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对林重安那双似乎永远清澈的灰色眼睛，白澈总会想起她第一次被拒绝的那个黄昏。 “今天上课怎么了？”鄞南琴碰了碰她的肩，“老师叫了你三次，你都没反应。” “我不想插嘴你的事，“鄞南琴有些犹豫，似乎不确定是否要说下去，“但我听说……” 被白澈突然锐利的眼神吓了一跳，鄞南琴期期艾艾地说：“我经过办公室的时候，负责奖学金的老师说……” “我知道。” 晚饭时分，争吵声在狭小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白澈盯着碗里剩下的菜，一言不发。 白澄被吓得缩在椅子上，悄悄拉住姐姐的衣角。 “你什么你！”白文虹粗暴地打断，“你对得起我吗？啊，我知道了，是不是看多了有钱人，反觉得我对不起你了？” “努力？”白文虹冷笑，“老师说你上课发呆，作业也不交，问你问题全不知道。这就是你的努力？” “不要叫我妈！我为了你们，每天从早到晚地忙。十几个小时，就是为了让好好念书。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被退学了？” 白文虹气得浑身颤抖，“你是为我上学的吗？你考上好大学，有出息了，享福的不还是自己？”她指着白澈的鼻子，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当年我没能继续上下去，就是因为没人供我！现在我拼死拼活给你创造条件，你反而开始糊弄我了？真是把你惯坏了！” “说话！” 争吵之后，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白澈开始四处咨询转学的可能性。电话打了一圈，几乎所有普通高中都拒绝了她的请求。她的学籍在这里，几乎没有愿意接受她的普通高中。 她被困住了。她曾以为与林重安的相遇是命运的垂青。现在看来，更像是残忍的玩笑。她注定要留在这所学校，留在林重安的身边。 夜深人静时，白澈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疯狂的迷恋将她原本规整的内心彻底打乱。 还是恨林重安？恨她那双足以牵动人心的眼睛？ 她再次避开了林重安。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下课铃声响起，白澈收拾好书本，准备去图书馆继续学习。 白澈摇了摇头，“我还得复习……” 白澈刚想拒绝，鄞南琴又补充道：“上届联赛的冠军队伍来了，绝对有意思。” “那我先去找个好位置！” “白澈！这边！” 林重安坐在鄞南琴的旁边。 “白澈，快过来！”鄞南琴依然在招手。 心跳如鼓，白澈只能继续向那个方向挪动。林重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礼貌的微笑。“白澈，好久不见。”林重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他们只是普通同学。说完，她又低头向怀中的女孩说道，“姐姐的熟人来了，你去找万山玩吧？” 凌青叹了口气，但还是张嘴吃下那勺冰淇淋。 “白澈？”鄞南琴困惑地看着她，“不过来吗？” 比赛即将开始，观众席的灯光慢慢暗下来。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朝出口跑去。人群的喧闹被甩在身后，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她没有停下。空无一人的校园里，只有两人追逐的脚步声。 身后的人猛地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远超她的想象。自知无法逃脱，白澈只 白澈低下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敌意，“没什么意思。” “你好好陪着你的重安就好！多管闲事做什么！”冰冷的空气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情感，丝毫不管是否会被旁人听到，白澈一字一顿地喊道，“是来炫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