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但挣扎了半天，我什么都吐不出来，是无法吐出来，我好像被抽干了筋骨，像被钉在菜板上的鱼，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ee我不想死，不想连遗言都没想好。 ee我惊恐看过去，黎池漾依然撑着下巴悠闲坐在原地，没有动弹一分，好像只是在看我演一出好戏，而这部戏和她毫无关联。 ee这算什么结局…才不是我的结局，才不是我们的结局。 ee“你说话啊…为什么？告诉我！药效很快就要发作了…” ee“呜…”我腿脚发软无力站住，倒在地下，在死亡倒计时浓浓的恐惧笼罩下情绪崩溃，也因为黎池漾的淡漠而抓不到救命稻草。 ee药效好像发作了…我无法呼吸，胃部剧烈疼痛，四肢仿佛被扎入铁针，一根又一根刺进血肉，细细密密完全击溃我。 ee我蜷缩在地下，用手抱着头，感官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只能麻木等待死神的降临。 ee最后的尽头，我无神看着地板，因为药效而麻木身体，回想黎池漾很多的不正常行为，我分明已经忍下来了，也忍到苦尽甘来了，原来她从没放过我，也没想和我永远。 ee这就是我的遗言。 ee“啊…”黎池漾蹲下身，将杯子拿在手里摩挲，看了一阵后说：“我想起来了，药是在这杯里。” ee是黎池漾喝过的那杯… ee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我浑浊的大脑骤然恢复清明，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我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甩毁在地面，水混着玻璃渣在地板上蜿蜒。 ee“不用费力，想毒死的对象自己送死了，很兴奋吧？” ee但她不清醒，我更没好到哪去，短时间内大幅度的情绪刺激已经让我有些头晕。 ee她不为所动，我像在乞求。 ee黎池漾注视着我的狼狈，沉重道：“我知道你藏着毒药也是这种心情。” ee我拉紧她的裤脚，神经质摇头解释道：“我没有！” ee“我只是害怕…真是只是害怕，仅此而已，我想给自己兜底，那时候我才刚明白对你的情谊，以后我都不会了…” ee这算解释还是狡辩，亦或无能为力的挽救，因为我当真想过玉石俱焚。 ee“嗯，我知道你会这样说。”黎池漾缓声道，“所以——照你的意思，是我的错，我该好好反省自己。” ee“温翎曜，我对你够好了，你依然能串通别人藏着毒药准备害我，那我如果再对你好一点呢？是不是就准备正大光明杀了我了。” ee不是这样！ ee我捂着耳朵不想再听，每一句都能让我困扰很久，找不到正确答案。 ee死这个字就唤起了我濒死的思绪，再加上前面的情绪波动频繁，我怎么说都不对，于是我几乎是为了宣泄出来，又或者，是为了掩盖巨大的悲痛和空虚。 ee我大喊着：“开心？我当然开心，你死了我就自由了，没有人会控制我关在这个弱智地方，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ee黎池漾听后只是淡淡点头，好像很平和，但却弯腰捏起已经破碎的玻璃渣子放在手指间按压，狠劲使尖端刺破指腹，血顺着腕部滴落，她呼吸开始急促，用这种行为压抑自己。 ee“你去死…”我从喉咙里强硬挤出，看着地下汇聚的小摊血迹，还有黎池漾正在源源不断滴落液体的伤口，刺入双目，“不要， ee“是我的错，我不该接下毒药，不该违抗你，该死的人是我…” ee大脑因为防御极致开始空白，我连哭都做不到，颤颤巍巍爬过去搂住她，侧耳竭力贴在右边胸腔，聆听每一次的心跳，只有震动传导到耳边，才不至于让我心死。 ee“说点真心话吧温翎曜，就当是对我最后的告别。” ee黎池漾没有说话，我感到气息越来越冰冷，那抹心跳逐渐减弱，离死亡更近了。 ee说说我们之间所有的纠缠不清。 ee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房间内只剩我的哭泣声，长到我不敢抬头看，害怕看到已经紧闭双眼的尸体。 ee我会忘记一切，重新回归正常生活，去戏弄她人，找到新的感情，用滥交抹去身体里被牢牢打上的印记，就这样活着到自然死亡。 ee但我根本做不到。 ee我咬着黎池漾胸前的衣服，齿间开始上下打颤，竭力控制这种自残似的思考。 ee胸腔好像还有起伏，是我的错觉吗。 ee我的心跳在此刻都停了一瞬，呆呆看着她张口。 ee我甚至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偌大的欣喜已经冲昏头脑，抖着手摸向她的脸，再在鼻下试探气息。 ee“你、你有解药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药是假的，温紫是骗我的，真是太好了…我差点疯掉。” ee而黎池漾没有任何回应，她堪堪回搂住我，在我疑惑又惊喜的目光下，叹出浅浅一句：“我好失望。” ee我的喜悦已经降低了大半，惶恐不安的心又随之而来。 ee她抱着我的头，促使我直视她。 ee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聊起这些，只能先问：“所以，现在是为什么…” ee黎池漾用手蘸取了地下的水，将血液擦干，解答起我的疑惑：“药已经被我扔掉了，水里面什么都没有。” ee得知真相后我又感觉到无法控制的疲惫。 ee让我为她痛哭流涕，看着我狼狈，在地下蜷缩着一团，精神世界完全崩塌，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ee黎池漾浑然不在意，反问道：“你感到委屈？但这是你造成的结果，我知道你藏着药的时候，比你现在痛苦一百倍，想直接掐死你一了百了。” ee如果用毒药自保在情感上没有错，那我就是在原则上错了。 ee或许我本身就是错。 ee我讨厌现在卑微的自己，我该用尽手段表达不认输。 ee“呜…” ee我不想低头，因为地板会反光出自己这张令人讨厌的、在流泪的脸。 ee双臂张开，怀抱将我搂住，指腹抹去眼泪，黎池漾的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柔和。 ee“好了，只是小惩罚而已，已经很轻了，忘记上次你想害我，我对你做了什么吗？”黎池漾好心提醒着，用袖口帮我擦干眼泪。 ee自从重逢后，我整个人都像被打碎了，再拼起，敏感不堪。 es ee“我会改的，希望你也是，小心思藏好了，不要再让我抓到。”说完就顺着发丝不断抚摸安慰起来。 ee我的所有崩溃简直成了跳梁小丑，丑态被尽收眼底。 ee该说什么呢？我在心里疲惫叹出气，说：”知道了。” ee我很自私的想，即使我藏着毒药，即使我做了更过分的事，黎池漾也要永远宽容我、接受我，这才是真正的爱。 ee或者从一开始就是单纯的报复，和我恋爱也只是进一步击溃情感防线。 ee我又无力靠回墙，眼前的钟表嘀嗒响着，地板是血水混合物，时间在流逝，我阖上眼，不想看到未来。