水递给她,然后搀扶着她到盥洗池漱口。白楚接过水,漱干净了以后开始洗脸。江意生就贴心地替她挽起袖子,等白楚洗完,忙抽出纸巾递给她,帮她擦着手臂上淌下的水珠,最后帮她把袖子放下来。“江总倒是很会照顾人嘛。”白楚看着镜子中的江意生,揶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江意生挽着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去。”白楚听话地跟着她走。江意生一时忘了扶着白楚的腰。“沉。”白楚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一丝软糯。江意生忙把手搭在白楚的侧腰上,用力地搀扶。白楚的腰随着她的走动,肌肉也会跟着动,最外面是柔软的触感,里面就微微显出力量感,特别……特别好摸。江意生红着耳朵忍不住地想。走到酒店门口,章桃拿了件羽绒服在等江意生。江意生忙把衣服给白楚裹得严严实实,才出门上车。父母上了另一辆车回去了,这辆车留给她们俩。白楚见了风,头又疼了,上车后靠在江意生的肩膀上,眉头紧皱,再说不出一句话。江意生搂着白楚,让司机慢点开。“现在要不要喝点醒酒汤?”江意生柔声问着白楚。白楚没说话,但眉头皱得更深了。“好,那就先不喝。”江意生看懂了白楚的意思。慢慢的,江意生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江意生也跟着将呼吸放轻,生怕吵醒白楚。可眼看着就要到白楚家小区门口了,她还不知道白楚到底住在那栋楼呢。“白楚姐。”江意生只能轻轻唤她。“你家住在哪栋楼哇?”白楚没出声,仍旧睡得昏沉。江意生想了想,又说:“那我就把你带回我家了哦,可以吗?”车内异常安静,江意生等着白楚的回应。也不知道是睡着时无意的轻哼还是别的,白楚果真应了一声。江意生马上吩咐司机:“回家。”到了院内,江意生没等白楚主动说就握住她的腰,扶她往屋里走。“江总,我和你一起扶吧。”章桃说着就要伸手帮忙。结果白楚突然往江意生这边靠,没让章桃碰到自己。“还是我自己来吧。”江意生说。她扶着白楚进屋,对吴姨说:“吴姨,帮我熬一碗醒酒汤,送到我房间。”章桃买的已经凉了,江意生不想让白楚喝那个。江意生扶着白楚回到房间,轻轻把她放到自己床上,替她脱去鞋袜,用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她坐在床边,怕白楚刺眼不舒服,遂把大灯关上,只留着一台夜灯。白楚的呼吸仍旧不均匀,偶尔会难受得长吐一口气,眉头仍旧紧紧皱着,丝毫不见好。她握住白楚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她马上用两只手包住白楚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着。没一会儿,吴姨端着醒酒汤来了。“谢谢吴姨,你回去休息吧。”江意生接过醒酒汤,把汤放到茶几上她先把白楚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上枕头。然后江意生端起醒酒汤,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先吹了吹,确认不烫后再送到白楚唇边。“来,喝点醒酒汤。”江意生柔声道,“张嘴。”白楚微微张嘴,辛辣温热,一点都不好喝。她皱着眉头,轻轻睁开眼,直言道:“难喝。”江意生被她气笑了:“酒那么涩你都喝了,这有什么喝不了的。”“有姜,我不喜欢葱姜。”白楚说。这是白楚第一次在江意生面前提起自己的喜恶。“好,我记下了,但醒酒汤还是要喝的。”江意生又喂了一勺到白楚嘴边。“把汤都喝下去我喂你一颗糖。”江意生像哄小孩子一样和白楚做着交换。白楚皱了皱眉,乖乖喝下。一碗汤全喝下后,白楚把脸偏到一边,催促着她的糖。江意生从抽屉里翻出糖盒,替她剥开后,再次送到她唇边。“来,吃糖。”江意生尾音上扬,哄着她。白楚睁开眼,张开唇,去吃江意生手中的甜。糖送进了白楚的口中,一抹柔软留在了江意生的指尖。江意生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方才白楚的唇珠擦过自己的指尖时,像触电一般,让她心里一颤。而白楚的眉头却因口中的甘甜渐渐舒展开来。江意生帮她把西装脱下,里面的衬衫就那么穿着吧,江意生怕给她再换衣服自己该做禽兽了。可衬衫的扣子方才在酒店就已经被白楚解去了两颗,江意生这个从上到下的角度,难免能看到一点春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江意生忙把视线避开,在心里默念。她闭着眼给白楚盖好被子,从脖子到脚,严严实实。江意生轻轻松了口气,把夜灯关掉,借着窗外稀薄的光,用视线描摹着女人的容颜。白楚谈了那么多次合作,喝成这样也不止一次了吧。一个人在商业圈打拼了这么多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江意生心中想,白楚为什么不能是主角呢。小说中的主角就算再苦,也会苦尽甘来。而白楚呢,苦的后面是更苦。她一直在寻求,揭开的,是真相更是伤疤。自己最大的仇人是把自己养大的人,而她被抚养的初衷就是为了被利用。利用这个词伴随着白楚的一生,可她从未利用过任何人。江意生再一次因为心疼白楚而落下泪来。她用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泪,不想再打扰白楚休息。站起来的一瞬间,手腕被大力握住。江意生看向白楚,稀薄的月光下,白楚的眼神反射着滢滢光亮,她望向江意生的眼神如月光般温和纯粹。“为什么要哭?”江意生轻轻吸了下鼻子:“因为你吃掉了我的一颗糖,我心疼。”江意生只说了半个谎。良久,白楚再次出声:“江总,你对其他人也这样吗?”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夹杂着小心和试探。“其他人可吃不到我的糖。”江意生娇声娇气地说。一声笑气声传来,手腕上的力松了许多,最后轻轻捏了两下后彻底放开。“晚安。”白楚翻了个身,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似是沉沉睡去。傻子。江意生看着她的背影,用口型无声地再次回答:“我只对你这样。”“晚安。”月光如练般洒进屋里,光线朦胧,如同覆上一层细纱,风轻轻一吹,细纱下面的欢喜渐渐浮现。第20章 第一次表白关门声响起后,白楚轻轻睁开眼睛。头仍旧昏沉,但枕头上是好闻的味道,让她舒服很多。窗外街市如昼,车水马龙。白楚看向远处的予江大厦微微愣神,她把被子盖到鼻尖以上,轻轻嗅着。在她失去父母的二十一年间,从未有人如此待她。七岁那年有人告诉她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而二十八岁这一年却有人说她还是小孩子。她在海边觉得漂亮而没买到的手串,竟然是有人特意送给自己的礼物。喝酒之后会有人给她准备醒酒汤送她回家……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是这样的。白楚不得不承认,她贪恋于这种感觉。今晚靠在江意生怀中时,白楚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但白楚似乎并不明白那心跳代表的意义,她不明白自己今晚为什么会做这些幼稚的事,她只知道每一件事都出于本能。意识起起伏伏,她最后渐渐睡去……江意生躺在客房里,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盯着天花板无半点困意。怎么办啊,自己好像更喜欢白楚了。江意生翻了个身,想着今天白楚侧腰的触感,还有……还有那衬衫领口下的……江意生突然坐直身子,想让正气顺一顺自己的欲念,遂光着脚站在地上打了一套太极拳。气喘吁吁地爬上床后,大脑仍旧控制不住地想着白楚。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努力想点别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